鹿玉梅过了几秒才尖叫着跳起来,咖啡里加了冰块,被鹿溪粗暴愤怒地全都泼在鹿玉梅脸上,鹿玉梅瞬间无法呼吸。
鹿溪泼了妈妈咖啡,心中悲凉绝望,她眼睛通红地扑上去,一把揪住鹿玉梅的衣领,将惊慌失措的鹿玉梅深深按进凳子里。
哐地一声,鹿玉梅后背撞到椅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她无暇顾忌,她不明白鹿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刚刚她和商礼的那些谈话,她又听到了多少。
“鹿溪……”鹿玉梅感到害怕,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往上蹿,这么多年来,她的女儿从来没有这么凶狠地对待过她。
“鹿溪,你听我说,我……”
“你就这么喜欢颠倒黑白是吗?你就这么喜欢造谣生事是吗?”鹿溪真的已经气疯了,她两手失控地用力攥紧鹿玉梅的衣领,力气大到恨不得立马把鹿玉梅勒死,“你作为母亲,你作为我的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周围的人都惶惑地面面相觑,服务员冲过来想拉架,可鹿溪的气势实在让人害怕,服务员有些忌惮,心里想着要不要报警。
“鹿溪。”商礼从错愕中回神,虽不知道鹿溪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可鹿溪攥着鹿玉梅衣领的手劲儿那么大,鹿玉梅因为缺氧脸都胀得通红。
商礼强行掰开鹿溪的手,鹿玉梅一被放开,就立马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捂着脖子,惊魂未定。
鹿溪被商礼死死扣在怀里,她奋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鹿溪,冷静,这是外面,先冷静。”
鹿溪无法冷静,只要一想到妈妈说的那些话,她就溃不成军想和妈妈同归于尽。
商礼眉色凝重,周围已经有人掏出手机默默拍摄了,如果画面传到网上,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商礼刚想捡起鹿溪掉到地上的帽子挡住她的脸,文玉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
“请大家立马停止拍摄,所有已经拍到画面的人,也请配合乖乖删掉,否则我们将动用法律手段。”
文玉神情严肃,眉眼半眯自有一股戾气,他朝保镖们扬扬手,“清场!”
保镖们处理这种状况显然很有经验,没一会儿咖啡店里闲杂人等都已经离场。
商礼将鹿溪抱得死紧,鹿溪挣扎得大汗淋漓,却硬是没能从他的怀里挣脱。
“鹿溪。”商礼用手指将她额前散乱的头发勾到耳后,看她愤怒到失神的目光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他这才扶着她坐到不远处的凳子上。
这动静引起了鹿玉梅的注意,她猛然站了起来,许是无法面对鹿溪,她顶着一脸咖啡朝咖啡店门口冲去,转眼间,消失不见。
商礼对于鹿玉梅这种落荒而逃的不齿行为,很是瞠目结舌。
鹿溪却只是冷漠地眨了眨眼,她妈妈连对质的勇气都没有,还敢大言不惭地造谣生事。
文玉左看看右看看,见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他轻咳一声,“要不要让人去追?”
听到这个声音,鹿溪这才发现文玉也在这里,她一抬头,店内空荡荡的,刚刚气得太猛,头晕目眩,又被商礼束缚在怀里,导致她有点上不来气,也没留意到店内情况。
现在看到她这一折腾把人家好好的生意都给搅了,鹿溪心里立马愧疚起来。
她打起精神,勉强笑着对一头蓝色波浪卷的精致文玉摇头,“不用了。”
“嫂子,你放心,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出去的,我都已经让人处理过了。”文玉的贴心让鹿溪倍感安慰。
她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虽然面色依旧苍白的吓人,但她站起身,“谢谢你,文玉。”
文玉摇头,“嫂子别跟我客气。”
鹿溪不想打扰人家做生意,她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其实她觉得她平时是个非常能忍的人,可今天实在是被气疯了。
鹿溪快速瞥了眼没怎么说话的商礼,她心里挺难受的,又酸又涩,紧张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商礼信了多少,她妈妈所说的那些事情,如果商礼想查,也挺容易,只不过当时因为她妈妈在其中搅和的缘故,让事实变得真假难辨。
鹿溪没有任何自信商礼会相信她,毕竟上次商雯跟她说商礼的那些事情时,她也摇摆不定,即便没有全信,但到底还是起了疑心。
鹿溪不敢跟商礼说话,她红着眼眶扭头走向咖啡店收银台,文玉不明所以,但跟着她过来了。
鹿溪看着收银后面一脸茫然的收银员,“你好,这是我的名片,今天我给贵咖啡店造成的损失,劳烦你们清算一下,回头告诉我一声,我会第一时间付给你们的。”
“哎哟嫂子,你看这事整得,什么损失呀,根本就没那回事儿。”文玉一听鹿溪要付损失费,简直暴跳如雷,“这家咖啡店我可是有股份的,嫂子这不是成心打我的脸嘛!”
鹿溪没料到文玉也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之一,不过有钱人就是喜欢到处投资,每年光是拿分红就能盆满钵满。
“文玉,这是两码事。”
“屁的两码事,你以为我会在意这几个钱嘛!”文玉讨厌鹿溪跟他算得这么清。
鹿溪哑了,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为了不影响两人的友谊,她只好暂且作罢。
鹿溪有点累,主要是摸不清商礼的心思,她现在感觉自己踩在一个随时都能爆炸的炸弹上,虽然怕得要死,可又不能露出怯意。
“文玉,今天这事儿……真的挺丢脸的,给你添麻烦了。”鹿溪半垂着视线,“回头请你吃饭。”
肩膀突然被按了一下,紧接着手被牵住,商礼的掌心炙热有力,牵的鹿溪指根发疼。
她心里顿时一凉,强忍着满腹痛苦,朝文玉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那我们就先走了。”
文玉很担心,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挽留的时候,他点头,“好,那改天约。”
“嗯。”
鹿溪转身,商礼也跟着她往出走,没几步,他走在了前面,出了咖啡店,他松开了鹿溪的手。
鹿溪汗湿的手心一空,夏日灼热的风吹过,她却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