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体育场的人群们如潮水般涌向营地,罗恩兴奋道,“他像一只鸟儿在空中飞行——”弗雷德和乔治学鸟儿一样怪叫着,拿着爱尔兰应援挂毯当作翅膀一样扇动着,“他不止是运动员,他是一位艺术家!”
“你爱上他了,罗恩。”金妮笑道,“闭嘴。”罗恩红着脸道。
“威克多尔,我爱你~”弗雷德和乔治高声唱着,“当我与你分隔两地时,我的心只为你跳动~”
他们在帐篷边喝着热可可,韦斯莱先生、西里斯和查理激动地分析着场上撞人犯规的问题,远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歌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在夜空中久久回响。后来金妮几乎要靠在小桌旁睡着了,韦斯莱先生让大家都进入帐篷睡觉,赫敏拉起金妮往帐篷里钻,看样子她还是在生安妮的气。
安妮随意地捋了捋长发,仰头看着夜空中微微发亮的星点,营地里依旧保持着热烈的气氛,也有人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不断有人在幻影移形。
有人匆匆跑了过来,是艾莉亚。
“大人。”她微微喘息道,“你先回去,艾莉亚。”安妮道,“今天晚上没有什么事了,你可以提前回去照顾你妈妈。”
“可……”艾莉亚犹豫不定,安妮朝远处瞥了一样,有人在放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大概有二十英尺左右高,有魔法部的官员跑去阻止他们继续庆祝爱尔兰队获得了胜利。
“我想你也学会了幻影移形吧,立刻离开。”安妮招了招手,艾莉亚的帐篷被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帐篷模型,飞到了艾莉亚的掌心里,“无杖施法,大人……”艾莉亚眼里透着震惊,她微微欠身道,“好,我马上离开。”
说罢,她便幻影移形消失不见了。
安妮又看了一会儿营地里的动静,掀开帐篷钻了进去。金妮睡在上铺,赫敏睡在下铺,她已经换好了睡衣,“快睡觉吧。”她把魔杖放在了枕边,自己也挪进了床里面。
“不生我气了?你先睡,我马上来。”安妮俯身吻了吻赫敏的额头,把帐篷里的烛火给弄灭了。
“我哪敢生你的气,”赫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搂住了安妮的脖子不让她起身,“美丽的斯莱特林女孩。”
安妮低笑,“还说没有生气?”赫敏的手掌穿过发丝覆住了她的后脑勺,轻轻往下一压,安妮和她接吻,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唇间津液。
“咳咳——”上铺传来了咳嗽声,想必是听到了些什么。赫敏松开了搂着安妮脖子的手,缩回了被子里,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安妮看,安妮太喜欢她这个模样了,温柔地吻了吻她的眉眼。
“你先睡吧。”她道,“我去洗漱一下。”
等她洗漱完回到房间,两个女孩都已经沉沉睡去。
安妮坐在了床边,低头凝望着赫敏安静的睡颜,眸中的碧绿色似乎变得深了一些,充满了温柔和爱恋。
就让时间停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营地外的声音渐渐变小,似乎大家都准备休息了,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和招呼小孩睡觉的家长的呐喊声,安妮安静地坐在床边,神色沉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大人。”有人站在帐篷外轻声唤道。
安妮把被角掖好,站起身走向帐篷外,娜塔莎看起来很不安,“我已经让艾莉亚回去了。”安妮道,娜塔莎的声音里透着焦虑,“大人确定她回到家了吗,我还是担心她会来找我……”
“我确定。”安妮道,“你不用那么紧张,今天晚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巫师受到伤害,我想你能意识到今晚的目标是什么,既然你无法离开,就好好看着这一切吧。”
娜塔莎的身子晃了晃,转身往黑森林走去。
远处的歌声也慢慢地停了下来,燃烧着的篝火里的火光照亮了安妮的脸,就连绿色的瞳孔里也燃起了一簇火焰,一声爆响,她在原地消失了。
一片黑暗的杂草丛里的墓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她挥起魔杖,将墓地四周都布上了防护咒语,随后她来到了一座高高的大理石墓碑前,打开了它,从里面飘出了一缕灰尘。
安妮用一个玻璃管把灰尘装进去,坟墓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来没有被人碰过一样。她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岗,一栋老房子的某个窗口隐隐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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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进入了一场极其糟糕的梦境,媚娃在她面前跳起了妩媚的舞蹈,水润的嘴唇轻启,“我好喜欢波特大人啊,你也是吗?”她只觉莫名其妙,刚想骂她,伊莎贝尔就出现了,“你有没有恨过她?”
