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宇智波鼬在毕业几年之后,可不就隶属于……暗部。
也正是在他去暗部任职以后,和父亲的矛盾才越来越大,甚至几次爆发争吵。
族人来调查止水死亡的事件时他说……他说了什么?
时间太过久远,尤其在发生那种事后幼年的记忆佐助已经有些记忆不清。
隐约记得的字句是说:“我的器量已经对这个故步自封的家族绝望了……”“你们都只活在自己的臆想里。”“愚蠢地局限于家族、个人的荣誉……”
一步步深入挖掘自己的记忆后,当初的场景终于趋向完整。
佐助终于记起来,那时被父亲再三叮嘱的鼬也没去参加家族会议。后来族人找上门来,调查同样不在场的宇智波止水投河自尽的隐情。鼬因为他们的怀疑同对方爆发冲突,甚至在父亲回来后仍旧说出这些藐视同族的妄言。
是……是在年幼的自己出声阻止后鼬才突然惊醒一般向众人道歉。
鼬听见他的声音时浑身一震,而后骤然伏身,膝盖在青石板路上磕出令人牙酸的闷响,说:“是我失言了,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卑微地祈求对方宽恕他此前的无状。
如此种种冲破迷障,在佐助的眼前变得愈发清晰。
之前浅薄谈论的氏族与村子之间的冲突具现为他熟悉的两方人物,直观地展现在佐助眼前。当时的他并不懂,但现在,他却好像由此窥见了那个新旧观念冲突的时代。
新秩序的建立与更替可不是一句轻飘飘的不容易就可以解读。
这寥寥几人的缩影不过是他所看见的,在他未知的地域呢?到底有多少激烈的冲突,才交织为现今这扭曲的粉饰太平?
他想起来了。
暗部,作为火影直系的队伍。鼬正是作为村子与家族的桥梁被推举成为其中一员。
鼬在那里了解到柱间的思想,开始意识到族内的自傲排外会遭到历史的车轮倾轧,所以对身为家族意识代表的父亲不满吗?
但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只要对亲人还残留有哪怕一丝的顾忌,这样心中还有着温情的人就不至于选择屠戮亲族这样极端的方式!这背后的推手……是三代火影吗?
不,不,冷静……所有的事物发展都该是有迹可循,三代平日满嘴的仁爱不像是装出来的。连他们这些小小下忍的诉求都会尽力满足的人,不会刚愎自用地使用如此铁血手段,还有人,这背后还有人……
能够影响火影直系暗部队伍的人,拥有力量和火影唱反调的人,一定就在木叶高层的队伍里。曾经派人监视和试探他的行为,肯定就是对方的手笔。
但是,他现在连明面上木叶的高层组成都不清楚。除了总是在各种场合出席的火影以外,他根本连第二个高层人物都不知道。
他现在的地位还是太低了些。作为村子里一抓一大把的下忍,想也知道不会被透露更多的情报。更何况他现在没了家族荫蔽,连那些由父母行动间透露的信息都无从知晓。
至于其他的上忍,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接近的。
卡卡西也只是看起来大大咧咧而已,单凭桃地再不斩的言语就足以看出他不是个普通角色。试探他只会适得其反。
啧,还是只能尽快晋升。在村里获得更多话语权,或者更多的出村机会也能让他从其他渠道旁敲侧击出些什么。
也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之后连着来了不少需要出村的外派任务。
虽说都是些儿戏一般的护送鸵鸟、遛狗、夺取猫爪印之类的任务,但也不可否认这些都是他和外界接触的机会。
“猫婆婆。”看见熟悉的人也让他绷紧的情绪稍稍放松些。
猫婆婆的年纪很有些大了,总是和忍猫作伴的老人像是拥有九条命的猫妖般,哪怕看起来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模样却还是很精神:“哦……是佐助啊,你许久没来了。”
“这次是和队友一起出任务。”他以前的确常来,单纯地被父亲带出来玩耍,或是和鼬一起收集各种猫科动物的爪印。
那是他小时候很喜欢的挑战游戏。
就像回家一般亲切的感触让佐助突然意识到——猫婆婆和宇智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趁着猫婆婆起身寻找他们此次任务所需的道具时,佐助借口对此地颇为熟悉同去。而后打量着鸣人和小樱已经听不见的距离开口道:“猫婆婆……”
猫婆婆却是直接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老身在这里待了太久了,终日也只和那些猫咪一起……小猫们哪有人那些复杂的心思呢?”
