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庭发现沈襄很不对劲,他伸手从她手里夺下酒瓶,沈襄怒,眼尾因生气而猩红,她又从盛又庭手里把酒瓶夺回来。
见沈襄一副要把自己醉死的样子,盛又庭心隐隐地痛。
等她喝完一瓶,再要去拿第二瓶时,盛又庭拽住了她的腰,把她打横抱起,沈襄开始闹,开始发疯,她的小拳头落到盛又庭肩头,像在跟盛又庭挠氧氧。
她低头,在男人肩头狠狠咬了口。
钝痛袭入四肢百胲,似星星之火燎原,盛又庭嘶了声,他把她扔到副驾,再绕去驾座启动车子。
沈襄抓住他的手,大舌头:
“你要……带我去哪儿?”
微弱的光亮,从外照进来,沈襄的脸白得像染了丝病态,而她那双如湖里琉璃的眼眸,直勾勾看着盛又庭时,盛又庭眼眸幽深,迅速做了个吞咽动作。他很想把她带回家,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趁人之危。
再说,如果沈襄清醒过来,一定会恨死他。
盛又庭:
“我送你回沈宅。”
“不要。”
她嫣红的唇瓣嘟起,说出不来的风情:
“去你家。”
蓦地,盛又庭就觉得躁热难耐,他低斥:
“沈襄,不要引诱我,你知道,对你,盛又庭没免疫力。”
“呵呵!”沈襄笑着,纤细莹白的指头,描摹着阳刚细腻的轮廓,看着看着,沈襄就哭了,没人知道她的心有疼,如果少爱一点,该多好。
如果眼前的男人,是他,该多好。
盛又庭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心里掠过酸涩,他压下激动情绪,拿开了她的手,动手发动车子。
“我不要回家,不要。”
一路上,沈襄一直重复着这句。
懂沈襄,莫过于盛又庭,他调转路线,直接把她送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车熄火,沈襄望着车外熟悉的环境,亮如玛瑙眼睛眨了又眨,红唇掀动:
“你把我带哪儿来了?”
盛又庭:
“穆穆在里面,襄襄,你去吧!”
沈襄眉头皱了下,忽地就襄起来:
“送我回沈宅。”
说着,沈襄动手要去抓方向盘,盛又庭抓住她的手,“襄襄,如果想穆穆了,就进去,你是他妈妈,没人能割断这血脉亲情。”
听了盛又庭的话,沈襄怔了怔,像是反应过来,她歪着头,不确定地问:
“我真的能见穆穆?”
“真的。”
沈襄下车,歪歪斜斜走向香水苑。
按了门铃,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然后,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一个劲儿地按。
别墅里。
过长的门铃声,早已把李妈惊醒,她披衣出来,从门禁监控视频里,看外面沈襄晕红的脸,李妈喜出望外,正要动手开门,身后传来的声音挟裹着冰寒:
“如果你跟她开门,就跟她一起滚。”
李妈回头,见身着睡衣,眸色阴鸷的薄南辞正从楼梯上下来,她打了个哆嗦,缩回了要开门的手。
门铃停止,李妈本以为沈襄走了,却不想传来了更闹腾的声音,砰砰砰!
电子仪盘上,沈襄正要挥舞着手臂,在拍门。
李妈犹豫着,小声道:
“姑爷,小姐她可能是想穆穆了,要不……”
薄南辞不为所动,他盯着电子仪盘,余光在瞥到沈襄身后那抹影子时,眸色更加冷骜,英俊的脸风雨欲来。
“回你房间。”
薄南辞给了李妈四个字。
李妈不敢说话,默然回房。
电子仪盘上,女人仰起了头,发丝从她晕红的脸颊,散落,眉眼间的迷醉,那么清晰,显然,喝高了。
许是久得不到回应,她平静的表情,慢慢龟裂,她开始疯狂地拍门,开始疯狂地叫骂:
“薄南辞,你跟我开门,凭什么不要我见穆穆,他是我生的,你知不知道,我生他的时候,有多痛,杀千刀的,薄南辞,你跟我开门啊!”
喊话声,无助又凄惶,却仍旧无法憾动男人的心。
薄南辞盯着女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双握住沈襄肩头的男人手,忽地,薄南辞浑身都是狠戾冰冷气息。
沈襄低垂的脑袋,埋进男人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
电子盘上,女人身影迅速不见。
薄南辞走到窗边,视线所及之处,迷人的夜色下,是男人把沈襄送上车的身影,而男人不经意地回转头,敞开的领子,麦色肌肤上,明显的红色痕迹,那样醒目刺眼,薄南辞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变化,额角紧绷的青筋,似要冲破肌肤,爆裂开来,他拿手机拨号。
盛又庭刚把沈襄抚到车座上,黑夜里,一辆迈巴赫疾驶而来,停在他车旁边。
车上下来的人,是宁浩。
盛又庭看了眼宁浩,又朝沉静的别墅望了眼,嘴唇勾出冷笑:
“奉你主子之命,来赶人?”
宁浩默然,一脸难为情,他目光望过去,就在那半降的车窗,看到了趴在车后座的女人,发丝凌乱,脸隐没在光影里,看不到表情。
不过,宁浩隐隐感到她低落的情绪。
“盛先生,的确太晚了,孩子最近两天都不太好睡,一直哭,好不容易哄睡了,换位思考下……”
宁浩不说话还好,一说这些话,盛又庭就来气了:
“他怎么就不替她换位思考下?”
盛又庭见宁浩立在那儿,不动,烦躁地爬了爬头发,坐上车,拉开引挚,车子以不伤人的速度撞开宁浩,扬长而去。八壹中文網
盛又庭把沈襄送回沈宅,见沈襄醉得厉害,一直都在胡言乱语不说,还一会儿哭得撕心裂肺,一会儿又哈哈大笑,像疯了一样,盛又庭担心她,不敢离开,伺候沈襄休息后,他就在客厅沙发上窝了一晚。
沈襄醒来,头像是要炸开了一样,零星的记忆在脑子里回旋。
门开,盛又庭进来。
沈襄见了他,讶然道:
“你还没走?”
盛又庭:
“你昨晚醉得人事不省,我怕你出事,所以,就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