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见尘在默默收拾地上的书。
休假期没有早练，晨光从窗外斜着打进来。
地上的书页有许多被连夜圈画的潦草笔记，不方便用术法收拾。
萧弈雪瘫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桌的一条腿，歪着脑袋，睡着了。
他倒不是身累，他是心累……
为了帮萧弈雪分类收拾好这些书籍和笔记，楚见尘足足花了一个时辰。
等到终于忙完，萧弈雪还是没有想要醒来的迹象。
“这是有多拒绝学习……”
楚见尘下意识扶一下眼镜框，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学校，萧弈雪也并不是他的同桌。
怔了怔，他轻叹一口气，悄声蹲在萧弈雪面前。
说起来，除了刚认识那会儿帮他疗伤，似乎还没有一个不被他发现的机会，可以像现在这样，如此专注而宁静地打量着他。
睡着的萧弈雪，眉锋不再有平日那般凌厉，双唇也不像平时那般紧抿，微微打开的嘴缝显示着他此刻完全放松的状态。
但只要楚见尘一天不帮他梳头，他那满头的碎发就是凌乱的。
别人都整齐得像绸缎，他像静电。
原本楚见尘还有些边界感，仅仅是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要触碰的心思。
可转念一想，这货不是自己的情侣吗？
情侣摸一下怎么了？
于是他伸手，压了压那些因为通宵学习而炸毛的碎发。
被学海无涯梦包围的萧弈雪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靠近那只温暖的手掌，结果身体重心逐渐偏移。
就在快要倾倒的时候，被楚见尘悄悄接进怀里。
“……”
楚见尘低眉，看着他任性的睡颜，难得地发现他这会儿总算是有点“师弟”的样子了。
再次抬起手，帮他撩走差点被他吃到嘴里的头发。
但只要一松手，那缕从窗外荡进来的风，就会重新把这几丝碎发，执着地送回到他的嘴边。
楚·强迫症·见尘，皱了皱眉。
一把给他全部挂到耳朵后。
“呼——”
又来一阵风，又回到嘴角……
！！！！
楚见尘双肺一鼓，
用四根手指三个指缝夹住这堆叛逆的碎发，连手指带头发一起插入他后脑勺的发根里。
萧弈雪还是没有醒。
但却因为脑后有只手托住了脑袋，整个头部便自然地靠在了上面，下巴抬起，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楚见尘那突然来的脾气，突然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明的触动。
当距离拉近到大约只有三毫米的时候，他合上眼睑。
“唔……”
四唇相抵，闭着眼的萧弈雪眉心微动。
楚见尘动作很轻，用一种不忍惊扰的体贴，做着一件不禁不由的事情。
鼻息间的温意，缓缓侵入至萧弈雪的梦。
那些令人烦躁的黑影如同潮落般消退，紧接而至的是铺满海滩的金色阳光。
在茫然的悸动中，他缓缓撑开一双迷朦的睡眼。
春日的晨光从面前那人的身后罩来，像极了梦里的颜色。
楚见尘发现他醒了，便也停住，带着一丝不会被发现的心虚，轻轻睁开眼睛。
没等一句“早安”说出口，就连话带舌，统统被十分任性地堵了回去。
“嗯哼……”
萧弈雪一觉醒来开怀得很。
因为无论是春风还是晨日，一切都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