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投怀送抱!”
沈襄懒得解释,反正她又说不过薄南辞,干脆转移话题,“事情办完了,顺利吗?”
薄南辞点头,把人抱到沙发上坐下,“顺利,柳川已经带着他妹妹离开了。”
“那他发现病床上的是赝品了吗?”沈襄紧张地问。
“放心,你老公时间掐得准,没让他发现破绽。”否则柳川也不会花那么大力气,把人塞进推车里,带着离开。
“没发现就好。”沈襄松了口气,加油打气道,“事情一定要顺利进行啊。”
都说祸害遗千年,她是真的很害怕又出什么幺蛾子,让柳川这么魔鬼给逃了。
似乎看出老婆在想什么,薄南辞笃定地说“放心吧,这次柳川插翅难逃!”
嘀嘀嘀——
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安鲁森打过来的。
“薄总,你看到我给您发的照片了吗?”
对面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语气发颤,透露着几分紧张。
“什么照片?”薄南辞点开光网,看到了聊天框里静静的照片。
那是一张纸条,看不出是谁的字迹,但从内容就能很清楚辨认出是谁写的。
【你们缘分尽了,现在开始,她是我的。】
“我刚刚路过那病房,鬼使神差进去逛了一趟,在床头看到了这张纸条。”
他一边说,一边咬牙,“这个人还真是个魔鬼,都这种时候了,还这么恶心人!”
薄南辞不觉得恶心,反倒笑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老天都在帮助我们,柳川那个蠢蛋,真是嫌活得太长了。”
安鲁森懵了,不解地问,“薄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现成的证据,”薄南辞吩咐道,“安鲁森去报警,把纸条一齐交给警方,说疑似被人掳走了。”
安鲁森立刻照办。
对此,沈襄挺不理解的,“柳川明明知道你会报警,为什么还敢留字条?这不就是故意把把柄往我们手里送吗?”
薄南辞闲时对犯罪心理还挺有研究的,对此分析的头头是道:
“人在自以为完美犯罪的时候,大脑会极度兴奋,就会不自觉做出点计划之外的举动。就像这张纸条。”
薄南辞翻动纸条,分析道,“这个笔迹一看就经过刻意修改,可见他还是不想留下马脚,只可惜——柳川气数已尽。”
此时,宽阔笔直在马路上,一辆黑色的suv疾驰,车身带起飓风,车窗上倒映出道路两边的树木。
开车的人戴着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车窗全部升了起来,黑漆漆的车窗里后排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太阳快落山时,suv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两层楼的小诊所。
至少是十年以前的建筑,白色的砖已经被风雨摧残成了灰黑的颜色,诊所屋顶上红色的十字架,也已经褪色褪得差不多了。
驾驶座车门打开,开车来的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从里面跨了出来,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双手一抄,将里面蜷缩着的身材娇小的女人抱了出来。
女人昏睡的模样非常诡异,头发黑的发亮,像假发一样,脸上还缠满了绷带。
小小的身躯拢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怎么看怎么奇怪。
刚刚在医院里迫于形式,柳川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他快步把人抱进诊所里,就近找了一间病房,将怀中的人放在了单人铁床上。
床边有一次性的清创工具,柳川熟练的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剪子,沿着缝隙将纱布剪开。
纱布裹得厚,刚好他手里那个剪刀又钝,操作起来非常吃力。
柳川虎口用力,缓慢地将纱布的缺口一点点剪大,与此同时,病床上躺着的女人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仿佛有醒来的迹象。
估计是打了麻药没什么力气,她哼的很小声,小小的声音,落到柳川耳朵里,莫名尤其熟悉。
凑过去,想听清楚些,她又不哼唧了。
管他的,赶紧把纱布拆开要紧。薄南辞以为沈襄的脸恶化的很厉害,所以才需要敷纱布。
他得赶紧把纱布揭开看看,会不会影响到后续的手术。
一阵努力之后,纱布终于被剪开了,碎裂的布条从中间一分为二,慢慢从脸颊上滑落。
看清楚纱布下面藏着的脸,柳川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柳芊芊?
怎么会是他的亲妹妹?
柳芊芊什么时候来的巴黎?她现在不应该在国内吗?
