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杰小姐,请坐。”
赫敏扫视着校长室里的设施及摆放的位置,不禁感慨时光的神奇,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一起畅游天地的时候,把校长的位置交给了斯内普,但校长室的变化很小,包括冥想盆的位置。
“来一颗柠檬雪宝?”邓布利多递给她一块硬糖,赫敏礼貌接过,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么,格兰杰小姐,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呢?”邓布利多笑着说。
赫敏微微一怔,随即苦笑,“我只是不想让哈利罗恩跟着我,就拿您当借口了,抱歉,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仅仅是温和地注视着她,赫敏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低着头看桌上的银色仪器,沉默不语。
福克斯轻轻飞到了桌子上,收起翅膀蹭了蹭赫敏放在桌子上的手,“格兰杰小姐,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如果不见外的话,可以和我这个老头子说说。”邓布利多温和道。
赫敏无意识地摸着福克斯的脑袋,心绪如麻。邓布利多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但她总不能全盘托出,克鲁克山有回溯时间的能力,自己是从未来回来的并且拥有战后记忆,可她不能说出来,因为那一旦说出,就不得不提到安妮以及她的门徒在巫师界里掀起了另外一场风雨。
邓布利多会防备安妮成为下一个伏地魔,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安妮,都会成为厉害的人物,可她不想安妮被监视,被防着。
而且这种事情太离谱了。
世界上的确存在着时间转换器,但它最多只能转换十二个小时,而人所承载的极限也就只有一半,如果她说出来,克鲁克山岂不是会被神奇动物管理司和神秘事务司抓去研究?
“安妮成为了斯莱特林的学院首席,我想这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吧?”邓布利多说。
赫敏沉下心来应对邓布利多的问话,她抬眼看向邓布利多,“安妮是优秀的巫师,当上斯莱特林的学院首席是早晚的事,至于我嘛……”她苦笑道,“我又不会和她竞争,怎么会有很大的影响呢。”
邓布利多透过镜片审视着她,眼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格兰杰小姐,我想你还记得厄里斯魔镜吧?”他说。
赫敏不解地看着他,“我记得,教授,厄里斯魔镜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看过那面魔镜吗?”邓布利多淡淡道,赫敏刚想点头,但意识到那是前世的事,只好摇了摇头。
“厄里斯魔镜能让人看到他心底处的渴望。”邓布利多说,“在你们上一年级的时候,哈利和安妮都看过那面镜子,但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哈利看到了父母。”赫敏说,“安妮,安妮说她看到了……”她垂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色手链,思绪回到了那个充满着美好回忆的夏天,安妮认真地夸着她身上的优点,夸到她脸都在发热,深绿色的眼眸里尽是温柔。
“她说看到我们两个一起成为了很优秀的巫师。”她复述着安妮当时说的话。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哈利看到的是亲情,因为那是他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安妮看到的是友情,又或者说……”他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是令人心动的感情。”
赫敏抽了下嘴角,略微无语地看着邓布利多。
“老不知羞。”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赫敏抬头一看,是西里斯的曾祖父菲尼亚斯,他斜着眼哼哼道,“呦,这不是暑假一直待在我家房子里的麻瓜种小姐吗?”
“菲尼亚斯,这位是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纠正他的称呼,“没关系,教授。”赫敏说。
“行吧行吧,那我换个说法,安妮·波特的小女朋友行了吧。”菲尼亚斯笑得诡异,赫敏愣愣地看着他,邓布利多笑呵呵地摸着自己的胡子,“年轻真好啊。”他感慨道。
“你怎么知道?”赫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偷看我们?”
