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春是在小花园找到容儿的,她在树旁喃喃自语。
“哥哥好像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呢?我的武功也不差的!”
“你别总想着跟着你哥哥了,他的行踪不定,做的事情也很危险。等他忙完了,自然就回来见你了。”
容儿这次没哭了,“哦~”
“走吧,带你去见太子殿下。他有些事情想问你。”
“啊?可不可以不去啊?”
容儿不想独自面对太子殿下。
她向来是怕他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很怕这位能让哥哥失控发疯的男人。
哦,太子殿下发疯,也很可怕的!
可到底是怎么可怕,她又忘了……
容儿用力的捶了几下脑袋,想不起往事的事实让她不自觉的发抖。
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不记得了啊!!!
要快点想起来才行!!!
可,要怎么做呢?
容儿的额头冒出汗珠,后背也被冷汗浸湿。
不行,还是不行。
容儿的眼眶通红,她看向辞春,“辞春姐姐,我好难受。”
辞春看她这个状态,知道是见不了殿下了,只能派人传话,再将人哄去屋里休息。
容儿一沾到枕头,就立马睡着了,只是皱着的眉头怎么都不平。
想起苍溪离开之前交代的话,辞春只觉得压力极大。
套这个小姑娘的话?
问她家里的情况?
若是问一次,对方就头疼一次呢?
平心而论,她不愿意见到这一幕。
现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再配合我一次,起码再拖延三日。”
一只蛊虫从他的袖中飞出,一下便落到了苏子行的脖颈处,而后狠狠的咬下,飞速的钻入皮肉里。
“不疼不疼,很快就好了,这蛊虫无毒,你只要听话就行,听话。”
说话之人声音的温柔的,话中内容是疯狂的,眼底却盛满悲伤。
他仗着的,不就是苏子行无法睁眼无法看他么?
这辈子,他还有机会,让苏子行主动抱他一次么?
怀里的人身体剧颤,这是蛊虫的作用,在与他的意识抗争,想夺取他身体的主动权。
那人轻轻的拍着苏子行的后背,见时间过去得太久,不免有些担忧。
他无奈的叹气,咬破自己的舌尖,将自己的血渡到苏子行的口中。
很快,苏子行安然入睡,蛊虫也在那血的作用下瞬间获得身体的控制权。
“抱抱我吧。”
那双手无意识的抬起,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那人喜极而泣,“这么看,我算了如了一半的愿,也不算太遗憾了,对么?”
苏子行的脑袋靠在那人的肩膀上,有一滴不易被发现的眼泪悄然落下,打在那人的衣角上,无影无踪。
——
木尔等了三天,才等来让苍溪一试的机会。
只因那位神医开启了封闭式的治疗,那三日里,竟是连饭菜都送不进去!
而苍溪则是在看了苏子行的诊脉记录之后,出去了三日,采购了一些木尔说不上名字的药材。
“你就放心吧,若是如我所猜测的话,你家楼主不出两日便能醒来。”
在木尔期盼的眼神中,苍溪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
木尔不吃大夫画的大饼,但若画大饼的人是苍溪,她想试着相信一次。
“好,那就拜托少阁主了。”
苍溪走入冰室。
第一步踏入,他便觉得不对。
气息不对。
按照木尔的说法,苏子行是中了绝情蛊,可苍溪这第一眼看去,便觉得不像。
苏子行的气色也太好了。
对于一个饱受绝情蛊折磨的人来说,吐血应是家常便饭,没贫血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气色红润?
最最关键的是,苍溪在苏子行的身上找到了两只蛊?
绝情蛊已奄奄一息,另一只却是霸道无比,发而在给苏子行提供养料。
这……可不合理。
苍溪看了又看,总觉得这只蛊虫很眼熟。
好一会儿,他才面色古怪的封住苏子行的经脉。
绝情蛊是吃人情感的,而另外这只,却是吃人记忆的,名为“虚忆”。
中蛊之人会在睡梦中反复的重复自己最在意的那段记忆,一遍又一遍的,一点一点的遗忘自己在意的人事物,将原本情感充沛的梦境变为一片空白。
而中蛊之人清醒之后,那段记忆也会随着“虚忆”化灰,完全消逝。
最无解的是,这个蛊虫无解。八壹中文網
中蛊之人会在快乐中一点点遗忘,不会痛苦。
只是在下一次记忆重复,最快乐的画面将会被强制性删除……
而下蛊之人也要付出代价,在二人相见之时,便会心如刀绞,比中绝情蛊之人痛上数倍。
苍溪很快就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因为在他的视野盲区里,在冰床旁边的地上,那个男子也躺在病床上,心口蔓延出几条红色的细线,连接在了苏子行的心脏处。
若不用上内力去探查,肉眼很难注意到这些丝线。
想来,这是养成“虚忆”的关键步骤。
苍溪很想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得走到这种地步。
毕竟,绝情蛊他是懂解的。
思考三秒,苍溪果断插手。
他将自己的指尖划出血痕,而后将血滴到那丝线上,随后快速的闭上了双眼。
一番奇异的拉扯后,苍溪再次睁开了双眼。
“不愧是‘虚忆’,连外人入梦都被照顾得如此妥帖。”
苍溪这会儿穿着渔夫的衣服,正围着捞上来的人肆意打量。
此人正是苏子行。
苍溪的心落到了实处。
好在是确实入梦了,那么周围的诡异环境,自然可以稍微理解一下。
“这人看着没救了,要不再丢回大海里吧?”
“正得挺不错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你们不要我要了,这孩子还有一口气在,就说明还有救!”
说话是一位老奶奶,她站得直直的脊背不曾弯下,指挥着孙女来帮忙,“绵绵,快来搭把手。”
苍溪顺着老奶奶的视线看去,竟发现了一名面相清隽的少年郎,他不满的俯下身子嚷嚷,“都说了,别再叫我绵绵!”
“还有,我才不要当闲散的官,我要走上权力的巅峰。”
“我要为爹爹娘亲报仇!”
老奶奶并不满意他的话,“这些话不许再说第一次了,难道……那次的教训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