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少，你还记不记得，你从前对宝儿的看法？”
夏卿卿循循善诱：“你撞到我之后，嘴里说的可全都是夏宝儿的好话。”
她不说，沈凌鱼还真不记得。
她一说，沈凌鱼就想起来了。
想起来之后，他的表情就裂开了，“当时一定是我被夏宝儿的虚假表象迷惑了！”
他撇了撇嘴，将掀起挂在脸上：“夏宝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怎么可能会被她轻易蒙蔽双眼？”
夏卿卿反问：“当时觉得夏宝儿天真善良的人，不是你吗？”
沈凌鱼一时语塞：“……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夏卿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还记得，你是从什么时候起，怀疑夏宝儿居心不良的吗？”
“我是从什么时候起……”沈凌鱼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而后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夏卿卿的问题，问得真是太刁钻了。
他怎么会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夏宝儿转变看法的？
明明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啊，怎么就突然看清了夏宝儿的真面目呢？
沈凌鱼想到自己对夏宝儿的印象，大写的一个懵逼。
为什么他之前会看不出来夏宝儿的问题？
他是瞎了吗？
不应该啊！
夏宝儿看似手段高明，实际上还真不怎么样。
夏卿卿从前那些强取豪夺的霸道手段，看似是夏卿卿本人问题最大，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其中存在很大的问题。
夏卿卿身为夏家小公主，夏家人就算再怎么宠爱她，也不可能放任她自甘堕落吧？
即便夏家人真就那么心大，丝毫不担心自家小公主长歪。
那……也不该眼睁睁看着她沦落成为一个丑角。
和夏卿卿这个夏家小公主比起来，她的“小跟班”，可比夏卿卿的存在耀眼多了。
真正的世家豪门，能延续这么几代下来，就不可能是傻的。
即便有零星几个脑子不好使的，也不可能整个家族的人都不长脑子。
除非夏家所有人都没有真的把夏卿卿这个所谓的夏家小公主当成自己人，否则他们怎么可能放任夏卿卿名声烂大街？
更别提眼睁睁看着夏宝儿踩着她的名声上位了。
沈凌鱼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之前怎么就看不出来。
就好像是莫名开窍了似的。
原本浑浑噩噩，觉得夏宝儿就是他的救赎。
在他被夏卿卿以强权逼迫的时候，是夏宝儿的出现，给了出他希望。
在他被夏卿卿害得禁赛三年的时候，是夏宝儿私下安慰他，悄悄为他出谋划策，替他排解低落情绪。
当时沈凌鱼觉得夏宝儿的所作所为，就和天上的仙女差不多了。
她是那么善良、美好。
然而。
现在想起来，沈凌鱼只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
夏宝儿要是真心想帮他，根本就不需要冷眼旁观看着夏卿卿安排人算计他。
夏卿卿从前可是很听夏宝儿的话的，前者看似是小公主，实际上占据主导地位的人却是夏宝儿。
明明夏宝儿只要开口说上一句，就能阻止夏卿卿出昏招来对付他。
可她偏不。
她就是要看着夏卿卿利用夏家的权势来打压他。
直到看他陷落低谷，她再跳出来，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若是夏宝儿没有帮助他的能力，沈凌鱼自然不会对她生出什么怨怼。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可这点放在夏宝儿身上，分明并不适用。
夏宝儿意图如此明显，就是为了驯化他。
没错。
就是驯化。
一个用在宠物身上的词汇。
思及此，沈凌鱼心底更加膈应。
他从前怎么就瞎了眼，会觉得夏宝儿是个好人呢？
夏卿卿看着他那副懊恼的表情，不由投去同情的目光。
她现在还不知道沈凌鱼是个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现实世界里，肯定不是夏宝儿能够肖想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精神体被投放进入虚拟世界，还被设定了将夏宝儿当成“白月光”的剧情。
没有自我意识的时候，他还能快快乐乐当个工具人。
看他现在这样，摆明世界观产生了动摇。
“夏卿卿！”沈凌鱼深吸一口气，满眼认真地看向夏卿卿，“你觉不觉得……”
“什么？”
夏卿卿疑惑。
“我们可能中邪了！”
沈凌鱼说着咬了咬牙，“我怀疑，夏宝儿背后有高人指点！”
夏卿卿挑眉：“高人指点？”
沈凌鱼用力点头：“夏宝儿身上肯定有猫腻！”
他和夏宝儿接触的次数不多，但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成功让夏宝儿在他心里，占据了极端重要的地位。
“要不是这次我开车撞了你之后，莫名其妙就开窍了，在我心里，夏宝儿就是我的神你知道吗？可小爷我是什么人啊？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三言两语的安慰就为她要死要活的？”
别的不说，他在情绪的自我调节这方面，绝对是杠杠的！
夏宝儿之所以能够影响到他，并不是夏宝儿魅力大。
这一点他很肯定。
夏宝儿要真有那么大的魅力，他也不至于在“开窍”之后那么嫌弃她了。
还有她今天说的那些话，摆明了目的不纯嘛。
她的目的，说到底和夏卿卿没有任何区别。
夏卿卿想对他强取豪夺，夏宝儿同样想逼他就范。
只不过夏宝儿的真实目的，掩藏在了一层虚伪的美好外衣之下，乍看不会特别明显。
沈凌鱼越想越是细思恐极：“夏宝儿跟在你身边好多年了吧？夏卿卿，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她？”
他说着，看夏卿卿的眼神，多少带点质疑。
当然不是怀疑夏卿卿和夏宝儿有勾结的意思，他的怀疑，单纯是冲着质疑夏卿卿的智商去的。
夏卿卿叹了口气，直言：“我没有怀疑过她。”
沈凌鱼：“啧。”
夏卿卿：“……你不是也被她耍了？”
沈凌鱼：“……”
夏卿卿：“你不是把她当女神看待的吗？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之后，就不喜欢了吗？”
沈凌鱼咬牙警告：“你闭嘴！”
夏卿卿耸耸肩，不再戳他的痛脚。
沈凌鱼哼了声，扭头就走。
他想，他可能需要静静。
顺便回忆一下，自己有没有被夏宝儿“哄骗”着占过便宜。
夏卿卿目送沈凌鱼离开，方才看向神情纠结的陆清研：“陆女士，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