菲尼亚斯气呼呼道,“我才没有!我只是到我后代们的画像和他们聊聊天,就看到了令人讨厌的一幕!”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赫敏脸色微变,“我这就写封信让西里斯把你的画像卸下来。”她阴恻恻道。
“你敢!”菲尼亚斯怪叫道,从画像里消失了,看起来是要去布莱克老宅的另外一幅画像里警告西里斯不许摘画像。
赫敏只觉耳垂发烫,心砰砰直跳,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菲尼亚斯捅出来这件事,那就说明他看到了……
都怪安妮,非要在客厅里面向她索吻。
一想到安妮,她火热的心又慢慢冷却下来,邓布利多无辜地眨着眼睛,“抱歉,格兰杰小姐,我好像知道了你和安妮的小秘密。”
……你早就发现了吧,赫敏暗自腹诽道。
“但我有一个疑问,格兰杰小姐,这个疑问困扰了我很久。”邓布利多正经道,“其实安妮在魔镜里见到你之前,她的渴望是另外一幅模样。”
“安妮看到的是更加强大的自己以及跟随她的人,她首先看到的是权力和力量。”赫敏看着邓布利多,他严肃道,“我们不妨猜测,其实她心里最深处的渴望就是权力,但她克服了自己的欲望,于是便出现了你,格兰杰小姐。”
“那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十一岁的安妮,内心里最深处的渴望竟然会是才认识的你呢,格兰杰小姐,你能发现其中的奥秘吗?”
赫敏怔怔地看着邓布利多,她忽然无法面对邓布利多睿智的眼神,匆忙移开视线看着他身后的历届校长画像。
“我不知道,教授。”她用一种虚幻的声音说道,“也许安妮以前没有朋友,她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是我,所以……”
“但很显然,那个时候安妮已经有了其他的朋友了,马尔福先生、帕金森小姐等等斯莱特林的伙伴,为什么会是你呢,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笑道,“因为我也不太相信,十一岁的孩子会懂得什么爱情,更何况,你们两个是同性。”
邓布利多想问什么?赫敏出神地盯着画像,被她盯着的那幅画像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格兰杰小姐,哈利有和你说过他和马人费伦泽的对话吗?”邓布利多又说道,赫敏回过神,看着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平静道,“邓布利多教授,您想说什么,大可放心讲,我值得您信任。”
“马人精通占卜和天文学,他们是非常神秘的生物,可以读懂天象所传达的征兆。”邓布利多笑了笑,“麦格教授有跟我说过你并不太信任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课,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真正的占卜术。”
邓布利多看向冥想盆的位置,赫敏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我想,聪明的你一定知道那是什么。”
“是的,教授。”她不仅知道,还多次用过,差点被斯内普扔出去。
“其实马人并不愿意插手巫师和麻瓜的事情,他们喜欢当旁观者。”邓布利多说,“但费伦泽向哈利透露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以致使哈利希望让安妮置身事外,不参与魔法石的行动。”
“安妮没有命定的星象轨迹,也就是说,我们不得不正视这一问题:安妮是个不存在的人。”邓布利多说道,赫敏的指尖下意识地颤了颤,她抬眼看着邓布利多,脑海里却是安妮一动也不动的画像。
“可她在我们身边,不是吗?”赫敏轻声说,“她真真切切地在我身边……”
“格兰杰小姐,其实我从不认为安妮在伏地魔垮台的那一晚上丧生,但我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失踪,虽然在报纸上是宣布失踪,但大家都默认她已经失去了生命。”邓布利多突然说道。
“在伏地魔垮台的那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一位有着先知血脉力量的巫师在没有任何人在场的时候说出了一个预言,而这个预言,我想和安妮有关。”
赫敏疑惑道,“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会儿,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因为那位预言家曾经做过一个真实有效的预言,而在不久之前,西里斯获得清白之身的那一天,她也做了一个预言,而我都刚好在场。”他说,赫敏直起身子定定地看着他。
“她做的这两个预言,一个与伏地魔垮台有关,一个与伏地魔卷土重来有关。”邓布利多说,“于是我就在想,是不是这些年,我还遗漏了其他有用的预言。自从我在哈利那得知费伦泽的话,我就在想,是不是也有其他预言是跟詹姆和莉莉的女儿有关,而我却不知道。”
“等等,您是说,难道哈利打败伏地魔是先知早就预料到的?”赫敏瞪大眼睛,邓布利多沉重地点了点头,“于是我请求那位有预言能力的巫师让我看她的记忆,她一开始是抗拒的,但令人吃惊的是,在我寻找有关预言的记忆时,它竟然自动出现了,我认为这是我另外两次预言都在场的缘故。”
“那位先知是谁?”赫敏倾着身子,眼里充满着震惊。
邓布利多的表情有些微妙,“是特里劳妮教授,格兰杰小姐。”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