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再遇(1 / 1)

叶奈一这天照例缩在杂物间里看书,她正看得满头大汗,突然门口传来响动声,怦地一响,好像什么撞到了墙壁。叶奈一循声看去,只见徐回艰难地抱着一台落地风扇站在门口,脸通红,感觉很吃力。徐回发现她看到了自己,手下动作一停,愣愣地看着她道:"我,我看你很热,这个给你用,我跟我妈说好了,每周少30块钱零花钱。”

叶奈一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白净的衣服,很紧张,什么都没有说,自顾自地低下头继续看书,长期被压抑的她不知道怎么对别人好。也不知道怎么接受别人的好。她很害怕,害怕别人闯进自己的生活。就像黄正奇突然闯入她和妈妈的生活,最后将她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一样。她也害怕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黑暗会影响到别人,成为妈妈的负担,她已经很难受了,不能继续成为别人的负担。对于叶奈一的沉默,徐回并不介意。他比叶奈一大两岁,身高却高很多,好不容易将风扇搬进来,他将脏兮兮的手随意地擦了擦,拿起插头插在插线板上。顿时凉凉的风吹过来,叶奈一感觉一阵凉爽,就像在沙漠中渴到绝望的人突然喝到了水一样。她不自觉地抬起头,将脸凑近风,刚吹了一下,突然手边的书被垂落一地。徐回蹲下想要帮她捡。她抢先一步将书捡了起来,伸手时衣袖往上一提,手臂上青紫色的伤显露出来,她慌忙拿衣袖挡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徐回将一切看在眼底,他满眼疑惑,小声问:"你怎么了?"杂物间里原本缓和的氛围顿时变得紧张,叶奈一警惕地看着他:"不关你的事。"说完,她胡乱地将书往书包里一塞,拿著书包就跑了。路过徐回身边时,她看到他张了张嘴想说话,最后没来得及说出口,咽了回去。叶奈一跑到大厅看到忙碌的萧慧顿了顿,她小小的身躯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了萧慧一眼,她深呼吸几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淡定地走到萧慧面前,说:"妈,我作业做完了,我先回去了。"萧慧担心地看着她:"你不等妈妈吗?"叶奈一乖巧地抿了抿嘴:"我同学家就在我们小区,我去她家待着,等妈妈回来再回去。”

"好。"萧慧也知道杂物间难熬,不勉强,只是心里隐隐地担心,害怕黄正奇知道后,会找人家麻烦,毕竟他那么无赖和没有人性。叶奈一所谓的同学家只是幌子,她来到以前经常来的天台,将书包放在水泥台子上,自己使出全身力气爬上台子,坐在台边,双腿随意地晃悠,身前不远处则是天台边,低下是黑漆漆的高空。她坐着丝毫不觉得害怕,其实有时候想,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解脱了。但是很快又会打消掉念头,如果自己死了,那,谁来保护妈妈呀。叶奈一看着天空点点星光,脸上是化不去的忧愁。她静静地坐在天台上,时不时地往楼下看,等到10点30分,她看到萧慧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她慌忙收拾东西朝楼下跑去。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萧慧面前。萧慧见她仰著小脑袋看着自己,原本充满倦意的脸瞬间多了温柔:"一一,你怎么知道妈妈回来了?"叶奈一瘪了瘪嘴,撒谎丝毫不脸红。"我同学就住这上面,我在窗户边看到你了。”

萧慧朝她伸出手:"那,跟妈妈回家吧。"如果可以,她希望叶奈一可以永远不踏入那个家门,所谓的家只是个黑暗的牢笼,是噩梦开始的地方。萧慧一想到黄正奇看叶奈一的表情,就很难受,也觉得也无奈,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给叶奈一在外面重新租个小房子,将她托付到亲戚家,但是一想到黄正奇这都能找到她们,要找到亲戚家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萧慧牵着叶奈一来到家门口,她在门口愣了愣。叶奈一看着她低声问:"妈妈,你害怕吗?别怕,有一一陪着你。"萧慧的脸上还有昨天被打的伤痕,看着就很疼,脸上青肿了好几块。萧慧摸了摸叶奈一的头,怀着沉重地心情打开了门,今天难得黄正奇没有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彩票,而是系著围裙在厨房里做饭,忙前忙后的,萧慧和叶奈一怀释自己进错了门。有那么一瞬间,萧慧以为回到了没结婚之前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会给她做饭,做力所能及的所有事,她就是被这样的他征服的,却是被那个暴力的他摧残的。萧慧意外的表情溢于言表,她看着他的背影迟迟没有说话。黄正奇一反常态,冲著萧慧笑了笑:"回来了,马上吃饭了,你们先休息一下。"萧慧懵懵地"嗯"了一声。她虽然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可是眼睛却一直跟着黄正奇转,想从他的一举一动里看出些许端倪,知道他在干什么。看了许久,她都没看出来黄正奇在卖什么关子。直到饭菜端上桌,萧慧的眼底都藏着探究。黄正奇看在眼里却没有说,只是夹起她喜欢的菜放到她碗里,悉心说:"来,多吃点。"说完,又给叶奈一夹了一些。萧慧没有说什么,夹起菜放到嘴里,味道还是之前的味道,可惜人已不是当初的人,如果他能像之前那样,现在他们也会是一个幸福的小家庭吧。更让萧慧意外的是,黄正奇不仅做了饭。还主动把碗洗了,一副殷勤的模样。洗完碗,黄正奇突然将萧慧叫到了洗手间,他嘴里叼著一根烟,眼神深邃。见萧慧见来了,他凑近低声问:"怎么样?开心吗?"萧慧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开心的,打了那么多巴掌,突然给一个不算甜的枣子,她就得眼巴巴地凑上去?萧慧没有离他。谁知黄正奇突然说:"以后我也会对你这么好。"萧慧狐疑的看着他,直觉告诉她,他没有说完。果然,在气氛沉默了几秒后,黄正奇说:"前提是,把一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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