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园。
姚晓枫听见装修工人的呼唤,松开段俞柘的胳膊,抬脚走了过去。
只见在一幅被尘土包裹的风景画的底部,用螺丝镶嵌着一个针孔摄像头,因为画框边缘外凸,除非将画拆掉,否则根本难以发现。
姚晓枫脸上不见一丝震惊,蹲在地上,捏起摄像头,连带着它的线路板,一并提了起来。
“真想不到,言家的人还有这种癖好。”姚晓枫笑着将真空摄像头丢到一旁。
很快,又有两名装修工人在卫生间的水管后、卧室的投影仪内部,发现了针孔摄像。
段俞柘面色冷峻,对他们吩咐下去:“把这里的全部东西都拆除,一样也别放过。”
“好的先生。”
姚晓枫庆幸上次跟段俞柘来这里没做什么,否则现场直播出去,她倒是无所谓,段俞柘恐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抓出来,一条鱼也不会放走。
“快到午饭时间了,段总今天想吃点什么?”姚晓枫笑吟吟的重新挽住他手臂。
段俞柘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没说话,径自向外走去。
两个人辗转来到了一家风味儿独特的中餐厅,用餐中途,姚晓枫在他面前接了通电话。
简短的回复了几句,她便单方面结束。
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男子:“段总,就……目前咱们两个的关系,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您。”
段俞柘抬起头,清冷的眸光,一成不变。
姚晓枫轻轻的将脸颊上的发丝别至耳后,带着点儿试探口吻:“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纳闷,我后妈私自把我们俩的事曝光,你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现在她和我爸联合起来催我去和一个富二代结婚,虽然我可以拒绝,但是……他们为了拿到资金,用我母亲的骨灰做要挟,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答应。”八壹中文網
她注视着段俞柘,眼眶弥漫起一汪泪水,喉咙哽咽的说道:“我结婚之后,怕不能继续和您维持这种关系……我想,您也不会要、一个与其它男人有婚姻的女人。”
男人的眸光太冷,冷的像是刺骨的寒冰。
姚晓枫终是承受不住,狼狈的低下了头。
“借口。”段俞柘开口,手中的刀叉与餐盘发出碰撞声,拿起一张餐巾纸,将嘴角的污渍擦拭干净,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姚晓枫内心慌张,拿上手包,追着他出了餐厅。
段俞柘却没有等她,上车之后,命令司机开车,将她一个人抛在路边。
姚晓枫只好给他打电话,一遍跑一边追着车子。
“段总,段总你听我说……”
“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段俞柘果断结束了通话。
姚晓枫停下脚步,目及之所在,遥远的公路上,早已看不见他远去的车影。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逼他结婚的赌局,赌输了。
她就这样被段俞柘抛弃,回忆那些耳鬓厮磨的画面,足以以假乱真,足以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产生了感情。
她最大的错不是在今天对他说这些话!
而是,她不该妄想,他会爱上自己。
是啊,他段俞柘是何人?
是生来就站在金字塔尖的男子,他手中掌握着庞大经济王国,被多少女人向往,崇拜。
她姚晓枫又是何人?
一只蝼蚁。
自不量力!
。
“大哥?”沈珎没想到段俞柘会回来得这么快,而且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
段衍刚准备好午饭,见他回来,随意的问了一句:“小叔你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段俞柘没说话,自顾向楼梯走去。
段衍挑了挑眉,若无其事的说道:“阿姨我们先吃就好,不用管他,他每天都是这样,应该在外头吃过了。”
“哦。”沈珎点了点头,给孟桉桉洗手之后,以大两小坐在餐桌上。
孟琰的电话从中途就开始打个不停,沈珎答应他吃完饭,就带桉桉回去。
就在她帮段衍收拾完桌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段俞柘出现在楼梯口。
“弟妹过来一下。”
“……好。”沈珎见他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便让段衍再陪孟桉桉玩一会儿。
随着段俞柘来到书房,男人站在落地窗口,将一直香烟放在唇边点燃。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高大的身影被烟雾笼罩下来,散发着一股神秘之感。
“姚晓枫,你对她了解多少?”
“你说晓枫?”沈珎没有多想,单纯以为他是想要关心前者。“我们两个小时候就认识,您要问的,是哪方面?”
“全部。”段俞柘将烟蒂捻灭,转过身,黑眸暗沉,没有一丝温度。
沈珎在他的气场震慑下,娓娓道来。
“我和晓枫很小就已经认识,从幼儿园到小学,一直是同桌。她的家庭情况跟我差不多,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我从小就没有父亲,因为境况一样不好,被同学排挤,我们相互鼓励,相互扶持,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姚靖安在南方算得上名门之后,你说她家境不好?”
沈珎还是第一次听段俞柘一口气说这么多字句,即便如此,他不论是语气或者音调,都有着生人勿近的冷血。
“嗯!她父亲一直都没管她,她喜欢唱歌,从小的梦想就是做歌唱家,因为后妈说了句‘戏子廉价’,她就被无情的剥夺了梦想。”
“后来因为我搬家,我们分别了几年,直到我们都上了大学,我兼职打工的时候又遇到她,才知道她家里遭遇变故。她父亲将生意迁移到了北方,从高中起她后妈开始给她介绍圈内富二代对象,她不答应,他父亲就断了她的学费,她被迫从大一开始自力更生,一直到现在,她还在被她们控制。”沈珎突然想起一件事,看着段俞柘沉沉的眼睛,还是选择说出来。
“您也许忘了,曾经有一个相亲对象,年纪很小,应该是你所有相亲对象中最小的,她就是当时正在上高一的晓枫,只有十六岁,她跟我说,就是在那一天之后,她无比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表现让你看上,这样她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不用每周见不同的男人,不用日防夜防,怕她的后妈在水和食物里下……”
“不要说了!”段俞柘将她打断,冷清的眸看似未动,却有条条波纹,氤氲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