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子山上,雷生听阳继明说完愣了,冶子山虽然是个小门派,门派里至少也有数百修士,怎么才这么几天功夫,就没有人出来和自己打了?“确实如此,昨日雷兄弟和鲁难师侄的一战,已经传遍冶子山,鲁难是冶子山最强的真气境,今天鲁难在台上说打平的话,其它弟子听后,都觉得再上台也只是一个败,所以再打无益。”
阳继明说,冶子山六境以下都自觉连鲁难压境后的三境都不如。七境以上的虽然有信心与雷生一战,却更怕输了丢脸,以后修炼时伤了精进之心,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战。阳继明还用开玩笑的方式说了一下鲁难的影响,其它人不和雷生交手的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谁胜了雷生,说不定鲁难那个疯子到时找上门来一句:“我只能打个平,你竟然能打败雷生,看来你的本事已经比我还大了?”
然后就被鲁难打得一身伤。雷生心中苦笑,想不到鲁难在冶子山影响力这么大,既然如此还留在冶子山干吗?雷生当即就还了武器向阳继明道别。阳继明忙说:“怎么能这样就走啊,至少多留两日,你我兄弟好好聊聊嘛。”
雷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以战养战,提高修为境界,在冶子山上打了几十场,对应付异种真气侵入的已经有点眉目,打铁要乘热,下一个地点早就和张成商量着定下了,那里会答应阳继明的挽留。“对了,我第一天来的时候,遇见那个周星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这几天都没有见过他?”
雷生要走了,想起一个人来。“雷兄弟先在屋里等等,我这就让人叫他过来。”
阳继明说完叫了一个弟子去找周星。正在这时,有一个真气弟子来找阳继明说老祖要见他,于是阳继明告罪一声去见冶子山老祖。雷生在屋内又等了好一会,周星才被人带了过来。只见周星穿着一套新衣,鼻青脸肿,脖子及手上露在外面的地方满是伤痕。“周星?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身全是伤?”
雷生一边说一边找出一颗伤药让周星服下。周星一边服药一边说:“谁知道呢?那些一境二境的师兄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到了晚上老是找了我过去,不明不白就是一顿打,还都说是为了让我领悟实战精华。”
看来周星来之前,肯定衣服都破烂不堪,冶子山有人怕太难看才让他换了一套新衣。这几天周星白天在工场里干活,一到晚上就被师兄们轮番教训。周星嘴都肿得不像话,说话都不太清楚。“可我才得真气两天,山上的真气武技一项都不会,那里挡得住他们的拳脚?所以就成这样了。”
雷生大怒,天炎派里讲究同门弟子之间相亲相爱,虽然随着修行时日的增加,同门间关系也不再亲近。但就算不亲近,也没有这样群殴同门师弟的情况。正要发作,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门派的家务事,自己怎么好管?“你给的药还真神了,你看。”
周星说完摸着自己的脸说:“这肿已经消了大半了?”
一边嘻嘻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被人欺负而愤怒。雷生点点头,想了想问:“我记得你原来说自己是六灵脉,对吗”“应该是六灵脉吧。来山上的时候还小,那时候测过,好像就是六灵脉。”
周星一边说,一边摸全身各处伤痕,感受着它们如冰消雪融,开心得像小孩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听周星证实了自己是六灵脉,雷生突然有了计较。雷生在医道上很有些见解了,至少雷生自己是这么认为的。雷生知道自己的天赋,要想在修行上有所成就,除非成为六灵脉或者更高。于是他想用自己的医道打开一条路,希望让自己的三灵脉进化成六灵脉,而且雷生已经有一些方法,在身上测试好久了,只是在身上试验一直不得进展。心里怀疑是不是自己是巨灵血脉的原因?而自己所学的医道都是建立在普通人身体上的,现在有一个六灵脉的周星在这里,说不定可以从他身上发现一点灵脉的秘密,然后在自己身上进行移植,到时自己有可能就能成为六灵脉天赋。“周星,我建议你跟我走,这样对你的修行有好处。”
