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生向侯府方向奔驰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骑在马上的雷生脑海中,时刻闪现着劳丝半眯着眼睛哼叫的模样,身体开始发热。难道像库德说的那样,身为巨灵族的自己确实会被这几个种族吸引?但早先出现在侯府那几个女子自己为何没有这种强烈感觉?莫非是特定血脉的人?至于达旺的行为,雷生很是生气,一个黑水族部落的老头竟然算计自己,若不是因为他正处于情欲中,真想狠狠的打他一顿,此时却只是对于达旺的好感大为下降而已。“好啊,半夜里就跑得没有了影子,是不是去找其它女人了?”
劳丝轻扯雷生的耳朵。“跑了一天,有点乏,陪我去洗个澡。”
雷生虽然早已经热血上头,不过到底和劳丝在一起已经很多天,对自己的情愫已经能稍加控制,强忍着没有立刻向床上去。卓怀玉看着雷生半拉半抱把劳丝带着洗澡去了,收回了神识。对于雷生这些天的行为,他只是两个字形容,就是顽乐。卓怀玉特别希望雷生一直就这样顽乐下去,直到回到天炎那一天。这一段时间雷生和劳丝的行为都在他神识查看之下,这一切说明雷生对他的存在毫无察觉。只是这两人的行为好似野兽互搏,没有一点美感,这让卓怀玉很看不起,对于一个自认为优雅的修行者,他认为不论做什么都要有仪式感。劳丝还在来的路上,卓怀玉就通过劳丝和同车的母亲的对话,已经把她看了个通透,这就是一个傻姑娘,不过她的身材真的好棒。卓怀玉不担心雷生会在房间里会和她说什么,就算说了什么,这个傻姑娘第二天就会在其它人面前显摆。本来因为汉国来了一大帮人引起的紧张,现在由于所有人的撤离终于让卓怀玉放松了下来。看着雷生将穿着宽大睡衣的劳丝扔进大大的浴盆然后自己跳了进去,两个在旁边侍候女子见浴盆里的两人一边嘻笑,一边脱得精光,于是羞笑着跑出去了。卓怀玉没有那么好心情去盯着雷生和劳丝的裸体戏,于是收回神识。坐在一间精美的客厅里的卓怀玉,取出用具开始烧茶。这里是卓怀玉新发现的好地方,属于罗家的新宅,罗家只留下一个仆人驻守,这个仆人除了早上对房间稍稍打扫外,其它时间几乎只在门房一带活动。卓怀玉可以完全不受干扰的住在这里,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雷生玩够了回天炎,自己交了任务好好修炼,这个地方的灵气很稀薄。雷生修改了一点易容的方法,第二天又跑到豹部所在地,黑水在豹部的族地形成了一个大回水湾,渔产丰富。豹部族人将一种树挖空成船,七八条船成一队拖大网联合捕鱼。索林陪着雷生在黑水边观看,河里一条船上有人看到雷生大喊:“欧山,自己找一条船陪我玩会。”
雷生一看不认识,只能招手示意。渔船上的小伙子叫拉莫,见欧山不说话骂道:“你这家伙,到雷猴子那边待了几天连老朋友都不理了。”
雷生忍不住骂了一句:“去你个狗日的!”
终于知道,原来黑水族人是这样叫他雷生的。索林哈哈笑道:“拉莫,现在不是以前结伴四处闯祸的时候了,欧山他们这些人已经成了各部族的精英,你平日里不肯练武,现在看到差距了吧。”
拉莫在船上小声咒骂,一边配合其它船放网。雷生和索林骑着马到了上游,只见水中几个豹部壮士光着身子,正在冰冷大河中与一头水兽搏斗,河里还有两条船上人没有下水,正在大骂。原来这只水兽把网咬破了,水里的水兽有时露出水面,长得像只巨大的水獭,一张大嘴里白齿森严。水兽向着围攻的敌人不时一口,把豹部水中的壮士逼着四处游动。索林跳下马来,开始脱衣一边说:“难得见到这么大的水魈,欧山侄子,以前你最喜欢和水兽相搏,今天怎么不打算下水?”
一里外的一颗大树上卓怀玉心道:“雷生会下水才怪。”
卓怀玉对雷生的过往有调查,雷生生于一个世代炎热不用穿衣的地方,对寒冷天生的不喜欢,这么冷的天下水自然是不愿意的。雷生果然摇头说:“索林大叔,在雷侯那边又学了些武技,对于这种水兽已经没有兴趣了。”
索林听了虽然感到不是味道,难道自己就看得起水里这低级水兽了?但想想自己豹部的人,跟着雷侯后应该也一样实力大涨了,心里一阵心喜。索林下水果然不同,从下水然后游到两百多米远的河中间不过十多息,河面上留下一道笔直水线。一会儿水面上冒出大量鲜血,然后索林开始向雷生这边游来,留下重伤的水兽给其它人收拾。“索林大叔威武。”
等索林游到岸边,已经下马的雷生说。听到雷生如此说,索林哈哈大笑。“达旺老爹,你可有这样的记载,当年修行者在天空中时,我们黑水族人是如何发现他们的?”
