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收住赤苗刀,连同也收住差点迈出藏身处的脚。
只见孟尝不紧不慢站起,整理被绑时弄皱的衣物,气定神闲道:
“不必留活口。”
“是!”
孟尝开始查看被护送的物资,那名为首的下属一直跟在左右,满脸敬佩:
“主上神机妙算,这些人仗着背后的世家和皇权多番慢待主上,如今也算自食恶果。”
孟尝没有理会下属的敬佩和奉承,从容不迫检查完物资,下令道:
“玄观,传令下去,换装启程。”
被叫做“玄观”的男子,正是那容貌平平的为首下属。
玄观立刻应声下去安排,还亲自给孟尝送来衣物。
孟尝进了一辆马车,不多时便换完衣服出来,苏梨看清,眼前一亮。
苏梨原本以为孟尝是因为先前坐在地上而且经历被绑,衣衫破损脏污才要换。
但看孟尝现在这身朱紫色明显很贵的衣服,苏梨隐隐明白过来。
“从此刻起,我们就是西下边关的商队。”孟尝吩咐道。
孟尝一行人扮成商队,护送着物资往光胡县方向而去。
苏梨远远看着自信从容的孟尝,没有选择现身,而是暗中坠后。
她觉得这样的孟尝很有意思,有一种容貌之外的光彩。
原书中纵横官场的孟尝,在现在跑偏到爪哇国的剧情里,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苏梨有一种读者即将亲眼见证故事展开的兴奋。
接下来三天时间,孟尝一行人遇到了七次袭击,苏梨一次都没有出手。
硬攻被玄观带人反杀,下迷药被孟尝料敌于先发现,假装受害者求助被将计就计,引出幕后主使……
甚至有一次,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成功穿过玄观等人的保护,到了孟尝跟前。
然后被只是个文弱书生的孟尝,用腕弩射中了要害。
在苏梨心中此前应该从未杀过人的孟尝,面对倒在自己跟前的尸身,连眼睛都没眨。
三天过去,玄观一行人基本都已经带了伤,但无人伤及性命。
他们训练有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孟尝总能精准计算,让己方用最小的损失换回胜利。
苏梨看着被玄观一行人毕恭毕敬对待的孟尝,感觉这一路的故事很精彩。
孟尝一行人到了丰县,住进了丰县最好的客栈,很符合爱享受的富商做派。
丰县也是靖州的下属县城,因为距离光胡县较远,这次受灾也并不严重。
丰县远比光胡县富裕,城里行人也多,街道更加宽阔,店铺鳞次栉比,生意兴隆。
苏梨在孟尝他们同一家客栈入住,但要了不同楼层的房间。
孟尝他们一行几十人,直接包下了客栈的三楼,平时用饭则是在一楼大厅。
苏梨看他们都是住的上房,吃饭菜色也都丰富多样,觉得回去后得好好跟孟尝聊聊钱哪来的这个问题。
正在吃饭的孟尝微微蹙眉,转头看向左侧,只看到了两桌正在吃饭的自己人。
“少爷,怎么了?”玄观紧张问道,但仍旧没忘依着孟尝要求称呼他为少爷。
这一路孟尝展现出的运筹帷幄能力,已经让玄观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刻见孟尝面有异色,玄观立马就紧张了。
“无事。”孟尝转回头,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这三天来已经不止一次了。
孟尝一开始以为也是盯上这批物资的人,他暗中设局防备,也确实来了好几拨人。
但暗中那道视线的主人始终没有现身,孟尝觉得,对方似乎没有恶意。
孟尝在心中反复推演,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越来越清晰。
难道,真的是她?
好像落花入水,湖面上浮起微不可见的涟漪。
孟尝垂着眸子吃饭,压下眼底的波动,但心中却有不解。
如果真的是娘子,为什么她不现身?
这时客栈进来了十几人,全都是青壮汉子,这也便罢,他们居然人人扛着根狼牙棒。
“小二,三桌席面,十间客房!”
狼牙棒看起来沉重又尖刺凌厉,让人胆寒。
但这家客栈的掌柜小二还算见过世面,连声应了。
“少爷。”玄观使了个眼色,让孟尝看刚进来那群人。
孟尝眉梢非常轻微的一动,他想到什么,到了嘴边的筹谋又咽下去。
苏梨看到那群扛着狼牙棒的人,不动声色退回房间,从窗缝中观察情况。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和人声,十多个手握铁棍,头发用白色布条扎起的大汉,也进店来。
“掌柜,十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