雷生对周星说。周星感到很突然,根本没有多想马上说:“不行,没有门派同意,任何人是不能下山的。”
雷生没有管他的反应继续说:“不过有一点要讲清楚,我研习医道,正在试验一条提升天赋的道路,到时会在你身上尝试,说不定对身体会小有伤害。你如果愿意跟我走,我就去和冶子山提要求。关键是你自己愿意。”
雷生想带着周星,重要的原因是试验医道,还有一个原因是,雷生猜想周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被人打,但自己做了什么事让周星被打?难道那些弟子是因为自己和周星亲近?自己除了给周星一个真气丹外好像没有过多的表现。周星支支吾吾,还没有搞清楚情况。门外有一人走了进来说:“这小子不愿意,我替徒弟答应,让我徒弟跟着雷师叔去。”
进来的是一个发须斑白的老头。雷生一看不认识,于是看向周星。见进来了一个人,周星突然感觉自在了好多,嘴巴也利落了,连忙说:“史仙师,这是史仙师,他是马高马师兄的师父。”
周星刚刚引气入体,还没有人收他当徒弟,所以称进来的人为仙师。“原来是马师兄的师父,不知道刚才史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
雷生听完问,心里想起那个有点傻的粗壮汉子。为什么这几天用武器比武时没有看到他?“雷师叔,可别叫我什么前辈,可使不得。”
史天歌先双手连摇。然后说:“我那徒弟马高,天生愚钝,在下时日不多,只怕以后马高在冶子山生存不易,刚才听到雷师叔想召一随从,于是为马高今后打算,想请雷师叔带他一同走。”
“马师兄的天赋如何?”
雷生只想找一个人试验医道,不太关心跟随者是谁,而且对马高也很有好感。只有像温安这类不干脆的人要跟着,雷生才肯定不会同意。“马高师兄是九脉天赋。”
周星抢着回答,冶子山九脉天赋的人不多,平时大部分弟子经常议论着的。“九脉?我不需要天脉如此高的随从,我帮不了他。”
雷生马上说。史天歌很是失望。史天歌说得没错,他前阵子发现元气有消散之感,有感自己即将陨落,想到马高性格智商,只怕今后在冶子山要活命都难。比如马高实力其实已经强过周研,要不是史天歌安排马高对周研只能败,不能胜,只怕周研早安排人手暗算马高了。如果没有自己的保护,那些真气弟子为了少许资源可能个个都会对马高下手。马高就算实力比他们强,但谁会明着对付他呢?马高傻呼呼的,不论是谁都可能骗得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算两大炼气士阳继明、水长清露出了少许要收马高为弟子的念头,时间一长谁又会喜欢一个需要花尽时间,才能教会一招半式的弟子呢。到最后还不是如弃草芥?“雷师叔要不再考虑一下,师叔在外总需要有人打些下手。”
史天歌不死心。“别再说了。”
雷生回绝得很无情,要是马高自己来说,雷生看着马高心一软,还有少许同意的可能。不再看史天歌,又对周星说:“我马上要离开冶子山,你干脆点。”
周星这下顿时头脑清醒,连忙回答:“同意,同意。我愿意跟着你。”
想想就连马高师兄那样人物,都要求跟着雷生,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要是他看到雷生拿着真气丹当糖豆吃,只怕更是千愿万愿。阳继明很爽快的答应周星下山的要求,当着雷生的面让周星在下山文书上划押。阳继明带着冶子山众人目送雷生二人下山。看着雷生和周星走远,阳继明对水长清说:“刚才老祖召我前去,说感觉有同境修士,不掩气息正向冶子山这边来。但不知道目标是不是冶子山,要我们先做些应对之策。”
钱滃和肖游在筑基骆长子的带领下,在天空中按天炎规定的速度,御剑而行。他们本来就是在天炎门派一带活动的人员,只不过治子山这一带是他们第一次来。各地的炎天塔收录了他们的气息,当他们飞过时不会发出警报。“肖游,你说说,如果真正的对敌之下,那个陆全会不会真的能和筑基一战?”