当达旺连续几次问他以为的欧山几个关于雷生的问题后,雷生回答了其中一两个后转头问了一句。来见达旺是雷生最担心的时候,这个达旺老人精明得很,雷生脸上的几块肌肉,时时刻刻用着劲把耳朵向后拉,尽量做成欧山同样的耳朵样子。看到面前的欧山在转身露出后脑,达旺愣了一下,然后冷静下来说:“那里发现得了,只是当时那些修行者丝毫不隐藏自身,我们才能见到,他们本就是打算让我们看到,震慑黑水族群。”
说完这些达旺突然话锋一转,说起当年欧山小时候的种种顽皮行经,不时哈哈大笑。雷生对于欧山小时的事大致是清楚的,所以也能答得上来,有些雷生不了解的事说出来雷生直接说:“达旺老爹,你记错了吧,这事可不是我干的。别想栽赃。”
达旺有的会坚持,有些会接一句:“是吗?难道我记错了?好吧,大概是我记错了。”
卓怀玉在远处笑了,雷生这种不承认的方式其实很好,如果是真的欧山好多过去的糗事多半也是不会承认的。卓怀玉很奇怪雷生对黑水族这个达旺老头部落心法的兴趣,以前雷生用自己的面容来的时候曾经学了又学。卓怀玉只听了一两句就听明白了这是一种血脉传承,就好像妖兽寻传承,人族是无法修行的,所以后面的就不想听了。雷生乘机问了一下,如今达旺的族人过冬准备得怎样。达旺介绍了一下豺部族人如何准备过冬食物,原来豺部族人放牧一种野生山羊,每到冬天便选择一批山羊宰杀,然后腌制。雷生不禁问:“为何其它部族没有训养野兽,训养野兽后生活上不是更稳定吗?”
“欧山侄子,这和部族血脉天赋有关系的,其它部族也来向我们学习过,但从这里带走的山羊,没有多久就不听话,最后管理不了。”
达旺说。想了想又说:“就像雄鹰部训鹰的本领,其它部学不了一样。”
两人就着本地冬天的泥泞道路,一路谈一路走,一路上不时碰到豺部族人,不时招手打招呼。突然间雷生问:“达旺老爹,为何其它部族对过去知道得很少,而你知道得这么多?”
达旺指了指天无声的问:“走了?”
见雷生点头。达旺一时激动得向上拉住了雷生的手。“老爹,时间不多,我们要说得快一点。”
雷生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达旺忍着点点头,刚才雷生故意转头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自己的耳后。雷生开始问了一些关于黑水族过去的事,每次来他都是这样问一段停一段,他不想让那个炼气士知道他在打听什么。过了好一会雷生大拇指指向上方说:“达旺老爹,听说是你建议送族中女子给雷侯,但飞虎族已经送了,为何你们部族反而没有送过去?”
达旺看到后叹息道:“不瞒你说,我豺部年青女子大多容貌一般,几个容貌出众的女子都已经生了孩子。没有办法啊,豺部说到底人口太少。”
雷生差点问豺部目前多少人。话到嘴边忍住了,这话不应该是欧山要问的,他现在还要装呢,不然那个炼气士就会怀疑了。“天色不早,达旺老爹,我要回侯府了。出来好几日,其它部族都走过了,明天终于可以回家一趟。”
雷生向达旺道别。“怎么不是第一个就回家,反而把回家放最后了?”
达旺问。卓怀玉听到这里觉得这老人问得很有道理,每个年轻人骑着这么一匹稀有的坐骑,自然会回家显摆一下,但卓怀玉却知道雷生这是怕去到黑熊部落被自己家人发现破绽,对于明白雷生怎么骗倒黑熊族人,他是很期待。“回家放最后,那里因为我打算把最多的时间放家里,我要在家里住上几天呢。”
雷生说。“找个机会带我问家里长辈好!”
