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二月满不在乎，理直气壮地说道。
谢兆真恨不能，上去给他一个大耳瓜子。
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冲动是魔鬼，而且就双方的攻击力而言，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胜算。
但是她实在也讲不出什么理来了，至于感情牌……
“你先让我回去，行吗？其实我喜欢你的，真的，到时候我们再……”
二月：“既然你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回去。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好你妈！！
再次深呼吸，调整自己飙升的血压。
谢兆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注意表达，要突出一个感情。
就是忽悠，也得想办法，先回去再说。
“可是我喜欢你，也还有其他的家人啊，这样留下来，会让他们担心的。我们像以前那样，你先和我一起回去，我们不是也能在一起吗？好不好？”
谢兆觉得自己，就差没跪下来痛哭流涕，说我爱你了。
要是实在不行，自己就真给他磕一个！
然而听到她这么说的二月，脸上的神情，倒是突然就冷了下来。
“骗人，你只不过是想哄我让你回去，你不是真的喜欢。”
谢兆一个没忍住，顿时就炸了。
“那还要怎么喜欢啊？我把你从蛋里养这么大，没有感情，总有恩情吧？我不求你别的，但你也不能害我吧！”
此时的二月，显得人情格外地淡漠。
面对指责，他毫不愧疚。
眼睛都不眨地说道：“所以我现在就是在报答你，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不用觉得累，以前你照顾我的，从今天开始，我照顾你一辈子。”
大哥……
真不用啊！
谢兆真是欲哭无泪。
满脑子都是，这话怎么讲不通呢？
她脸上满是绝望，“求求你了，我真的只想回去，以后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想要怎样的喜欢都行，我……我们交配啊！”
这话说出来，谢兆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什么叫口不择言，她这会儿总算是体会到了。
但是在生命安全面前，其他的都是浮云。
别说梦里那些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
她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能够打动二月，能算得上谈判的筹码。
二月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瞬。
他往前走了一步，谢兆也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下意识向后退。
直到两个人近得，几乎贴在了一起。
她一度以为，二月是被刺激到，指不定下一秒钟做出点儿什么，禽兽的事情来时。
一个低沉的，带着委屈和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不爱我，你只想逃开，躲我远远的！”
关于二月所谓的喜欢也好，爱也罢，其实在谢兆的脑子里，从来并没有太深刻的感受。
因为很简单啊，他们连物种都不一样。
谈这些有的没的，不是天方夜谭吗？
她实在也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就只是再普通不过，单纯的一个人类罢了。
平生做过的最出格，最勇敢的事情，也就是当初把一条蛇，给养在家里。
而在她的眼里，二月本质上就不是一个人。
于是乎，从一条蛇嘴里表达出来的情爱也好，充其量就是发情期，被本能支配的一种附加行为而已，没有太多复杂的情愫可言。
而说到爱这个东西，似乎应该是很深刻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天雷勾动地火，还是……
但眼前的二月，却又实打实，让她看到了另外的一面。
他蹙着眉头，受伤的样子，比直地站在那儿。
彼此间的距离很近，却没有触碰到哪怕一点。
谢兆张了张口，试图反驳二月的话。
敷衍也好，总之是要先说点好听的，让他的决定能够松动，也好改变想法。
但是她一时间，似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办法反驳。
憋了半天，只说出了个，“其实我喜欢……”
二月倒退了两步，拉开了眼前的距离，一下子隔得就更远了。
那眼神中深不见底的情绪，反倒能看得更加清楚了些。
他眨巴了下眼睛，半垂下了头，话音都轻飘飘的。
“我可以只看着你，我的世界里都可以只有你，为什么你不行？所以只要把你留在这儿，让你也只有我一个，你一定也会只爱我的。”
说完了这话的人，转身朝着洞口走去。
凌空一跃，一条盘龙一般的身体划破天空，向着云层深处不见了踪迹。
“二月！！”
谢兆急急忙忙追着叫了两声，但也没来得及拦住他。
而自己则被困在山洞里，唯一的出口，就是脚下的万丈悬崖。
多看一眼，晕眩的感觉，不由地就阵阵袭来。
之前她也没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恐高的毛病。
可能是因为，没在这么高的地方站过吧。
尤其是脚下，连个护栏之类的安全设施都没有，莫名就总有种，幻视自己掉下去了的错觉。
谢兆于是捂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就只能又退了回去。
一想到自己可能离死不远了，整个人不由地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但是，偏偏又使不上力。
二月的话还在耳边，似乎也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怎么办？怎么办啊！”
正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听来熟悉的，笑声。
谢兆：“二月？”
他还没走，还是又回来了？
虽然这笑声听起来，莫名让人有种发毛的感觉。
他应该很少，会这么笑才对。
然后当她转着圈儿的，在山洞里看去，想要找找他人在哪儿的时候，却根本不见踪影。
始终只有一个声音，悠悠回荡着，跟个幽灵似得。
“别找了，我不在你这笼子里，我还在你的梦里呢。”
“二月？”她不确定地问道。
“哼，电视里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怎么你到现在，还只想着他啊？”
如果说自从二月再次出现之后，还有什么蛛丝马迹，是会让人有那么片刻的疑惑。
此时，那些线索便都被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慢慢给归拢到了一起。
不是二月，那……
谢兆的心脏，只觉得蓦然收紧。
如有实质一般的，鳞片摩擦过皮肤深处的感觉，就又突然冒了出来。
她下意识抬起手来，摸了摸左耳耳廓上的位置。
那里曾被重重咬了一下，尖牙刺进了软骨里，留下了一个贯穿的洞。
“再想想，想想我是谁？”
耳边回荡的这个声音，同那晚梦里纠缠的耳语，混杂在一起。
咬过她耳朵，舔舐掉血迹的人重复着质问。
“说，我是谁？”
迟迟不能让人满意的回答，成了她漫长夜晚的一个噩梦。
原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