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蒙面女子，身段玲珑，一舞《惊鸿》艳惊四座。
“都说姬月姑娘的舞天下一绝，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
姜莞就是在这时醒过来的。
还听到什么姬月姑娘……
别的不说，这名字一听就很特别。
等等，这声音离的好近，说的不会是她吧？
姜莞慢慢睁开眼睛，正在思考对策，哪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一身薄纱，低头看着地面，露出纤细脖颈的女子。
有点诱人。
“不知五皇子意下如何？”
女子抬起头，眼里一片潋滟，透过朦朦胧胧的面纱，隐约可见她姣好的面庞。
不……
应该说是绝色。
“五皇子？”
女子看着她，又小声唤了一次。
……所以她是五皇子？
怼怼那个狗东西不会把她变成男的了吧？
【……】
刚从休眠中醒来的怼怼冷漠的呵呵了一声。
这也不是它能控制的好吗？
现在都讲究全自动，直接托管，闲的抠脚不香吗？
它只想做一个混分等死的小废物罢了。
“嗯？你再说一遍？”
没听到说什么不要紧，只要冷静下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刚刚没听到。
嘛，前提当然是要身居高位，不然没人搭理你不说，还会给你大骂一顿。
“姬月爱慕五皇子已久，不知可否有那个荣幸，侍奉五皇子左右？”
姜莞：……
小徒弟都主动送上门了，哪还有不收的道理？
“你说你怎么就看上他了，这京城谁不知他不近女色？”
姜莞默默的把那个好字收了回去。
都是个成年人了，多少也要注意人设问题了。
所以，她现在应该考虑，怎样才能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把小徒弟拐回家。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呷了口茶。
“姬月爱慕五皇子许久，不求王爷能收了姬月，只求能陪伴在五皇子左右。”
“你会做什么？”
“姬月……只要五皇子喜欢，姬月什么都可以做。”
“哦？是吗？”
“是，还请五皇子收下姬月……”
姜莞……她再次淡定的呷了口茶。
“不会吧，你真的打算收了她？”男子“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轻轻煽动着。
“与你无关。”姜莞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在脑海中搜到了他的信息。
苏钰，原主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别看他看起来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实际上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他只有一个癖好，爱看美人，还喜欢拉着她一起看。
奈何原主对美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啥，因为她女扮男装。
姜莞看着自家小徒弟玲珑有致的身段后，又呷了口茶。
让她缓缓。
虽然一时之间可能接受不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你这是打算破例了？”
苏钰倒也没感觉到太大意外。
毕竟男人嘛，总有一天会栽进温柔乡里。
他还道他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原来只是眼界太高，寻常美色不能左右他。
“或许。”
“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了，藏着掖着别让三皇子知道，那家伙惯会和你抢东西。”
姜莞敛眸，没有搭话。
“嘿，我说你这沉闷性子，能待见你的也没几个吧。”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啧。”
苏钰看着柔柔弱弱的姬月，再次感叹了一句，“世上竟有如此佳人。”
“可惜了可惜了，跟了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谁敢对你有意见，咱大半个身家都在你手里呢。”
“你可以闭嘴了。”
.
原主是姜国的五皇子，皇后所生，取名姜皖。
为了制衡宠妃，皇后不得已宣称她诞下的是个男孩。
幸而当时皇帝去了宠妃宫里，接生的医女也在早年间得了她的恩惠，这才得以蒙混过去。
与她不同的是，那宠妃倒是命好，居然诞下了龙凤胎，还比她提前了几个时辰。
皇帝也因为更疼爱宠妃，和她的孩子更为亲近。
除了考查原主的功课，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回话。
皇后也不是善妒的性子，之所以谎报原主的性别，是因为宠妃诞下了皇子。
那是皇帝的第一个皇子，若是宠妃有心，说不定那将会是皇帝膝下唯一一个，日后理所应当的继承大统。
到那时，宠妃摇身一变成为太后，她们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宠妃善妒，但妒之有道，皇帝并没有因此厌弃她，反而让她十几年盛宠不衰。
在皇后的教导下，原主逐渐变成了一个清冷少言，优雅卓绝，不近女色的……翩翩公子。
与她相反，宠妃诞下的三皇子善谈风月，什么都喜欢和她争，而四皇女则是骄纵跋扈，被皇帝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
原主和三皇子姜昀都未娶王妃，不算成家，所以并未有称号。
只是在京城一南一北建了两座王府。
‘原主的心愿是什么？’
【顺利登基。】
‘她被三皇子干掉了？被揭穿女子身份了？’
【那倒没有，三皇子和邻国皇帝勾结在一起，最后却被利用了，姜国灭了。】
‘……’
信息量有点大，让她缓缓。
【男主是邻国皇帝哦，女主是一个小宫女，只是现在还没穿越过来。】
‘……然后以江山为聘，封女主为后，废除后宫？’
【是的呢，不过他现在有个儿子，十分蛮横不讲理。】
‘……然后女主穿越过来，一手厨艺和脑子里稀奇古怪的点子把他笼络住了？’
【宾果！】
姜莞：……
她还能说什么呢？
“五皇子，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嗯。”
看她小徒弟多棒，在哪都吃的开，不但迅速熟悉了王府不说，还让她早点休息。
“姬月来服侍您更衣。”
“不必。”
“五皇子可是嫌弃姬月？”
“出去。”
姜莞言简意赅。
“是……”
姬月委委屈屈的走了，一步三回头，身段是勾人的娇柔。
姜莞面上面无表情。
人终于走了。
‘她在勾引我。’姜莞绷着脸，依旧面无表情。
【是啊，那一看就是吧，瞧瞧那弱柳扶风的样子，哪个男人看了之后把持得住啊？】
姜莞：？
‘你说什么？’
【我说您老婆真美，您真有眼光。】
‘确实，差点就崩人设了。’
【？】
.