钱滃问道。“应该不会吧,面对筑基,他应该没有出手的机会,这个问题我想骆师叔应该有发言权。”
肖游对着骆长子说。两个师侄关于百强大会的事已经谈了不知道多少次,骆长子听得都烦了,不过这一次说到关于筑基的问题,骆长子没有不耐烦而且还回话了,显然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好多次。“在不知陆全深浅的情况下,面对面对战,陆全应该有攻击能力,但他对于筑基没有防守能力,所以筑基如果以伤换伤,肯定赢。筑基的能力比炼气士强大多了,在知道陆全本事的情况下,如果厚着脸皮偷袭,陆全还没有明白什么回事就死了。”
骆长子想了好多种方法,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接近到筑基气场压力可以完全释放的距离,靠筑基的威压让陆全没有动手能力。见师叔开了口,钱滃连忙问:“师叔,我们到冶子山这小门派干吗?难道真是去测试飞剑路线,这没有道理啊?”
“前面不远就是冶子山了,也应该把实情说给你们听。”
骆长子在空中停下说。“天炎派的玉珠峰你们两个都知道吧?”
骆长子问。“当然,当然,这么有名的地方谁不知道。”
两人齐道。“据可靠情报,朱空相在玉珠峰收了一个私人弟子叫雷生,而这个雷生目前正在汉国的这个地方。”
骆长子说完,取出一张地图点了点。钱滃和肖游一看马上知道了具体地方。钱滃说:“这真是一块大肥肉,一个玉珠峰的真气弟子竟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我们应该直接赶紧到汉国去,跑冶子山干吗来了?”
钱滃说完一拍脑袋又说:“我明白了,我们应该找两个冶子山的门徒去帮着办事,到时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果然是人精,我没有看错你们。你们知道了事由,下面的事我就不多说了。走吧。”
骆长子又带头向冶子山飞去。“到了冶子山,我自己会去找他们的筑基说话,具体的事你们两个看着办。我们得了门派的便利,长年在各门派帮着维护传讯剑路,所以一路坐着飞船大大方方,速度快来得早,相信过不多久,其它门派都会偷偷摸摸地前来。”
骆长子在前面又说。“不对啊,天炎派的人可不傻,他们肯定会派出炼气修士跟着雷生,我们派的真气境弟子会有用吗?”
钱滃突然想起什么说。“如果真有炼气士守着,就算我们运气不好,反正我们几个是万万不可以出面的,在天炎核心地带,我们出头就是死。”
骆长子说。他的话说得很明白,这份功劳就算天一样大,但没命拿的时候就应该放手。三人离冶子山越来越近,远远看见两个人从冶子山后山走出,两个人一高一矮走得不快,不过等三人落到冶子山上,肖游回头再看,两人的人影被山影树林遮挡已经看不见。阳继明带着冶子山一共五个炼气士列队迎候烽火台的修士。一众真气弟子按修为高低站在他们身后,鲁难突出的站在前面,周研自然是没有露面。骆长子说了身份,并取出天炎发的铬牌,阳继明看完后连说久仰久仰。阳继明原以为是哪个小门派的筑基前来拜访,虽然这类访问不常有,最近的一次至少在二十多年前了,那一次师父都没有露面。谁知竟然来的是烽火台这种大派筑基,这种大派筑基的到来,让阳继明连客人来意都不敢问,连忙对骆长子说:“既然是烽火台来的贵客,我这就去禀报我家老祖。让他前来迎接。”
骆长子说:“不用这么麻烦,何四勤师兄不方便,我到何四勤师兄那里拜会。阳师侄请前面带路。”
阳继明听骆长子说完才知道师父原来叫何四勤,还有这个烽火台的筑基对何四勤的情况很了解,至少知道何老祖已经行动不便。阳继明不敢拒绝,于是带着骆长子前往。冶子山暗幽的一个山洞里,数十年来一直躺在石台上的何四勤,在两人进来之前自己坐了起来,而且坐得四平八稳,枯干的面皮上带着微笑。阳继明看到师父不像平时那般躺着而是端坐在石台,吃了一惊,正要介绍。骆长子已经开口:“烽火台骆长子前来看望何兄。”
“多谢骆兄,不知骆兄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何四勤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我烽火台在这一带测试飞剑线路,路过冶子山,前来小住几日,还望何兄行个方便。”
骆长子语气轻松,自信地说。“请问骆兄,这个方便行又如何,不行又如何?”
何四勤耷拉着的眼皮努力挣大了一些,发出一道精光。听到师父这么说话,阳继明心里一紧,顿时担心烽火台来人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