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美美就寝的楚见尘被崔云山一个传音拖起床。
他不情不愿地披上外袍，连夜上了七灵峰。
到了才知道，顾灵居然都追到这里来了。
幸好那块拷贝的五彩石已经被系统分解，用作高级推演的消耗材料，否则这会儿就得暴露些什么。
“师……师尊……”顾灵一看到楚见尘，顿时泪眼婆娑。
倒不是装的。
这些日子她在外面风餐露宿，虽然偶尔能骗到一些人“照顾”她，但那些人都是心思不纯，满肚子坏水，让顾灵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人间冷暖”。
兜兜转转一大圈，任她再有心机，面对楚见尘还是瞬间崩溃了。
突然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把周围的人看得一阵愣神。
毕竟刚才她还挺坚强，也挺倔犟，连执法长老的问话都能顶撞一两句。
“……”楚见尘无言。
按理说他应该提醒顾灵，“师尊”不能乱叫。
但现在这种氛围里，他只能用沉默来表示拒绝。
“师尊……灵儿知错了……您能不能……让灵儿回来……”顾灵抽抽嗒嗒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出去了才知道七灵宗的生活有多好，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打死她也不出去了！
楚见尘蹙眉。
这个选择有点难。
他没有动什么恻隐之心，他考虑的只有这个决定对大局的影响。
系统不能同时推演这么多，此时的高级推演还在进行，他无法借助系统工具得到提示。
崔云山也不出言干扰他，顾灵这个弟子虽然顽劣，但目前也没有什么重大过错。
当然了，如果他知道顾灵是害得西南秘境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恐怕会直接把她上交仙盟制裁。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楚见尘想了想：“你就从杂役弟子做起吧。”
“师尊……”顾灵一听到有机会，整个眼睛都瞪大了，结果听到“杂役弟子”，心中免不得一阵酸涩。
“你向来喜欢当我剑尘峰的特例，千百年没人干过的事你都干了，也不差杂役弟子这一条。”楚见尘很无情，但又不完全绝情。
剑尘峰一直都没有杂役弟子，所有杂事都是大家一起分担，今后这个“特例”的位置也给顾灵了。
顾灵抿着嘴唇，一半是委屈，一半是因为楚见尘重新接受她而感到一丝小庆幸。
这话一出，七灵宗的人都不奇怪。
——楚见尘就是这样子的！
——心软，宠弟子，特别是女弟子。
——唉。
大家不说话，不意味着非七灵宗的人不说话。
比如说跪在一旁等待审问的梦狐。
听闻顾灵竟然真能躲进七灵宗里，她顿时又慌又急。
这种地方还不是她能随意出入的，她的任务是监视顾灵，如今听到顾灵可以留在七灵宗，她也豁出去了。
“仙师！！小女子孤苦伶仃，自学术法，不求扬名立万，只求保护自己和身边人，恳请仙师收小女子为徒！日后小女子定做牛做马，以报师恩！”
梦狐说完就“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楚楚可怜，哪里还有平时狐媚妖娆的模样？
楚见尘看在眼里，真想给她们的演技一个个点赞。
如果顾灵留下，那么唯一能克她的估计也只有梦狐。
出于这一点考虑，楚见尘破天荒地点了点头：“也罢，你随顾灵一起当杂役弟子，愿意就留下。”
“我愿意！我愿意！”梦狐感激涕零：“只要仙师收留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眼看事情发展成这样，顾灵身体一僵。
——梦狐这个女人也要留下？！
——不可以！师尊不可以啊！！
她刚想开口大喊，没想到有个人，喊得比她还快还大声……
“仙师！！！”陆守轩真是一点皇子的架子都不要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楚见尘头痛，想不明白这修罗场是怎么转移到这里来的。
陆守轩比梦狐还情真意切，一顿叭叭，说得满场动容，仿佛楚见尘不要他，他就要去死了。
“……”
崔云山都给看懵了。
他知道楚见尘名气大，但也不能大到风国去吧？
陆守轩的身份很容易查得到，所以他自己都没有隐瞒，说自己不中用，成天花天酒地，如今觉醒了，想要努力干出一番大事业……
噢多么令人动容的理由！
“难不成你也要当杂役弟子吗？”楚见尘面无表情。
“是的！我愿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陆·为爱沉沦·守轩说完，自顾自地磕了三个头，就当拜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