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龙首山。
山洞秘境到底还是没有坍塌，毕竟这是龙头的位置，楚见尘就当它是脑震荡了一下。
早在他还没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用系统扫描了整个山体结构，做个3d地图不在话下。
可是一番搜索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了，也许是龙王没有把贵重物品随便乱摆的习惯。
要不是那份卷轴有太多制约，楚见尘相信龙王一定也会随身携带的。
因为哪怕是一颗对龙族没用的蛟珠，龙王都要带在身上，显然他的随身空间容量很大。
楚见尘想在龙族挖点“宝矿”，看来是不可能了。
“唉，他这龙王富可敌国，跟龙族又有什么关系……”他对着空气揶揄一句，悠悠地往出口走去。
守在原地的龙昭看见他独自出来，立马脱口而出：“那个鲛人呢？！”
楚见尘让温亚编个名字，温亚连编都不编，导致龙人族一直喊他“鲛人”，他也完全不在意。
“龙王把他送走了。”楚见尘也没骗她。
龙昭一脸震惊：“什么？！送走了？！送哪了？！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送凡界了。”楚见尘依旧诚实：“就在刚才，现在我来告诉你。”
“父王他怎么可以这样？！”
龙昭快要被气哭了，就像她平时辛辛苦苦托人弄到的凡界的小玩意儿，总是会被龙王一声不响地丢掉。
最多在事后补一句“你不适合”。
否则龙昭也不会从小就一身反骨，现在更是时时刻刻想着离开龙族，去凡界无人管束，天高任鸟飞。
“墨尘，”龙昭吸了吸鼻子：“你带我去凡界吧。”
“我脑子不好。”楚见尘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料龙昭却像突然看清他一样，瞥了他一眼，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行了，脑子不好可走不出这个迷宫。”
“？”
楚见尘哑口无言。
倒不是因为她机敏，而是里面的布局确确实实被龙王改了，确确实实，就只有一条路啊！
现在还解释不清楚了……
算了，那就不演了吧。
“我暂时还不去凡界，帮不了你。”楚见尘友好地微笑。
龙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风很大，但他的周围就好像有一个遮风挡雨的罩子，再大的风浪也不会让他的形象有一点狼狈。
反而是作为龙女的她，在风中凌乱这么久，一颗脑袋早就被风卷成了鸡窝。
“那你要去哪里？”
“回魔族。”
“带上我。”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局势？”
“什么？”
“魔族和龙族，已经不‘友好’了，刚才天道规则不是昭告了吗？”
“……”
“你跟我去魔族，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楚见尘无奈。
龙昭默默低下头，所有的冲动和怒气皆在瞬间变成浓浓的无力。
半晌，她猛地抬头。
“……等等！不对。”
“你是魔尊，你不抓我，还提醒我这些干嘛？！”
闻言，楚见尘嘴角一抽。
总不能说一句“看你傻得可爱”吧？
毕竟看着现在的龙昭，他总能想起宗里那些刚入门的愣头愣脑的弟子。
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也没有见识过人心险恶，就算头脑机灵，那也只是小机灵，在真正玩心术的人面前，还不是随便被拿捏？
“我脑子不好。”楚见尘重申。
龙昭：“……”
她越来越摸不清这个人了。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
——这个人一定不是毫无下限的恶人。
有些人眼神清澈只是因为阅历尚浅，而有些人明明经历了很多，却能自始至终不忘初心。
楚见尘的眉眼间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一种“他不会害我”的最基本的安全感。
——会不会为朋友两肋插刀另说，谁也不想交到一个会背后捅两刀的朋友。
龙昭眼巴巴地看着他，心里确实想交上这个朋友。
“墨尘，你不会害我的对吗？”她直言。
楚见尘摇头：“你不应该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不是别人！只是你！”龙昭据理力争。
“为什么？”
“不知道！”
“……”
楚见尘默默叹气。
