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妹妹,温热的触感让他几欲热泪盈眶,他捏住她的肩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在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右臂时,心里面的狂喜几乎要让他控制不住喊出声来,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安妮温柔地望着他的脸,似乎也被他感染了快乐,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麦格教授在教工席上摘下眼镜,拿出一块手帕揩了揩泪,弗立维教授高兴地晃着拳头,斯内普就站在安妮旁边,神色是学生们难得见过的柔和,“让安妮发言吧,哈利,我猜她一定想说很多话。”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哈利用力点了点头,安妮倾过身子又拥抱了他一下,上前伸出手摸了摸那把斯莱特林学院首席的椅子。坐在最前面的达里尔和奥利维亚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安妮低着头静静地沉思几秒,嘴角旁的笑意慢慢淡去。
她抬头看着礼堂里慢慢沉寂下来的人群,视线缓缓扫过一圈。
“对于邓布利多教授的邀请,我很荣幸地接受了,日后应是免不了要和乌姆里奇教授共处。”她朝教工席上的乌姆里奇礼貌点头,后者冷淡地打量着她,“当然啦,在正式的校园生活开始前,我们有一些问题还没有解决。”安妮和声道。
“为了弥补我这么多天的缺席,你们可以问我一个最渴望得到回答的问题。”
四张长桌上瞬间爆发出嗡嗡的讨论声,充满困惑、好奇、兴奋与害怕的无数道目光停留在安妮身上。
“哈利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看见神秘人复活了?”
“你的手臂是怎么复原的?”
“神秘人没有回来,对不对!”
“除了你们没有人看见神秘人复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引人注目而编出的这套谎言?”
“安静。”邓布利多嘹亮的声音在礼堂里的每一个人耳边回响着,礼堂再次安静下来,他们依旧紧紧盯着安妮,而乌姆里奇脸色铁青,怨毒的目光直勾勾地停在安妮身上,哈利低声喊道:“安妮。”
“无碍。”安妮平静地说,“看来大家有很多问题,既然如此,我只能挑一个最重要的——”
她的话被乌姆里奇尖利的声音打断,“波特小姐,”乌姆里奇的语气不再温柔,哈利沉下脸,“我认为你回到学校的第一天应该好好休息,孩子们的大脑没有休息充分,会不清醒的。”
“不清醒?”安妮重复道,淡淡地笑了笑,“我休息得太久了,教授,为此我失去了很多。”她不再搭理乌姆里奇,转过身面对着学生们,“您也应该好好看看近在眼前的真相。”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安妮要做什么,下一秒他们便惊恐地发现烛火通明、亮堂无比的礼堂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星点点的夜空,一片被墓碑和密林包围起来的空地,大理石墓碑上捆着一个黑发男孩,空地上躺着一个蜷缩在一团的红发女孩,有一个人蹲在地上观察着她——阴森的冷风吹过他们的脖子旁,女孩痛苦破碎的□□声像一条蛇一样钻进他们的耳朵里。一大批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冰冷面具的食死徒安静地看着地上的女孩。
“我亲爱的女孩,让我来帮你。”那个蹲在地上的人发出阴柔的嘶嘶声,女孩似乎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抱住自己的头。
“不.......”
“我来教你怎么杀人,我来教你怎么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
“——不!”
“不明智的拒绝,安妮,也许少一点软弱会好很多,伏地魔大人会帮你——摂神取念!”
凄厉痛苦的尖叫充斥着每个人的耳中,面色苍白的蛇脸男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在地上打滚的女孩,被捆在大理石墓碑上的黑发男孩发了疯地嘶吼——
安妮不悲不喜地看着这一幕,哈利呼吸急促,眼中透着不忍。斯内普忽然走上前,揽过了安妮的肩膀,安妮抬头看他。
“够了。”斯内普低声说,揽着她肩膀的手用了点力,“他们已经知道了。”
当伏地魔折磨安妮的那一幕散去后,礼堂里死一般的寂静,教工席上的教授们震惊而心疼,除了乌姆里奇,她嘴唇颤抖着,脸色更难看了。
长桌上有几个女孩在小声抽泣,胆小的男孩从长凳上摔到地上,默不吱声地爬起来,但双腿发软,同伴试图扶他。离那一幕最近的人是塞德里克,他不敢去想如果是自己被选中,进了那片墓地的结局会是怎样。
“这就是真相,各位。”安妮的声音在礼堂里格外清晰,“当然,伏地魔本人并不想让大家知道他回归,所以他一开始的决心就是要杀了我和哈利两个本该死去的知情者。”
“我并不是要说你们以后要像惊弓之鸟一样活着,但只有克服听到他名字的恐惧,才能真正克服对他的心生恐惧。霍格沃茨是非常安全的地方,你们只需要知道在学校外面还存在着一个复活的黑魔王,对此保持警惕,有独立思考和自保的能力便好。”
“我想,乌姆里奇教授肯定不会让巫师界的幼苗受到黑魔法和不可饶恕咒的摧残,对吧?”安妮温和道,现在教工席上的老师们都看着乌姆里奇,乌姆里奇却紧紧盯着安妮,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助教说的……有道理。”
礼堂的人群往外涌,斯莱特林长桌上倒是没有动,安妮对达里尔道:“让级长带他们回去,我稍后就来。”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对斯内普说,“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孩子们的重逢了,你说呢西弗勒斯?”斯内普微微挑眉,将手背在身后,对安妮和声细语道,“明天开始正常上课,波特小姐,你落下的功课我会亲自监督你完成。”
“但我要说一句,安妮。”邓布利多夸赞道,“你的幻境魔法真不错。”
罗恩、弗雷德、乔治、金妮和纳威冲了过来,几个人异常激动,“我真不敢相信!”弗雷德大声说,“这是世界上最棒的恶作剧!”
“伙计,你把我们俩放在哪儿了?”乔治说,弗雷德哈哈大笑。
“看到乌姆里奇的脸了吗,表情真是精彩。”罗恩由衷感叹,“你怎么才回来啊,还让乌姆里奇吃了个瘪,我猜她一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我不希望哈利因为其他人的误解过得太辛苦。”安妮说,哈利重重地弹着她的脑袋,“我要你帮忙了?”
“……很痛,哥哥。”
“这个时候我们闲杂人等就该离开,”弗雷德高兴地说,“是吧,赫敏?”
他转动着脑袋,看见了在纳威身后一言不发的赫敏,安妮凝视着她的脸,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细细描绘着面前这个女孩的模样,澄澈的绿眸里泛起难以掩饰的爱恋,混杂着温柔、歉疚与一丝丝胆怯。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问候的话。
赫敏与她相反。
她那双温暖的褐色眼睛此刻就像以往的斯内普一样空洞,那是高级大脑封闭术时时刻刻运转的象征。在这样的场景下,她微微抬起下巴,朝着安妮露出了一个美好而疏离的笑容。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