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的爸爸带着那个做作的女人转身要走,老戴追上去,三个人站在离陈羽和张琪两人100米之外的地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老戴满脸郑重,张琪爸爸一脸愤怒,后又慢慢变得平和。
陈羽看着张琪,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张琪,去国外念书不好吗,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呀?”
陈羽心想,要是她能有机会去国外,肯定高兴坏了。
张琪一脸悲哀:“要是我走了,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孤零零的多可怜啊,”
“在这里还有你们,有爷爷奶奶,有我熟悉的地方,一旦我去了国外,那我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陈羽,你知道吗,一个人要是没了牵挂,那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会大打折扣。”
“我去国外,意味着我就要抛下眼下的一切,包括我珍惜的这些东西。”
张琪满脸落寞,抬头看着前方、她没有看自己的爸爸,没有看老戴,她眼神空洞,看不出情绪,平时看起来多么坚强和开朗的一个人,此时却是如此的破碎和无助。
她突然凄然一笑,“自从我妈妈走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变成了多余的!”
“你别这么说,你爸爸他还是爱你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看,你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替他开脱,也许以前他确实是爱我的,只是现在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他已经看不到我了……”
正当陈羽不知道怎么劝张琪的时候,老戴过来了,张琪怔怔地看着她爸爸头也不回的离开,脸上的落寞更深,她低下头,用脚搓着地面。
陈羽看见干涸的水泥地上似是绽开了一朵朵褐色的花朵。
“你俩回教室吧,张琪你也不要多想,该怎样准备高考就怎样准备,以后的事情等高考后再说,我跟你爸都说好了,在高考前他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
“那我还可以继续住寝室吗?”
“当然可以……”
“谢谢您,戴老师!”
……
陈羽和张琪一起回到教室,教室里一改往日的安静,闹哄哄的,有的人三两个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有的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怎么回事儿?”陈羽拉开凳子坐下,她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问杨思言。
杨思言此时也在埋头写着什么,她没有抬头,只说了一句:“写同学录呢!”
“同学录?”陈羽突然想起,在之前智能手机不普及的时候,每届的毕业生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写同学录。
一本同学录里面是一张张张的活页纸,可以拆下来,然后再装回去,非常的方便。
同学录里面的布局一般是这样的:
姓名__________生日__________
电话__________住址__________
qq号_________星座__________
喜欢的书籍_____________________
喜欢得明星_____________________
喜欢的电影_____________________
喜欢的颜色_____________________
喜欢的食物_____________________
然后就是留言墙,这一部分是最重要的。
一般就是一个小作文的长度。
陈羽还记得她毕业的时候,全班的同学几乎都给她写了同学录,有的是别人主动给她写的,有的是她让别人写的。
毕竟写同学录的时候也是大家拼谁的朋友多的时候了,一本小小的同学录,这中间也有一份小小的虚荣心在里面。
更离谱的是有的人甚至一个学期也说不了几句话,写同学录的时候却熟悉的像是最好的朋友。
陈羽大学毕业后,有一次回家,把自己以前的书拿出来晒,同学录也夹在中间,陈羽打开老看,里面的名字熟悉又陌生。很多人甚至都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了,之前非常熟悉的同学和朋友也慢慢变得陌生。
电话那一栏的号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了空号,有的人一别就是一生,县城明明不大,但是却再也没有见过。
那写同学录的意义是什么呢,大概就是去回忆的时候脑子里不会空荡荡的。
杨思言把几张同学录递给陈羽,“给,这是让你写的!”
“啊?”
陈羽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纸张,心有不禁泛起一个疑问:“这怎么分清谁是谁的啊!”
“你回宿舍换衣服,怎么这么长时间?”杨思言写完一张蓝色的,又换了一张紫色的开始写。
“你能分清谁是谁的吗?”陈羽伸过头看。
“这上边写的有名字啊!”杨思言把活页纸左上角用铅笔写的名字指给陈羽看。
“你怎么搞的跟外星球来的似的,怎么啥也不知道?”
“我忘了……”
“这都能忘?又不是过了七年八年的!”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呢!”杨思言记性确实很好,没被陈羽忽悠过去。
陈羽只好把张琪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就说由于女寝的“闹贼”事件,张琪爸爸觉得寝室不安全,想让她回去住,但是张琪不愿意,于是就闹了一场。
“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住啊?”杨思言不解地问。
“或许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吧,她不回去自然有她的道理。”陈羽叹息一声,并没有把另外的隐情告诉杨思言,毕竟每个人都有不能给外人道的心事。
“杨思言,咱们是不是也要买同学录啊?”
“那肯定得买,你必须第一个给我写。”
“那当然……”
陈羽正打算开始写,突然从背后飞过来一张粉色的活页纸,毫无意外是周诚,周诚咧着嘴,露出他那白晃晃的两排牙齿:“嘿嘿,你们先给我写。”
“后面排队去,你没看我这还有好几张吗!”杨思言接过活页纸,把它压在最下面,周诚大叫:“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啊?”
“不是,我跟陈羽才是最好的朋友!”杨思言这个傻妞,说起话来完全不带拐弯抹角的。
周诚夸张地捂住胸口做中剑状:“你太伤我的心了!”
哈哈……哈哈……
杨思言笑的毫不留情。
“易阳阳,你不是也要陈羽写吗,怎么还不拿出来?”周诚一把搂住易阳阳,易阳阳一脸嫌弃地推开:“我又不着急!”
“是吗?”周诚周诚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