“我知道你有伴侣，我就是想交个朋友……”龙昭也不知为何开始叹起气来。
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凡界都说“物以类聚”，那么聚集在楚见尘身边的人应该也很好相处吧？
“万一我们未来是敌对的立场呢？”楚见尘不得不打破她的幻想：“阵营不同，难道你要叛族？”
“阵营……”龙昭抿了抿嘴：“我们真的会是敌人？”
楚见尘没说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除非龙昭叛出龙族，或者能统领龙族。
否则，以龙族的历史背景，无论是温亚所在的鲛人族，还是萧弈雪未来会统领的神族，以及现在的整个魔族，对上龙族都只会是剑拔弩张的局面。
说实话，龙昭这样的性子，在龙族根本格格不入。
但是没办法，谁也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出身。
要么认命接受，要么寻求改变。
这都是龙昭的事情。
楚见尘不会左右她的想法。
“好吧……我知道了……”龙昭垂着脑袋：“那我自己去凡界吧……”
“如今的凡界不比魔界安全，你多注意，少暴露身份。”楚见尘不知不觉用上了师父的口吻。
龙昭听着也不觉得违和，反倒认真地点了点头。
楚见尘转身离去，她也没有再挽留。
-
魔皇确实时日无多了，也不知顾灵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原本还能多活一年半载，现在就已经让人明显感觉到油尽灯枯。
在魔界，等待翻身机会的可不止龙族。
在这种异族与人类的比例高达“九比一”的地方，有那么一些强大异族一直在蹲守时机，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龙族想要一统魔界，路还远。
楚见尘当然不介意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毕竟他在这里孤家寡人的，贸然出手只会过早暴露自己。
没有一个庞大势力在背后做支撑，单靠自己一个人，想要彻底管理一界可不容易。
眼看魔界的局势将乱，那就不得不提到“明珠城”的选址了。
楚见尘的明珠城在远离内陆的东海岸边，周围没有任何值得争夺的资源，更没有任何势力盘踞，即便是海外也没有任何岛屿。
此时的明珠城约摸已经第一阶段完工，除了地基和铺路，其它几乎都是光秃秃，没有任何掠夺和占领的价值。
因为结合实际，暂时还没有哪个异族需要这么平坦的公路，以及那些像刑具一样插在地上的钢筋。
甚至许多工匠都在传：墨尘大将军是个残忍的魔头，谁犯了错就把它串在钢筋上，插在地里，供人坐着马车沿路参观。
如此一来，本想跟他攀关系的异族纷纷收起了念头。
——不怕奸猾之人，就怕没有规律的疯子。
这让在魔界混了这么久却没一个“狗腿”的楚见尘尴尬不已。
如果那个倒霉的“仙二代”林晏不算的话。
楚见尘这次回明珠城，就是准备把他带走的。
林晏在这里兢兢业业，不管是来冒犯的人，还是来探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打跑了。
“明珠城一号打手”的头衔，名不虚传！
甚至很多人都不记得明珠城城主叫什么，却记得这个头号打手叫“林晏”。
楚见尘刚回到明珠城外，独守空城的林晏就马不停蹄出来迎接。
“林晏，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的身世，现在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带你回家。”楚见尘道。
林晏愣了愣：“要走？”
“怎么？你还不想走了？”楚见尘都不忍心嘲笑他。
林晏却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而且这里还没完工，每天都有一些宵小想进来偷东西！”
说到最后，他甚至有些愤愤不满。
“偷东西？”楚见尘不由诧异：“这里有什么可偷的？”
“谁知道呢？”林晏耸了耸肩：“有一次我偶然听到什么图纸，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想偷明珠城的建造图纸。”
“偷图纸？”楚见尘微微扬眉。
明珠城的规划确实与众不同，有人偷图纸，无非是想知道这座城在搞什么名堂，倒也不是不合情理。
“你可知这些小偷都是些什么来历？”楚见尘又问。
“佣兵。”林晏答：“无一例外，连雇主都是中间人，查不到。”
“如此谨慎吗……”
楚见尘望向空荡荡的城市，不由得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