怎么会跑到沈襄的病房里面,还阴差阳错的被他掳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川的心中一阵窝火。
正好这时候,柳芊芊又开始哼唧起来,看样子是要醒了。
柳川伸手,掐住她的人中,剧烈的刺痛过后,柳芊芊挣扎着醒了过来。
麻药的药性还在,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脑袋也沉重的要命。
睁开眼,记忆混乱,神识模糊。
“我这是在哪儿?”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巴黎!”柳川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柳芊芊给生吞活剥了。
平时惹麻烦也就算了,这种节骨眼上居然还要来横插一脚,知不知道他为了这个研究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看到哥哥,柳芊芊心脏一紧,想起了一些零星的东西,“哥,你怎么在这儿?我这是在哪儿?”
“你跟踪我来的巴黎?”薄南辞冷冰冰地质问,“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沈襄的病房里?”
柳芊芊回想了一下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大摇大摆去找沈襄,狠狠用语言羞辱了那个女人一顿。
最后好像是薄南辞推门进来,然后她就没有知觉了。
“你说是薄南辞打昏了你?”
听到妹妹的叙述,柳川的眉头皱到了一起。他莫名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难道薄南辞早就看穿了他的计划,故意找了个替身放在病床上,借此起到保护沈襄的效果。
这个猜测不无道理,可柳川不服气,他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会被提前预约?
柳芊芊挣扎着想从病床上爬起来,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蠕动着起了身,脑袋里像是灌了浆糊,她低头趴到床边,哇的一声开始吐。
“哥,我好难受啊,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你身上被注射了大量麻药,所有的不舒服都是麻药的副作用。”
柳芊芊以为是沈襄夫妇给她注射的麻药,一边难受一边谩骂。
她太难受了,渐渐的,骂人都没有力气了。靠回病床上躺着,手疼的要命。
“麻药的副作用那么强劲的吗?又晕又吐,我现在感觉手腕好疼。”
“手腕疼?”柳川皱眉,“少装蒜,麻药不会手腕疼。”
柳芊芊可怜巴巴的伸出手腕,“可是我的手真的好疼。”
白皙瘦削的手臂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条新鲜的刀口。
“怪不得疼,我的手怎么受伤了?”
她以为是不小心擦伤或者是挂伤的。
但那个刀口整齐的过分了,柳川作为医生,一眼就觉出了不对劲。
他伸手抓过去,拇指按向柳芊芊的伤口。
后者直接被折磨的尖叫起来,像杀猪一样发出难听的嚎叫,“哥,好痛,你快放开我!”
“痛也忍着。”柳川加大了力度,用手按着伤口揉捏,“你这不是一般的刀口,很有可能是有人趁你昏迷,在皮下植入了东西。”
震惊超过疼痛,柳芊芊瞬间不嚎了,惊恐的说,“植入东西?植入什么?不会植入炸弹吧?”
“说不一定。”柳川懒得和妹妹废话,抵着伤口,闭上眼用心感受。
直到有一个小小的异物,隔着皮肤抵住了他的拇指。
“就是这里。”他摸到了那个东西。
“忍着点。”叮嘱完妹妹,从托盘里面,拿了一只小手术刀,用酒精消完毒以后,锋利的刀刃将那一处伤口又划开了点。
柳芊芊痛得惊呼起来,眼泪刷的狂飙。
柳川却不以为意,“现在麻药药效还没完全过,要说疼也没那么疼。”
可柳芊芊是千金之躯,娇滴滴的大小姐,这点疼就够她受的了。
刀口划开皮肉,轻轻一按,一个指甲大小的芯片就挤了出来。
上面沾染血迹,柳川拿出手机拍照搜索了一番。
柳芊芊顾不上疼,在旁边八卦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好可怕。”
很快拿到搜索结果,柳川眉头皱的更凶了,“是一块追踪器。”
如果刚刚还觉得巧合的话,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他就是被算计了。
柳芊芊是故意被安排在沈襄的病房里的,他们识破了他的计划,知道他要去掳人,所以故意找了个赝品。
手指攥成拳头,柳川面色阴森,抬腿往外走。
柳芊芊想起身,但身上实在没力气,扯着嗓子问道,“哥,你要去哪儿?”
“离开这儿,这儿不安全了。”柳川头也不回。
听到哥哥说这儿不安全,柳芊芊吓得够呛,“要走把我一起带着,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柳川已经走得看不见人影,声音随风送进来:
“竟然敢背着我来巴黎,那就活该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