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不去找自己的亲爹,找云廉做什么?”
苏灵对此疑惑不解。按说燕去凡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既然如此,那就还不如跟燕朔坦白,说不定他爹能有什么办法救他,总好过最后全身溃烂而亡来的好,可是燕去凡却选择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干之人。“不是毫不相干。”
纸衣人仔细想了想,道,“云廉似乎与天奇宗的宗主夫人奚微岚有什么关系,之前我身边一个医师朋友曾被云廉请去为她接生燕去凡。”
“云廉?怎么不是燕去凡的亲爹燕朔?而是云廉?”
纸衣人道:“听说那燕朔年轻时一贯沉迷于修炼,时常无暇顾及自己的妻儿,因此,他妻儿倒是与碧玉堂的云廉关系不错,这事当初还一再被人拿出来调侃,说燕去凡不是燕朔的亲儿子……”那也不能是云廉的亲儿子吧?苏灵回想那日见到的碧玉堂宗主,云洛与他极为相似,但是燕去凡是半点都不像。久未开口的常安宁突然道:“不管燕去凡在什么地方,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回来在我几位哥哥和五姐面前谢罪,杀了他!”
空兰沉默地飘在他身边,闻言隔空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林松则道:“升阳九子将你养的很好,他们也算是对我有恩,我会助你。”
常安宁对此不发一言。“不过,我倒是觉得秦大爷这一记恶诅更能给他教训,不若我们就让他苟活几日,受尽折磨,如何?”
苏灵提议。纸衣人颇爱此道,自然同意,并且道:“这恶诅很厉害,确实能够教训他,不如让我再加深一些?”
于是身负重任的苏灵第二日便带着药丸又上了门。纸衣人给她写了一张方子,方子上的药确实能够减轻燕去凡身上的疼痛,但是却不能治好恶诅,还会加深恶诅出现时的痕迹,让他痛不欲生。并且若是他只要用了这张方子上的药,便再不能停下,一停下便会被比现如今更疼十倍的疼痛折磨。纸衣人这是恨极了心要整燕去凡。果然,燕去凡喝了第一口药之后便觉得身上不太痛了,就连痕迹都退了许多。“不愧是纸神医身边的人!”
如今纸衣人和苏灵在他看来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自然要牢牢抓住。痕迹消退,他试探着将手伸入光下,还是被灼伤了。苏灵淡然道:“这药还需得再多服几日,届时你便能见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方子伸到熹微的火烛上点燃,让这方子彻底销声匿迹,现如今只有苏灵与纸衣人两人知道这上边写了什么,知道他喝的药里加了什么药材。燕去凡如今只能靠他们。几日下来,他和云廉都极为信任苏灵,甚至想让她直接在千绿居住下,可是苏灵还有与时云起的约定,自然不能。她回到观澜居,时云起见她这几日甚是疲惫,以为是床铺不软,便让人悄悄又给她加了几床褥子。几日后,燕去凡回到了天奇宗,燕朔对此只是稍微有些不满,却没有多加过问他去了哪里。只是让他先去见过青峰山的几位长老和徐鹤临。燕去凡早已听说秦纤纤和徐鹤临要成婚,在此之前,生死林里他也知晓了秦纤纤已经有了身孕,可是如今却没有见到她的孩子。虽然自己跟秦纤纤不可能了,但好歹是朋友。秦纤纤主动找上了燕去凡,既然何方情和时云起那里都走不通,说不定燕去凡这个傻子还愿意听自己的。果然,燕去凡虽然经历的多了,但还是个傻子,他见到秦纤纤消瘦许多之后,便忧心忡忡地道:“你怎么了?看起来愁眉不展,难道是徐鹤临欺负你了?”
俨然是一副要给她出气的模样,但是他又肯定打不过徐鹤临。如此,秦纤纤便更加确定了,这人还是个傻子。“没有。”
她强颜欢笑,“不过就是逐鹿大会在即,有些忙累罢了。”
“徐鹤临竟然让你做这些事?其他弟子呢?你都要嫁与他为妻了,他怎么能够如此不在意你?真是岂有此理!”
秦纤纤难过地摇摇头:“没关系的,师尊也只是最近太忙罢了,他不是不在意我,他只是更加在意青峰山罢了,不要怪他。”
“呵,自己的妻子都不在意之人,如何能承担起整个宗门?!”
燕去凡这话显然还带了点私人情绪在里面。秦纤纤稍一思索便想起曾经燕去凡跟她说的话,他爹燕朔就是不在意他娘,这才导致奚微岚在生下他之后终日郁郁寡欢,最终撑不住自缢而亡。所以他应当最为痛恨这种不顾及自己妻儿的人,这正好可以拿来利用他。秦纤纤哽咽地说:“师尊修为高深,自然能撑起整个青峰山,只是可惜我不过是他所最不重视的一个人罢了,只是可惜我那孩子……”燕去凡这才想起问她:“你上次来生死林寻我,不是说你已有身孕了吗?孩子呢?”
说到这,秦纤纤便是真的掉下眼泪:“我不知道,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一面,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就被……”徐鹤临去山下除妖受了伤,委托纸衣人给他拿些伤药过去,苏灵知晓这事后,想着自己本就是要与时云起前去临风涯,便顺便带去了药。可是刚走到门口便见到燕去凡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人往这里来。有些疑惑他这是做什么,于是不动声色地悄悄落后一些,想要看个热闹。这燕去凡一向最没有脑子,他做的事多半都是有看头的傻事,就当解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