达旺笑着说。“一定把话带到。”
雷生上了马,挥手而去,路上雷生回忆达旺那关心自己的模样觉得有点累。达旺想法让自己留下子嗣是什么企图?这个达旺会不会一直在装?或者他本人就是天炎派某人的走卒?又或者真如其它人说的那样,只是为了给黑水族人留下一个强大的血脉后代?卓怀玉已经恢复正常修行有一段时间,但雷生易容到处走开始后,连续好几天没有过晨时的打坐,每天都是听到雷生马蹄声后便开始了一天的活动。不过每当雷生回到侯府卓怀玉就放心下来,侯府中没有卓怀玉不熟悉的人,不会有人打听玉珠峰的事。今天的马蹄声比前几日来得稍早了一点儿,卓怀玉连忙查看。只见雷生和平常一样骑着三色兽,用灯在特别黑暗的地方照着亮。卓怀玉对雷生有一点是很是佩服的,雷生就算在没有人的地方,骑马的姿势也和欧山一个模样。卓怀玉细心观察,连续几天都是如此,就算在路上碰到小意外脸上也学着欧山的表情。比如马跳得猛了些,比如路上被树枝划了一下,雷生都会按欧山的表情做出动作,其实除了到达黑水族人的驻地,其它地方都是荒无人烟,根本是没有机会碰到人的。卓怀玉在空中远远跟着,只见雷生跑出一个林子,大概刚才被树枝扫到了,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手上竟然出现了一点点粉末。不过他好像没有发现,继续骑马向黑熊部急奔。卓怀玉暗道:“到底是小孩子,连续几天没有人发现他的妆扮,看来是飘了,今天到黑熊部我到看你如何过关。”
按道理来讲,雷生现在的易容方法用手是不可能抹下粉末的,大概是今天材料调配马虎了。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蒙蒙亮时下起了小雨,卓怀玉看到骑在三色兽上的雷生和平常一样,没有把这种黑水族地常见的牛毛细雨放在心里。雷生的妆扮这种小雨影响不了,卓怀玉只有一次在雨势稍大时见雷生取出一个帽子戴上。不过今天的雨在下了半个时辰后,慢慢变得大了起来,雨水顺着雷生妆扮的脸容向下流,雷生不时在脸上抹一把,将脸上的雨水抹掉。卓怀玉在空中,雨水在他元气护身的头顶两米开外就向四周飘走,对他没有丝毫影响。雷生不时的抹脸动作让他觉得那里不对,突然想到什么,卓怀玉猛的向前加速,然后落到雷生面前,卓怀玉伸手在雷生脸上抹了一把。卓怀玉的突然出现把骑在马上的人吓了一跳,见他伸手来摸自己想闪却闪不开。“坏了!”
卓怀玉摸完后自语,其实不用摸他已经知道答案,这个人没有真气,他不是雷生,他是真的欧山。“你是谁,这是干吗?”
半夜里欧山被雷生叫起来,然后到了二楼,雷生让他今天骑三色兽回黑熊部一次,还在他脸上擦了一些粉。欧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特别高兴,高兴的不是回家,而是可以骑一次三色兽,这匹马黑水族青年没有人看着不眼馋。“雷生呢?你们雷侯在那里?”
卓怀玉问。欧山这时才发现三色兽现在依然在飞奔,而面前这个人虚立空中,在空中倒飞着面对自己。想起族里关于仙人的传说,刚才马上要发怒的心情冷了,不但冷了,还凉得透透。“雷侯让我骑着马回家,然后我就出来了,他没有出门。”
欧山急忙老实的说。虽然黑水族对修士心里恨意难消,但从小长辈也教育过,对待那些天上飞的修士,反抗只能害自己害部族,曾经的狼部虫部就因此灭亡了。卓怀玉放过欧山,自己飞到高处神识外放。他的神识外放能达到数十里,虚立在高空卓怀玉迅速计算着一切。卓怀玉首先否决了回侯府看一下的打算。如果雷生没有出门,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找到他。如果雷生已经离开,那么他能走多远?卓怀玉不由想起雷生那一天和几个畜生比速度的时刻,现在离三色兽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近两个时辰,按当时雷生的速度应该跑出了五六十里。这是卓怀玉给雷生能跑出的最远距离,因为雷生不可能用短时间冲剌的速度跑两个时辰。如今只要按雷府为中心,七十里的距离划一个圈,在向古岭山脉这一边飞半圈,加上自己的神识就应该能找到雷生。而向汉国方向基本上没有山石树林的遮拦,以后再去找也一样。这里面最关键的问题是雷生有隔离神识的符,只要他贴在身上自己神识就没有办法发现他,出来的时候他就被告知,雷生有这种符,说他曾经用丹药与天炎弟子交易过。但作为炼气士眼神要比凡人强不止十倍,从高空上向下十多里的距离一目了然。所以卓怀玉不以为雷生能跑到那里去?他觉得只要在空中不断的转圈,最后圈子越来越近侯府,只要没有发现,那么雷生一定还在侯府里。因为不断有小山丘和树林,卓怀玉要查看山丘的背面和树林里面,他驾飞剑速度不算快,花了一个多时辰转了小半圈,有些山林还要仔细查看一番,最后才接近侯府。终于在中午刚刚开始的时候,天气转晴,卓怀玉神识不断在侯府内仔细查找。卓怀玉越找越心寒,侯府上下,左右,四周都没有发现雷生,侯府所有人都出现了,只有雷生一人没有影子。卓怀玉焦急地驾剑冲到雷生的卧室,和卓怀玉心里想得一样,里面什么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