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樱兰实在很伤心,即使知道李贤那样无动于衷是最好的选择,但她心里还是更愿意看到一个热血、仗义的男人,哪怕当时他稍微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自己现在也不至于如此心伤。
不过最可恨的还是眼前这个张家废物张宝,要不是他,初到瓦罐镇的书胖子不可能注意到自己,这个废物平时恶贯满盈,镇上的年轻姑娘没少被其祸害过,当初要不是碍于自己的修为,怕是早便动手了。
自古以来,像这样的阴险小人最是可恨。
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寻死腻活的事情她是做不来,但拉下张宝这个祸害陪葬,倒是可以试试。
所以自她走出铁匠铺,便再没说一个不字,她变的顺从起来。
煮熟的鸭子不会飞,书胖子也不急,百花楼早已被包下,匆匆了事岂不可惜,于是他饮酒作乐起来。
张宝当然没什么意见,能够多与这位贵公子多亲近亲近,他自然求之不得。
于是二人你来我往,时至黄昏,两人都已有些醉意。
杜樱兰赔笑着浅尝则止,一直留意这两人的神色,见两人已尽兴,此时兴致缺缺,而书胖子更是将色眯眯的眼神瞄了过来,她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两位公子,小女子倒是略通舞技,见二位公子聊得开心,小女子一时技痒,还望两位公子成全?”
书胖子大手一拍,道:“好好,我就说今天像是缺了点儿什么,还是杜姑娘善解人意。”
张宝淫笑道:“真没想到杜姑娘也是个性情中人,可惜,可惜。”
杜樱兰自然知道张宝可惜的什么,但却不动声色,只是眸子里不自觉的便闪过一道冷光。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歌曼舞,载歌载舞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坐上只三人,其中二已痴。
第三个人没有痴,只因他不能痴,他紧紧的盯着杜樱兰,他总觉得能够跳出这样美妙舞蹈的女子,绝不会是个趋炎附势、爱慕虚荣的小女人。
果然,在杜樱兰接近张宝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柄短剑,这让他不经露出了笑容,这不知是称赞自己的明智判断,还是在满意女子的性格,甚至连他自己这时候都不曾察觉那一瞬间不由自主的淡淡笑意,只因他来不及想,便已经出手了。
张宝是这次任务的接应者,不能死。
当,一声脆响,杜樱兰吐血倒飞,而张宝如梦初醒,待看清地上的断剑与扑倒在地的杜樱兰,怎么还不明白方才的惊险。
他面容狰狞道:“好啊,真没想到,你倒是个忠贞烈女,就是不知道用了这百花楼的秘制仙水后,你还能坚持到几时?”说着,他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书胖子,笑道:“书兄,这可是好东西,只需一滴便可包你满意。春宵一刻值千金,书兄还是早些歇息吧。”
书胖子结果瓷瓶,一脸了解状,道:“兄弟不愧是个中老手,这礼倒是别致,本公子甚是满意。”说着也不予什么实际的承诺,便笑眯眯的走向杜樱兰。
张宝笑的更癫狂,甚至此刻已经忘记了他此刻应该做的事情。
杜樱兰淡淡的望着走来的书胖子,眼中闪过一丝凄然,而后又化为决绝。
她冲着书胖子,淡淡道:“书公子喜欢和死人玩儿吗?”
书胖子一愣,只因杜樱兰已将握在手里的半截断剑指向了她自己的胸口。
他摇头笑道:“本公子虽然不怎么挑剔,但也不会恶趣味的想要和死人玩儿那样的游戏,但是你确定你一定能死的了?”
杜樱兰没接话,只是闭眼,右手用力。
蓦然,她只觉手腕一疼,断剑便被击飞,而那个可恶的胖子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书胖子平静的笑道:“你看,你想变成死人都不行,真是可惜。”
杜樱兰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书胖子打开瓷瓶,而后冲者张宝笑道:“真的只能一滴?”
张宝淫笑道:“当然也可以更多些,但结果却是,玩过一次,那便没有下次了。”
书胖子大声笑道:“好东西一次就够了,哈哈哈......”说着,便掰开杜樱兰的嘴,像其口中倾倒而去。
在这危急的时刻,那书胖子的护卫却陡然眉头一挑。
碰、碰,两道声响突兀的响起,两具尸体被扔进了大厅,而书胖子手里的瓷瓶不见了,只因他的手也不见了。
“啊......”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书胖子丢开杜樱兰,倒地翻滚起来,他长的像头猪,叫起来更没什么两样。
那护卫对此无动于衷,只因他手心不知何时已渗出了汗水。
别人或许看不见,但却瞒不过他的眼睛,方才那是一道剑气,快到极致的剑气,他自认当时自己已救援不急,所以并没有动,但就算自己大意一些,这人又怎么可能隐藏的如此完美,甚至直到这人真正出手那一刻前,自己都不曾察觉出来?要是这一剑刺的不是自家公子的手,而是自己,自己现在还能不能完整的站着?
杜樱兰这时候开心极了,开心到泪水都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这不是因为来人修为高深,更不是因为庆幸自己终于摆脱可怕的命运,只因他还是来了。
望着那个有些清瘦的落魄身影,她展颜笑道:“我以为你是木头做的。”
李贤惭愧道:“让你久等了。”
杜樱兰又是一阵泪涌,颤声道:“来了就好。”
李贤还想解释什么,但书胖子显然没想过要给他这样的机会,只听其疯狂的吼道:“吕福,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温文尔雅的时候他总是叫福叔,但当暴怒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叫吕福,看来他果真是个不善于伪装的料子啊。
吕福暗自摇了摇头,应承道:“如你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