次日。
姬月起的不是一般的早。
早膳都是她做的。
姜莞视线从她身上扫过，愣了一下。
“王爷，姬月的手艺怎么样？”
“……不错。”
馒头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捏的挺匀称的，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比昨天稍微小一点吧。
要不是她昨天看的仔细，说不定也发现不了这点区别。
害，小家伙长大了，知道隐藏身份了。
“既然五皇子喜欢，姬月就很开心了。”
说着，他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
姜莞没搭话，不疾不徐的吃着，吃完就上朝去了。
假装没看到小徒弟那落寞的视线。
“呦，皇弟起的倒是早。”
今日常例是来自三皇子姜昀的挑衅问候。
“不早，是皇兄来的迟了。”
姜昀：……
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昨日那么多人看到他带了个美人回府，他可不信他什么都没做。
“听过昨日皇弟寻了个美人？不知本皇子可有幸一见？”
姜莞：……见了吓死你，男扮女装，掏出来……
咳。
“都说君子成人之美，皇兄若是喜欢美人，青楼楚馆多的是。”
“你！”
姜昀显然还想说些什么。
“老臣见过三皇子，五皇子。”尚书在这时上前，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不是别人，他正是三皇子的外家。
此时站出来，也是不想让三皇子口不择言，败坏大臣对他的好感。
姜莞微微颔首，“尚书真是老当益壮。”
尚书呵呵一笑，“五皇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莫要取笑老臣了。”
“这怎么能是取笑，尚书谋略过人，这朝堂上谁人不知？”
“五皇子谬赞。”
尚书笑眯眯的捋了捋胡子。
嗯……姜昀和他外公一对比，显得他像个智障一样。
反正多少能看出来他不怎么聪明。
要不是有他外公在后面给他收拾篓子，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哪还有他耀武扬威的地方。
和他不一样，她的外家是镇国大将军，手上握着一半兵符，常年驻守边关。
皇后毕竟身处后宫，虽是母子，但也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手不能伸的太长。
所以在这京城，她能依仗的也只有她自己。
足够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值一提。
.
下了朝，姜莞直接去了苏钰府上。
苏钰是江南首富苏家长子，手底下有个商会，但其实幕后的真正掌权人是原主，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
他负责经营商会一切事务，原主在背后为他提供支持，让他在家族中更有话语权。
“你说你不在你的温柔乡里待着，来我这做什么。”
苏钰坐在椅子上，双臂环胸，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在哪碰到她的？”
“怎么了？”
苏钰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本来还以为会挨骂，没想到……
“我说她是自己送上门的，你信吗？”
“嗯。”
信，怎么不信，这确实是那小家伙干得出来的事情。
也不是一次两次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她有问题？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不必。”
反正过不久自己就招了，如果偷偷调查他被他发现，指不定要哄多久才能把人哄好。
“好吧。”
苏钰耸了耸肩，“毕竟是个美人，如果真发现点什么，也别让她太痛苦。”
“嗯。”
“……你不会真的陷进温柔乡里了吧。”
“不行？”
“不是不行，这若是知根知底的也就算了，万一她是三皇子那边派来的怎么办？”
那就把他绑起来，收拾一顿。
姜莞想是这样想，就是没说出来，毕竟崩人设。
爱美人不爱江山太无脑了，如果是她，她肯定两手抓。
“完了，你没救了。”
苏钰还以为他没说话的意思是要放过她，“这世上美人多的是，凭你的身份地位，要多少没有？但如果你从这场博弈中输了，受牵连的可不止你一个。”
不，他只有一个。
而我就是为了他来的。
江山，我要。
他，我也要。
“放心，不会输。”
姜莞敛眸，“在那之前，她是怎么自己送上门的？”
苏钰：……
.
“王爷！”
姜莞一进府，就看到她小徒弟向她跑过来。
然后很自然的在她面前崴了脚。
“呀——”
某个心机美人柔柔弱弱的就要倒在她身上。
姜莞躲了，但是没躲开。
把人抱了个满怀。
“五皇子……姬月不是有意的……”
心机美人一脸娇羞，挣扎着要起来，却因为疼痛重新跌进她怀里。
姜莞微微皱眉，用灵力在他体内探查了一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没受伤就行，怎么演随他。
“五皇子……”姬月蹙着眉，似是极力忍着疼痛一样。
“可以起来了吗？”姜莞口不对心。
“可是……”
“常川，扶着他。”
莫名被cue的侍从常川不情不愿的伸出了手。
他决定用指尖扶着。
不然早晚有一天因为今日这事，被主子发配边疆。
“五皇子……男女授受不亲……”心机美人微不可查躲开常川的手，拼命暗示。
常川：……娘说的果然不错！美人果然都是黑芝麻馅的！
“怎么？还要本皇子给你找个婢女？”
“姬月……姬月可以自己站着。”心机美人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
姜莞移开视线，险些崩人设。
#论：小徒弟太诱人了怎么办？#
“嗯。”姜莞面无表情，满脸写着冷淡。
总有一天她要把那个人工智障拖出来打死。
【？】
谢谢，不关我事。
“啊！”
姬月突然小声惊呼了一声，像是突然想到的样子，“姬月亲手在伙房给您煲了鸡汤。”
“辛苦你了。”姜莞决定现在就过去喝。
一口给它闷了！
“只要五皇子喜欢，姬月不辛苦的……”心机美人似是忘了脚上的痛，一时激动，又倒进了姜莞怀里。
“好痛……”
这回眼泪是真的下来了，好好一个美人，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姜莞……她再次确定了一遍他没受伤。
——
姬月：嘤嘤嘤。
姜莞：……这届奥斯卡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