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记忆画面外, 所有人刚听见从死亡谷上传出的杀伐声时, 刚松一口气时, 虚空中呈现的记忆画面,却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这……” “是怎么回事?”
有人愣住后下意识问道, “记忆画面怎么又没了?”
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竟然让他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傻啊,是圣子出现问题了。”
有人惊呼,连忙将关切的目光投向审判台上的秦无双。 这一刻,或许连他们都已经忽略了, 随着记忆的回溯,随着误解被一点点揭开。 他们在内心痛苦懊悔的同时, 对秦无双的称呼,也变得不再是国贼、叛徒之类的, 而是发自真心实意的叫他圣子。 这一刻,没有人再敌视他, 所有人都是发乎真心的感到愧疚,他们竟然将一个对帝国付出一切的人打为了叛徒,更是让他受尽了折磨。 当他们看着审判台上,那个再次因记忆回溯而昏厥的青年,心绪无比复杂, 还充满了惶恐。 “圣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有人痛哭的说道。 更多的只是双手合十,跪伏在地上,不断的叩首,不断的祈祷。 他们绝不愿再见到,不忍言之事的发生, 更不愿见到,这个为他们付出一切的人, 是那般悲凉下场。 武魂山上, 比比东也是豁然站起, 她的目光仿若跨过千山万水般落在秦无双身上。 “无双,朕的好学生。”
她目光中饱含着热泪,再一次被秦无双给深深感动。 他无法想象这个学生是怎么从百万军中活了下来, 却从短暂的画面中,感到无比的惨烈,无比的悲壮。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他的功绩,一直被掩埋着,却从不弱于任何人, 当冤屈洗去, 他绽放的光芒,却比任何人都要璀璨。 这就是她的学生, 她武魂帝国的国士! 说说比比东的反应还算淡定,那么她身侧的千仞雪, 在看见秦无双再次陷入昏厥之后,却怎么也无法保持淡定。 眼泪再次纵横流淌下来, 她不顾一切的,展开了背后的天使之翼, 宛若一片金色的祥云,忽的就落在了审判台上。 “无双,无双。”
千仞雪哭泣着,连脚步都有些踉跄,直接扑在了沙发上, 将秦无双紧紧搂在了怀中。 这一刻,她根本没有顾及一侧的朱竹清, 就那么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最深爱的男人搂进怀中。 她摇着头,泪水不断滴落,心中痛苦无比凄凄怆。 “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即使她跟秦无双再没了可能, 但千仞雪也不绝不愿意,看着他死在这里。 “小师弟,小师弟……” 收回精神力的胡列娜也冲了上来。 看着脸色苍白,却依旧紧抿着嘴唇,一脸坚毅的秦无双,她也心如刀割。 小师弟他这一生,终究背负了太多,也太累了。 或许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间, 也就是圣魂村的那么几年吧。 她曾一度将哥哥的死,归咎在小师弟的头上,恨了他好久好久。 可他却也将哥哥的死,归结在自己的身上,痛苦了好久好久。 他怨恨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哥哥,因此也没有解释,只是默默承受。 可那时的他,明明已经尽力了。 她不怪他,她真的不怪他了。 胡丽娜也哭泣着,心中有很多话想要对秦无双说, 可秦无双却依旧处于昏厥之中,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良久之后,他才悠悠醒转过来。 然后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 “继续,继续回溯。”
他看着不远处的朱竹清,见她同样是满脸心疼之色, 却是露出一抹笑容开口, “竹清…” 朱竹清身躯一震,忍不住上前一步, “无双…不要再……” “继续了……” 她明白秦无双为何还要继续回溯记忆,他这是想要拼着灵魂磨损也要清清白白。 以前的他高高在上,作为武魂帝国的圣子或许并不在乎什么清白, 但如今的他心中已有了决定,定然要清清白白, 才能与她,与爷爷平静的生活下去。 可她朱竹清, 又如何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折磨? “不行……” 秦无双艰难摇头, 苍白脸色上带着笑容, “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没必要再停止。”
说罢, 他便将千仞雪与胡列娜推开,转身向着武魂山上的比比东道, “老师,学生请求继续记忆回溯。”
他话语坚决, 声音不但落入了比比东的耳中,更落入了武魂山下数万百姓的耳中。 顿时,全场哗然。 在比比东的沉默间, 武魂山下数万平民宛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很多人泪流满面,不断哭泣。 “圣子,够了,够了。”
“我们都明白了,我们都明白了,够了,真的够了。”
“我们错了,圣子,我们错了。”
无数人哭泣着请求,想要终止这场审判,更有甚者不断自扇耳光,大声的痛哭懊悔。 他们都明白, 倘若这场审判继续下去, 秦无双的灵魂将再次受到磨损,再次重蹈覆辙,再次陷入昏厥或者死亡。 这是他们再无法接受的。 无数人都在哭泣,无数人都在制止,还有无数人都在叩首, 他们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可秦无双却依旧看着武魂山上的比比东,目光坚定。 当他看见老杰克皱纹纵横的老脸,以及哭瞎的双眼时, 他的心痛了。 他不愿意再让那个苍老的老人为他担心,更不愿让他因自己蒙受的耻辱。 当看到朱竹清果断的站在他身边时, 那一袭大红嫁衣时, 那一口棺椁时, 他才明白自己险些错过了多少。 当他一直追逐着心中执念的时候,却永远有那么一道风景在原地等他。 为了她, 他也要洗去自己身上污垢,要干干净净,要清清白白, 才能配得上她的等待。 或许她不在乎,可自己又如何能不在乎呢? 比比东沉默, 她看着秦无双,耳边听着数万人的哭泣声。 她知道, 自己的造神计划只差一步快要成功了。 到时候,帝国将无比稳固, 她与秦无双,也都能够收获全大陆的信仰之力, 适时, 她将不再需要所谓罗刹神的传承,也能够拥有百级成神的机会。 所以她犹豫了。 然而就在这时,前往调查死去那几名魂斗罗的焱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