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老者两腿伤残,疤痕累累。甚至,脚趾处伤得十分彻底。竟然可以看到明显的趾骨。周浩不禁怀疑。眼前这位老者,究竟遭受过何等折磨!“很吃惊是吧?”
“实际上,你若是常年被关在这里。”
“必然会对此事司空见惯。”
“为了拷问,或是利益。”
“此处的狱卒从来都是采用如此极端的办法。”
“自从被关进来之后。”
“老夫已经见过不少强硬的犯人。”
“他们不肯就范,不愿低头。”
“最终都会被狱卒活活打死。”
“所以,老夫劝你啊。”
“若要保命,最好就是认罪了吧。”
周浩并不认同。他此行,只为了能够找到尚书。何须认罪?比起这个。周浩显然更加在意另一件事。“你犯了什么错,竟遭狱卒如此毒打?”
面对周浩发问。老者愁苦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夫无非只是贪了笔钱。”
“遭奸人举报,最终落成了一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老夫原名唐博,你可以叫我唐老,你呢?”
本名唐博的老者。或是为了转移话题,突兀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周浩犹豫着,随之报了自己的名字。“行吧,老夫日后就叫你小浩了。”
“马上就到饭点了,你可要机灵一点。”
对于唐博这番提醒。周浩眉头一皱,并不能马上理解。不过,很快。他即将见识到饿虎扑食的名场面。哐啷一声。牢房外侧不远处的铁门迅速敞开。几个狱卒抬着木桶走了出来。桶内装着的皆是冷得发硬的馒头。“畜生们,吃饭了!”
伴着一道大喝。狱卒将馒头随意地扔进了一个个牢房。整个抛扔的过程,就像是在丢垃圾一般。但,在所有犯人看来。狱卒丢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垃圾。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温饱!因此,无数犯人贴着牢门,双手挥舞争抢馒头。眼神中,尽是饿得发狠的目光。甚至,有不少人由于分食不均,大打出手。鲜血染红了馒头,仍被犯人大口大口吃进肚里。饶是周浩所在的牢房,情况依然不容乐观。葛虎等人,仿佛饿了几百年一般。疯狂争抢馒头。一边抢,一边囫囵吞枣般,将馒头尽皆塞进嘴里。最后,待到狱卒离去之后。所有馒头早已被争得荡然无存。哪怕是遍地的馒头屑。也被几个瘦弱的犯人一点点舔走。一向淡定的周浩,盘腿稳坐原位。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动过。唯有眸中,泛出复杂的目光。将面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里。“哎,都说了让你机灵一点。”
“这下好了,你连个馒头屑都没捞到。”
随着一道叹息。唐博坐在周浩身边。掏出一块馒头,用力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周浩。“吃吧。”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若要活着,就必须得习惯。”
“这一半馒头,权当借你。”
“你下次记得还我。”
周浩面无表情:“不必了,你自己吃吧。”
“哎,馒头虽然不好吃。”
“但这可是维持活命的基础条件。”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你若咽不下馒头,恐怕活着都为难事。”
面对唐博劝言。周浩依旧不为所动。正当唐博打算继续相劝之时。不远处的铁门再一次被打开。而这次。从中走出的,并非是分发馒头的狱卒。而是几个身着制式戎甲的武装狱卒。哐啷一声。狱卒手持刀剑,打开了牢房的门。顷刻间。牢房内的葛虎等人,一个个躲得老远。饶是唐博,也不由怯惧往后一缩。扫视全场犯人之后。为首狱卒将目光落在周浩身上。“新来的犯人就是你吧?”
“起来,随我们走一趟!”
“我们长官有找!”
周浩闻言眸光一闪。长官有找?所谓的长官,指的难道是刑部尚书?周浩没有拒绝,起身跟着狱卒走出牢房。很快。在狱卒的带领下。周浩穿过刑狱大堂。被带进了一个阴暗的封闭屋子里。“豹哥,人带到了。”
狱卒走向屋内前端,恭敬汇报。被唤作豹哥的,是一名浑身酒气的戎装男子。此刻。豹哥正架着二郎腿,斜坐高椅。手中摇晃着一壶香酒。“你就是周浩?”
眉眼一抬,豹哥戏谑扫视周浩。“一个蔫不拉几的瘦小子。”
“竟敢做出伤害诸侯少爷的举动。”
“我佩服你,也同情你。”
“你知道,做出此等言行的你,会遭遇怎样的后果吗?”
周浩并未正面回答,反而反问一句:“你是刑部尚书?”
此话一出。在场全体狱卒,纷纷哄然大笑。就连豹哥,更是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哈……”“你这小子行事虽是荒诞,话说的倒是好听。”
“我确实是刑部尚书。”
“但,确切来说,是未来的刑部尚书。”
“待到严宽那个老头子退位之后。”
“我秦豹必然就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
周浩眸中寒光一闪。“我没空陪你幻想。”
“我要见真正的刑部尚书。”
秦豹冷然一笑。“呵,臭小子。”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见严尚书?”
“你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来人,上刑!”
一声令下。一旁数个狱卒,迅速掏出了一副狭长的刑具。正是一把犹如钳子般的加长铁索。周浩无视刑具,盯着秦豹追问。“我要如何才能见到刑部尚书?”
秦豹双眼一眯。他不理解。为何眼前这个年轻人,始终如此淡定?甚至,屡次摆明了硬要见到尚书的态度?秦豹没有多想,反而假惺惺讪笑两声。“呵,你要见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如若你能忍受千指断的摧残。”
“我就让你去见严尚书。”
周浩眉头一皱:“千指断?”
“不错。”
“你很快就会知道,千指断是什么东西。”
秦豹冲着狱卒挥了挥手。数个狱卒当即将铁索套在周浩的两手之间。“这便是千指断。”
“楚澜国的断手之罚。”
“你不用感到疑惑。”
“这种惩罚,你必受不可。”
“只因,你曾经断掉了诸侯少爷的手。”
“而今,千指断,就是你必须承受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