“再加上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猫婆婆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而后顿了顿,又道,“只是你们曾经那样要好,总不是作假。”
“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佐助上前两步,走在猫婆婆身侧。
猫婆婆转过头看了看佐助的脸,似乎打量了下他的身高,点头叹着:“是啊……看着你们长大的。但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到底是什么秉性,还要我这个老婆子多嘴吗?”
这话,几乎是明示佐助相信自己的论断。
二人不再交谈。
直到猫婆婆找到那能帮助他们听懂猫语的发箍,为佐助戴上,又才喵一声:“只往后你若需要武器、伤药,随时可以来找婆婆。”
佐助一怔,而后低下头,任由猫婆婆像儿时一样,用手指为他梳开疯闹时弄乱的头发。
哪怕没有战国时代的经历,他也从来不是在孤军奋战。
“走吧。”佐助大踏步向他的伙伴们走去,“今天一定拿下双尾猫!”
“哦!”鸣人兴奋地应声。
恐怕猫婆婆发出这个任务悬赏,也是为了让他看清这一点吧。
而那个双尾的大猫,虽然也有些实力,但在现在的他们面前还是不够看,自然是顺利达成任务目标。
有了波之国那次九死一生的任务经历之后,回归到正常下忍水平的任务对他们而言都是小儿科。而且任务期间又不能擅自离队,根本不像佐助一开始预想的那样能够趁机探听情报。更何况,沿路留宿的普通人聚居的村落里又能有多少和忍者相关的信息?
佐助在心底叹口气,回神继续认真监控运送队伍的情况,正好看见其中一匹马蹄下打滑往悬崖边摔去,赶紧飞身前去抢过缰绳,把马匹拉回来。
马儿“咴啾——”着被佐助拽着扑腾,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恰在此时,许是一直蹲守等待时机的山贼众猛冲出来。
通常的山贼都只是些拿着武器的普通人,这次却运气不好撞见个有些忍者手段的山贼头。
不过到底都是不入流的角色。佐助把受惊的马匹安抚好,准备和鸣人他们一起把山贼彻底解决,却在侧身躲过对方不明物袭击时撞到鸣人的手,而后只觉手上一紧,他们二人的一只手便被一团脏蓝色的不明物黏在一起。
“这是什么东西!”鸣人大惊,反手就用苦无来切,却分毫耐它不得。
佐助磨了磨后槽牙,他们也算是和s级叛忍对战过的,竟然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贼手里栽跟头,当下心头火起。直接回手一捞把鸣人半带进怀里,抱着人躲过又一轮的飞弹,直冲到那山贼头面前。
鸣人见机按着佐助的肩膀借力,翻身一个回踢把那山贼头的下巴都踢歪去。
山贼头受此重击,手里发射胶弹的轨迹也偏离预期,却正好击中那马背上的货箱。那个黄金锻造成的摆件因此掉出木匣,直往悬崖外摔。
“该死的!”
此刻小樱的距离更远,佐助只能一刀彻底卸去山贼头的行动力,转头就向他们负责运送的货物飞扑去。
“鸣人抱紧了!”摔就摔吧,下面只要能找到一两个借力点就不至于因为坠崖重伤。
鸣人在抓到摆件后配合默契地搂紧佐助的脖子,哪怕是佐助带着他跳崖也一副十足信赖的模样。
佐助借由写轮眼惊人的动态视觉成功找到几处落脚点,起跳缓冲,在最后一段把佩刀直插进岩壁借力,最终倒真让他们毫发无伤地在崖底站定。
佐助甩了甩还能活动的右手缓解刚才单臂吊着两人带来的不适,再把他的刀抽出来。刀具已经磨损得几乎无法使用,刀身全是被小石子崩出来的缺口。
然而哪怕是如此的损伤都足够叫鸣人瞠目结舌:“佐佐助,你是怎么把刀插进石头里去的说!”
在他的认知里,这刀在佐助做出如此尝试的时候就会被坚硬的岩石崩断。结果甚至承载着他俩的体重一路火花地切下来也只是被蹦开了豁口?
“把查克拉注入武器里就能增加它的硬度。”佐助略一思量就知道鸣人和他的认知差异来自何处,便解释道。
“查克拉……你说武器的话就是用苦无也可以吗?”鸣人一脸惊叹,“这些都是你学的刀术里说的?”
佐助点点头。
抬眼就见鸣人满脸都是“我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