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会很痛很痛,我会施针让你入睡,免得你受苦。”
权瑾的长睫微动,“你似乎对这毒很熟悉。”
“自然,这是我祖师爷当年造出来的毒,没人性得很。
幸好你是遇到我了,否则寻常医者按照你表面的症状去治,恐适得其反。”
“嗯。”
苍溪又去了外衣,“日后我便与你一起睡,好方便照看你的病情。”
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听不出任何毛病。
“你想再坐会儿,还是躺下来休息。”
权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记得,在马车上时,苍溪还有意想避着他。
为何现在……
对上那双已初露情意的眸,权瑾的心又痛了几分。
他抬起手,“抱~”
苍溪的脸一热,他确实想要好好照顾权瑾,可对两人的相处模式,他还是没有想象过。
这要是真天天被权瑾这么撒娇几句,他命怕是都要没!
人睡着时,苍溪亲近他,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这会儿,权瑾那双水灵的眸就这么看着他,还是那般依赖的姿态。
苍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整个人都要烧起来的架势。
权瑾的手抬不了多久,就酸了,正要放下,苍溪便弯腰,附身而来,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让他躺好。
“苍溪。”
“嗯?”
“方才我醒来时,你为何抱着我?”
苍溪拉起被子,帮他盖好,“你冷。”
“当真?”权瑾显然不信。
“不然?小僧一心向佛,哪里会贪图美色?”
权瑾见苍溪又开始眼神躲闪,身体的痛意让他的眼角微湿。
“可你不是喝酒吃肉两不误?”
“和尚也可以啊,佛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苍溪也躺了下去,兀自又补了一句,“此乃大自在也!”
“你想当一辈子和尚?”权瑾又问。
“对。”
“那你岂不是一辈子都不娶妻生子?”权瑾侧过脸去看他。
发现苍溪有些难过。
“不了,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万一我以后遭遇不测,我孩子给谁养,再多个我这样的,不好。”
“你呢?”苍溪想到权瑾日后娶妻生子的画面,心里头不由得泛酸。
权瑾失落道:“自然是想的,可惜我这身子太弱,姑娘们怕是都看不上。”
“我会治好你的。”
“那再说吧。”
见权瑾真有那样的想法,苍溪忍不住问道:“可你前几日不是还亲了我?你就不想对我负责?”
这不过脑子的话一出,两人都愣了片刻。
“那是你用内力探查我经脉的代价。你可知,你那番行为,犹如我在你面前,脱光了衣裳。任你.抚.摸。”
见苍溪那难以置信的表情,“所、所以,只是惩罚?”
哪儿会有人,用亲.吻做惩罚的?
“是。”
听到权瑾肯定的回答,苍溪心情更是差到了冰点。
他被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病秧子,用一个吻就轻易的勾得神魂颠倒。
那一夜整宿无眠,白日还出去溜圈,努力开解自己,为的就是让自己直面心头的悸动。
可现在,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守着这个小病秧子。
结果,人家说,那只是惩罚?
这怎么行?
“既是惩罚,那我也得好好的罚一罚你。”
二人的呼吸相近,许是开窍了,他竟险些让权瑾晕了过去。
缓了许久。
权瑾半是指责的问道:“你不是和尚么?”
“和尚也过不了美人关。”
权瑾见他还想当和尚,不满的推了他一下,“那是你,其他高僧可不会如此。”
“会的。”
初见时的惊艳已是入了眼,后来的一吻又被夺去了心。
如今,他甚至会因为权瑾的一句话,搞得方寸大乱。
“滚下去。”
力道实在太小,苍溪笑着把人纳入怀中,“别闹了。”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权瑾没想到苍溪动心得如此之快,一时心里头多了几分不踏实。
“在与你睡觉。”
“你和我是何关系,凭什么上我的床?”
苍溪抚着权瑾的眉眼,认真的说道:“我是你的良人,你未来的相公。”
“那你不许当和尚。”
“三年,我与一人有约定,需入佛门十年。如今,还剩下五年。”
五年……
他前世与苍溪相识,亦是在五年后。
“那人是一位前辈。当初我杀孽过重,几欲疯魔。他说,唯有佛门能令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你可知我的身份?”
“不知。”苍溪还真没有考虑过这点。
权瑾衣着华贵,应当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我是当今太子,以后是要做皇帝的。”
苍溪一惊,“太子?你?”
他不曾关心过朝廷之事,加之太子的名讳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想提就能提的。
“对。你若真要一直做和尚,届时我想与你在一起,恐怕要被群臣戳破脊梁骨。”
“那、那我……”
苍溪一想到皇帝,脑海里就浮现了“三宫六院”这一词。
以后他难不成,得与成群的女子抢男人?
心里的醋坛子翻了个彻底。
“我治好你之后,你便只能是我的人。”
“若是有其他人敢肖想你,我就把他杀了。”
“一人不留。”
戾气之重,让权瑾都跟着打了个冷战。
不对,前世的苍溪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
只有在见到他快死了,苍溪才会说出那些他平日里根本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你的命,本该是我的,你也本该是我的!
——我治好你之后,你便只能是我的人。
这样霸道的话,竟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