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轻微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的清晰。
陈羽一开始没注意，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放在包里的手机在响。
平时她的手机只有在开会的时候是静音状态，平时都是震动模式。
说不上什么原因，她觉得她这个人既保守又开放，既不喜欢接电话，也不想错过任何电话。
确实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可是人分男女，本来就是矛盾的。
她紧走了几步，弯腰打开包包，拿出放在里面的手机。
她没有听错，手机确实在响。
陈羽看着来电显示上“贺知文”三个大字，有一瞬间的呆愣。
贺知文平时很少给她打电话，哪怕是工作上的事情，几乎也都是在上班时间完成的。
除去工作上的事情，两人也没什么需要私下联系的事情了。
他们甚至不能像老朋友那般，约出来吃饭聊聊天。
以前还可以，现在……
现在总觉得有些隐隐的尴尬。
陈羽按下接听键。
“喂……”
贺知文不喜欢那两个字，她就没有叫。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做了改变，有了妥协。
“休息好了吗？”贺知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丝丝疲惫。
“嗯？”
“休息好了。”
陈羽虽然对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有些不解，但还是给出了回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回答，就是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那你现在来酒店的顶楼餐厅。”
对话就是这么跳跃，贺知文总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直到坐上了去往酒店顶楼餐厅的电梯，陈羽依旧在回味贺知文的话。
“让她去餐厅，那就是去吃饭了。”
“贺知文也来了吗？还是说就像是提前定好了酒店房间那般只是害怕她没钱吃饭，所以又在餐厅给她订了餐？”
如此种种，各种可能在她脑海里来回想了个遍。
最后还是没有答案，答案只有到了餐厅才知道。
电梯停下。
陈羽特意看了下指示灯，56层。
原来凯盛一共有56层，这算不算一个收获？
在下电梯前，陈羽还在担心找不到餐厅的位置，没想到电梯门刚打开，门口就有人迎接。
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一个长的有点帅的工作人员，他用非常标准的迎宾姿势问陈羽：“请问是陈小姐吗？”
陈羽点点头。
“请跟我来。”
陈羽微微点了下头，一边感慨酒店的服务着实不错，一边心中满是疑惑。
她像是一个迷路的羔羊，跟在服务生后面。
餐厅很大，但是等不及细细留意里面的环境，陈羽就已经被带到了贺知文面前。
陈羽没有太过于意外，毕竟这也在她的猜测之内。
服务生帮她拉开贺知文对面的椅子，她坐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陈羽在等贺知文先开口，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不能直截了当的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吧？”
她还没有放肆到这种地步，贺知文是她的老板，这点，她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忘记。
贺知文也没有说些什么的意思，招招手叫来服务员点餐，点餐的时候，他倒是询问了陈羽的意见，陈羽忙不迭地直摆手，“我吃什么都好。”
贺知文倒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点了菜，又要了香槟和白葡萄酒。
陈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难道还能阻止贺知文喝酒不成？
在贺知文点菜的间隙，陈羽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们的位置应该是餐厅最好的位置，靠窗，56层的视野，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
这个位置，私密性很好，更重要的是：这个位置能看到整个餐厅的情况。
看来贺知文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酒水先上，贺知文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看颜色应该是香槟。
“你怎么不喝？”
贺知文抬了抬下巴，眼神落在陈羽面前的酒杯上。
陈羽看向面前的那杯酒，隐隐能闻到葡萄酒的酒香。
她面前的这杯是白葡萄酒。
不管什么酒，她都没有喝的欲望。
“我不喜欢喝酒。”
贺知文抬眼看她，陈羽被他这样一看，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还是尝尝吧！”陈羽端起酒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
她有些搞不懂贺知文心里的想法，一整天，贺知文都怪怪的，仔细想想，贺知文最近都怪怪的。
陈羽没有细想这其中的原因，她有隐隐的预感，只是不愿意承受这个原因罢了。
白葡萄酒独特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相反，还有一种直冲天灵盖的刺激感。
“有什么收获吗？”还是贺知文先开了口。
论定力，贺知文总是比不上陈羽，一不小心就被她拿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暂时没有。”
陈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和贺知文呆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对他这种非常跳跃的问话，她也能很快理解，并给出回答。
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慢慢地向一个合格的总裁秘书靠拢了？
就像现在，那句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问她，入住酒店之后有什么收获。
她能有什么收获，就是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就被他叫到了这里。
可是陈羽还是有些羞愧的，毕竟她来这里是来工作，不是来度假的，一分一秒都很珍贵，可是呢，现在却是没有任何收获。
贺知文听到她的回答却没说什么，就像是他刚才的问话只是随便问问似的，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
服务员来上菜。
贺知文收回放在陈羽身上的目光，他拿起桌上的公筷夹了放在他面前的那盘清蒸牡蛎放在陈羽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
陈羽看着碟子里食物，拿起筷子，夹起来放进嘴里，机械地嚼了嚼。
比起酒店的食物，她还是更喜欢公司楼下小餐馆的菜，这种行为说的粗俗一些就是“野猪吃不了细糠”。
当然，并不是说酒店里的食物不好吃，只是不适合她的口味罢了，就像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合适的人相处起来才更舒服。
可是，什么才算是合适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