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大壮速度极快地称重算工钱。
张雄天等人今日收获颇丰,每个人都乐滋滋地拿着铜板转身离开。
池溪牵着席大壮的手走向厨房,动作麻利地端出热腾腾的饭菜,笑着说:“大壮哥,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辣子鸡,你且尝尝味道如何?”
家里卖鸡鸭鹅苗,自然也养了一些自家吃的鸡鸭鹅。
席大壮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辣子鸡尝尝味道,味道香辣可口,但一想到沈如玉那张笑起来就讨厌的脸,他眸色便是一沉,淡声说:“好吃是好吃,不知比起午饭,哪个更好吃。”
“当然是这个更好吃,这可是我特地为大壮哥做的。”
池溪听席大壮酸不溜就地说出这等话,心里有些好笑,主动认错:“大壮哥,我知道错了,不该在答应你不给别的男人做饭后还让别的男人吃到我做的饭菜。”
席大壮知道是自家娘留了那讨人厌的沈如玉。
此事怪不到自家媳妇儿头上去。
但心里还是不痛快。
他眸色微闪,伸手将人拉到跟前来,他稍稍用力,池溪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池溪察觉到了他不一样的情绪,轻叹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眸色柔和地低声道:“大壮哥,你若是不喜欢那人靠近,咱们以后离他远一些便是。今日他来,给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知道你和娘都不是普通人,流落到此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必纠结或是有所顾虑,我和娘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所有决定。”
席大壮被自家媳妇儿掏心掏肺的话说得心脏发烫,他收紧手臂,将人抱紧在怀中,抬眸与她对视。他的眼睛生得又大又圆,睫毛纤长,眉毛浓密,他看人时眸光璀璨,宛若万千星辰,盛满深情,让人心甘情愿地沉迷进去。
池溪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心脏砰砰直跳,小声嘟哝:“别看了,你快些吃饭。”
若是再看下去,只怕是饭都吃不成了。
她忙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饿了。
席大壮心猿意马,到底心疼自家媳妇儿会被饿着,压抑着体内横冲直撞的燥热,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道:“有你为妻,我一生之幸。现在我的选择乃是出自本心,你不必劝我,若来日心意更改,我定会与你说明。”
池溪点头,轻笑着说:“我并非劝你,而是让你明白我的态度。”
席大壮当即笑出了声。
他哪里会不明白自家媳妇儿的态度?
他的媳妇儿这般好,事事为他考虑,生怕他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他们之间不必多说,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吃过饭后。
席大壮迫不及待地将人捉回房间,池溪对此很是无奈,幽幽叹气:“我今夜想好好休息,累了一整日,腰酸背痛,咱们歇歇吧?”
这顿时间,她的相公如狼似虎,总是折腾得她浑身乏力。
有时候走路都像是采摘松软的棉花上,人都快飘起来了。
席大壮见池溪紧皱着眉头,到底是心疼她的,凑上去缠绵地亲了亲后,长叹道:“行,睡吧睡吧,睡好了明早继续干活。”
池溪忍不住笑了一声,侧过身抱紧席大壮,与他依偎着沉沉睡去。
翌日。
席大壮没有再去挖药材,而是挑了五个人跟他去砍柴。
家里孵蛋烧火,需要柴火,如今家里存放的量也就够烧一天了,他便带人上山砍柴。
秋收已经步入尾声。
田间地头有人翻土,准备下一季播种,有人漫山遍野挖野菜,但秋天已过去一大半,植物早就凋零一片,实在是寻不到多少能入口的东西。
淅淅沥沥的细雨雾蒙蒙地挂在山涧,像是笼罩了一层神秘的薄纱,奇异的是,山头竟撒下了一道微亮的霞光。
池溪走出房门,看到这一幕,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刚勾唇笑出声,院门外的笑声便传了进来:“席夫人早,我又送蛋过来换苗子了。”
池溪抬眸望去,有些诧异:“刘管家?你这次来得提前了许多。”
以往,刘管家几乎十日来一回,但这次竟只隔了几天便来了。
池溪走过去打开院门。
刘管家走进来,笑呵呵地说:“不知席夫人可还记得我上次所提之事?”
池溪点头:“自然记得。”
刘管家轻叹了一声,:“实不相瞒,我家老爷这几日都在考虑这件事,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让我跟席夫人和席公子再好生谈谈。这鸡鸭鹅苗不必全都供给我家老爷,但可否为我家老爷供一半?”
老爷都考虑过了。
这段时日他鸡鸭鹅卖往更多的地方,因为口感和肉质不错,销量极好,但湘江县的方员外也在卖鸡鸭鹅,口感味道与他卖的不差什么,价格却还要每斤便宜一文钱。八壹中文網
可恨的是,那方员外的嫡女乃是湘江县县令之妻,庶女乃是知府大人的宠妾。
他一个白身,哪里敢明着跟那方员外竞争?
思来想去,便只有从源头压过那方老爷这一条可行了。
池溪抬眸望着刘管家,沉吟片刻后,淡声道:“吃食是否要我提供?”
“这是自然。”
刘春生见池溪态度松软,乘胜追击道:“从此往后,无论你有多少鸡鸭鹅苗,我家老爷都要一半,若你愿意给更多那是再好不过,养大鸡鸭鹅的吃食,也由你全部提供。”
刘春生乐呵呵地说:“席夫人,你有好东西,我家老爷有好渠道和人脉,何不一起将这桩生意做大?你和席公子都不是简单人物,总不能一辈子留在这个小山村吧?”
刘春生不遗余力地表诚意:“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我家老爷义不容辞。”
池溪沉思片刻后:“这桩生意可以做,但我有一个条件。”
刘春生眼睛一亮,急忙道:“席夫人请说。”
“这桩生意,三年为期。”
池溪淡声说:“三年之后,若无异议,我们可以继续合作,若有一方不满,便可随时终止合作。”
池溪到底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刘春生没想到池溪这个出生乡野的农妇竟能考虑得这般长远,出门前老爷就已经嘱咐他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桩生意。
三年便三年,三年之后是个什么光景,也无人能预测。
刘春生答应得爽快。
池溪当即便说:“口说无凭,三日后我跟我相公会亲自前往昌江县与刘老爷见上一面,将此事谈妥,写下凭证,盖上私印,方可见效。”
“这是自然。”
刘春生从善如流:“今日回去,我会向老爷禀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