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身上还穿着那身完全不合身的西装,他本来就比较胖,选的西装又不合码数,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坨肥肉硬生生挤进了明明就装不下他的袋子里,滑稽可笑。
打了太多发胶的过分油亮的头发,搭配他一个下午不知干了什么,却弄得焦黑到发红还泛着油光的脸,俨然一个油气熏天的猪刚烈。
鹿溪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她无视王军的讽刺,沉着声音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军鸡贼的三角眼紧紧盯着鹿溪,下午夕阳还没有落下,空气中还蒸腾着烈日的温度,不过这会儿起了风,吹起鹿溪垂顺的裙角,轻薄的雪纺裙摆轻扫鹿溪纤细的脚踝,脚上那双通勤高跟小凉鞋,衬得鹿溪的双脚雪白小巧,无声散发着女性的天然魅力。
王军喉咙滚动,嘴里干得冒烟。
鹿溪被他这毫无遮掩的冒犯眼神看得火气直往头上涌,她恨不得手里有把剪刀凶残地戳瞎王军的狗眼。
可她不能冲动,她知道王军这种人,就像狗屁膏药一样,小心慢撕或许还能达成共识,可如果蛮力血腥,只会让自己苦不堪言。
“王军,听我妈说你换工作了?”鹿溪脑子里快速想着法子,到底怎样才能让王军不再纠缠她呢。
王军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嚣张起来,“没错,我现在是后勤副主管,一个月有不少钱拿,而且过年还有奖金。”
鹿溪皮笑肉不笑,“哦,那恭喜你。”她不知道录用王军的那家公司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也不该自寻死路。
或许是见鹿溪态度不错,王军又过于自信,他笑着保证似的对鹿溪说:“等咱俩结婚了,我完全可以养活你,到时候你只要在家给我和我爸做饭就行了,哦对了,你还得给我生两个大胖小子。”
鹿溪呼吸一窒,无边怒火快要将她吞没,她强忍想一口唾沫呸出去的冲动,哑着嗓子提醒王军,“你为什么一定要逃避现实呢?王军,我已经结婚了。”
这话一出,王军的表情立马狰狞起来,他像是被妻子渣了的绿帽男,气急败坏指着鹿溪,“鹿溪,我爸跟我说了,你和那个鸭子的结婚证是伪造的是假的,你为了逃避嫁给我,居然连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你真是太贱了!”
鹿溪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王军,你难道不知道伪造证件是需要付出法律责任的嘛!拜托你胡说八道之前先了解一下好不好。”
“我不了解?笑死人了,明明是你不自重什么男人都搞,现在还倒打一耙,贱人。”
鹿溪气笑了,她到底跟这种半点道理都不讲的混球浪费什么时间呢,她真是闲得慌了。
“随便你怎么想吧。”鹿溪转身就要走。
“鹿溪,你今天跟那个开法拉利的男人进酒店那么久,去干吗了?”
王军一句话,鹿溪停下脚步,她扭头,“你跟踪我?”
王军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相册,把他拍的照片点开放大让鹿溪看,并且威胁,“你跟这个男人大白天进酒店胡搞,你说这件事情如果被你们公司的人知道了,你还有没有脸继续干下去?”
鹿溪半眯着眼确认照片的真实可信度,当她看到她和金明佑相携走进酒店的画面被拍了下来后,她浑身汗毛倒竖,让她胆寒的并不是她和金明佑被拍了下来,而是王军无孔不入的恶心程度。
不过……
“王军,没有经过允许的偷拍并且以不实消息散播出去,这属于违法行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当然如果你执意这么做,到时候被关起来甚至判刑,都是你咎由自取。”
王军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法盲,他这人的行事准则就是想干嘛就干嘛,不受任何约束,然后在出事后,又各种胡搅蛮缠死不认罪。
鹿溪虽然口头上恐吓得像模像样,好像真就那么回事,可她知道一旦实操起来,麻烦且效果并不会多么理想。
所以在一切还没有坏到那一地步之前,她必须得尽 全力挽救。
鹿溪不动声色引导王军,至少得让王军掂量轻重。
“王军,你才入职新工作,薪酬比你上份保安工作可是丰厚不少的,我希望你冲动之前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再者说句不好听的,你才从拘留所里出来没几天,我想你应该不太愿意很快又进去吧。”
王军不吭声了,许是拘留所里不太愉快的体验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再冒险去跟鹿溪争辩。
鹿溪笑了,神色都缓了下来,“王军,你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何必尽做些庸人自扰的事情呢,我看你为了偷拍我也累了一下午了,要不先回家休息吧。”
王军被鹿溪唇边浅淡的笑意吸引,他定定看着她,鹿溪以为安抚住了他,便说:“我等下还有事,得赶紧过去了,你也快回家吧。”
鹿溪提着一口气上了出租,她从后视镜里看到王军还站在树下没动,像一只随时都准备扑上来咬她的鬣狗,她不由烦躁得想砸玻璃。
晚上给同事过生日,鹿溪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挨到回家,洗了个澡沾床就睡了。
翌日,下了一天的雨。
鹿溪算着时间,商礼的飞机是下午四点落地的,她想去接他。
她到机场外面的路边停下,给商礼打电话,可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她猜测,可能晚点了。
鹿溪坐在车里耐心等着,过了一会儿,雨停了,她下车透气,刚伸展腰肢想活动活动筋骨,就看到一个酷似商礼的身影被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那种场面,相当震撼,权势滔天的年轻霸总带着助理们出行归来,气宇轩昂,行动如风,就连侧眸听助理汇报时的样子,都充满了高不可攀的优越。
鹿溪抬起的手当即僵住,她目送那一行人上了黑色宾利,看着黑色宾利缓缓驶离她的视线,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刚刚那个走有那些人中间的是商礼吗?
可以商礼的身份,应该不够资格前呼后拥吧?
难不成她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