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向，是莽林！”
“我们要不要上报？这万一……”
“没有万一！扶云公子能吊打我们这儿的所有人，担心他？你倒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
议论声散去，只留下护城河还在向前流淌，时不时的击打河道的石头，发出声声怒吼。
——
莽林。
悠然竹屋。
“醒了就起来。”
听到声音后，小孩乖乖的睁开了眼睛。
他断掉的手臂还没接上，这会儿疼得小脸发白，身子直颤。
“为什么要跑？”
面前的人只是单纯的提问，却让小孩止不住掉眼泪。
“阿十，说话。”
这个称呼仿佛是控制小孩的开关，他的眼泪立马停住了。
“我，想，哥，哥。”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连发出声音都费劲。
而他身上的擦伤也在缓慢的自行愈合。
伤得最严重的手臂也诡异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在努力的复位。
“你哥哥等你完成了任务之后，就会来接你回去的。”
“你懂事点，好不好？”
阿十垂下眼睑，沉默着不说话。
但扶云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的表现。
“今日这药，还没吃。”
桌上放下一个小瓷瓶，浮云摸了摸小阿十的脑袋，起身离开。
阿十在原地呆呆的站了许久，等骨头完全复位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伸手朝瓷瓶而去。
打开，倒出，吞服。
动作熟练，好似上演过千百遍。
他打开窗户，眼底有了一道光。
“完成，任务，见，哥哥。”
他吸了吸鼻子，在下一刻，浑身的骨头又开始错位。
这次的疼痛比方才的骨头脱臼，不知要疼上多少倍。
可小阿十还是炯炯有神的望着远处的山，眼底甚至带着一丝喜意，完全看不出疼痛的模样。
而仅与他有一墙之隔的浮云手握折扇，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
他的笑容是真情实意的，他为阿十的听话、好控制而开心。
但是同时，他也有些苦恼。
因为小阿十的哥哥，阿九，早在十天前就死了。
得再去找个十一，做好替换的准备了。
小孩子啊，稍微大了些，就不好控制了。
真是麻烦。
等到隔壁传来倒地的动静，扶云才微微一叹，“这次的时间更长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但，还不够。”
“这样的体质，还是不够完美，再找一个，对，我得再找一个。”
说着，他也不进屋去查看阿十的情况，反而往莽林外走去。
而他没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阿十并未完全闭上双眼。
“不信，我，要，自己，找，哥哥。”
他用手在自己身上胡乱的点了几个穴位，狂吐几口黑血之后，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哥哥，在，有雪，的，地方。”
“雪，是什么？”
阿十的眼神愈发迷茫，他一步一晃的往外走，他前行的方向，远离莽林，远离帝都。
等待他的一切，都是未知。
——
清丰小镇。
与帝都相比，这里的屋子更加密集，街道也变窄许多。
当然，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半点风都不愿迎进门。
阿十的鼻子红红的，他想问，雪是什么？
可这一路来，他并未见到什么人。
他一直走，走啊走，走到了一条街的尽头，与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相遇。
“什么，是，雪？”
“雪……”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