恨谁?赫敏一怔,伊莎贝尔笑了笑,又变成了潘西的脸,“都是因为你!你害死了她!”她流着泪道,“你为什么要让她爱上你呢?她答应要做我孩子的教母……”
“伊莎贝尔有了女朋友。”德拉科道,“红头发绿眼睛,我挺同情那个被当作替身的女孩。”快过去七年了,曾经校园里的龃龉已如过往云烟散去,他比以前成熟,却也忧郁了许多,“格兰杰,我其实……”他叹了口气,灰眼睛里透出一股疲惫,“算了。”
他消失不见了,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安妮站在她的面前,神情漠然,而她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
“你要我怎么办呢?”赫敏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你早该知道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安妮的五官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不该……或许当初……错……不需要……”她张嘴说着什么,但赫敏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她转身离去,赫敏揪住心口处的衣服,大口大口喘着气,太阳穴猛地发疼——
这是梦,她浑浑噩噩地想着,这是梦境。
她应该叫醒自己。
可她还没做出什么措施,韦斯莱先生的声音击穿了梦境,“金妮!赫敏!还有安妮,快起床!有紧急情况!”
赫敏在睁开眼的同时往枕边摸着魔杖,迅速跳下床抓起一件外套往身上套,“发生了什么事?”金妮抹着眼睛从上铺爬下来,韦斯莱先生快速道,“来不及和你们讲了,快走,和弗雷德乔治他们一起走。”
营地里传来了惊叫声和奔跑声,赫敏套上了外衣,把另一件外衣塞到了金妮的手里,“安妮呢!”她喊道,韦斯莱先生脸色一变,“我没看到她……也许她出去了,你们先走——跟着弗雷德他们!我去找她!”
营地里的人纷纷往黑树林跑去,一群巫师都把自己的魔杖向上指着,缓慢地朝前移动,他们发出响亮的讥笑声,戴着兜帽和面具,在他们头顶上方有四个人影在漂浮,被扭曲成各种奇形怪状,更多的巫师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他们路过的几个帐篷被点燃,几个漂浮在空中的人被火光照亮了模样,那是营地管理员罗伯茨先生,另外三个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和孩子,罗伯茨夫人的睡裙垂落下来,露出了花花绿绿的内裤,她拼命地想掩盖住自己的身体。
赫敏捏着魔杖,愤恨地看着那群巫师,韦斯莱先生一把抓过她和金妮的胳膊推向树林的方向,“快走!”弗雷德抓住了金妮的胳膊,比尔、查理和珀西将袖子卷得高高的,拿着魔杖往游行队伍冲,西里斯看起来要气炸了,“这帮渣滓!”他怒吼道,“败类!畜牲!”
“西里斯,安妮不见了!”赫敏站在原地,紧紧地捏着魔杖,“别忘了还有人想杀了她!”
“你们先走,我和亚瑟去找——赫敏!”西里斯喊道,“你先和他们离开,跑去林子里,我会找到安妮的!”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匆匆地奔向了游行队伍。
哈利拽住了赫敏,“我们先走!”他们跑向了黑树林中,人群不停地推搡着他们的身体,罗伯茨一家下面的队伍更加庞大了,而魔法部的人员似乎在忌惮着什么,不敢上前。原先照着体育场的彩灯已经灭了,他们在黑乎乎的树林里缓慢前行,时不时能听到哭声和尖叫声,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荡着,突然传来了罗恩的痛呼声。
“怎么了?”赫敏紧张道,猛地刹住了脚步,哈利躲闪不及,撞了上去。一道狭窄的光柱照亮了小路,罗恩从地上爬起来气呼呼道,“被树根绊倒了。”
“长着那样一双大肥脚,很难不被绊倒。”一个拖着长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众人猛地转过身来,德拉科靠在一棵树上,看起来很是悠闲自得。
罗恩说了一句贼难听的脏话,如果韦斯莱夫人在场,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说话干净点,韦斯莱。”德拉科平静道,“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躲起来吧,她可不能被发现,不是吗?”他朝赫敏点了点头,营地那边传来一声巨响,一道绿光照亮了树林。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可逃避的。”赫敏淡淡道,德拉科皱了皱眉,“他们找的就是麻瓜,格兰杰,你难道想像那几个人一样在半空展现你的内裤吗?那也好……我们可以大笑一场了。”
“赫敏是个女巫!”哈利愤怒道。
“那也是个麻瓜种女巫。”德拉科漫不经心道,“你以为他们分辨不出来谁的血干净谁的血脏吗?”
“说话干净点马尔福!”罗恩喊道,赫敏对这些话倒是没多大反应,她冷声道,“你看到了安妮没有?”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她,树林的另一边传来一声爆响,有几个人被吓得尖叫了起来,他轻轻笑了笑,“安妮不需要你担心,格兰杰。”
“是吗?”赫敏犀利道,“那也轮不到你来担心,马尔福。”
德拉科微笑道,“那可不一定……毕竟安妮很喜欢我们家,马尔福庄园会永远留给她一个房间……”
一道红光擦过了他的脸,留下了一道血痕,哈利和罗恩呆呆地看着神色平静的赫敏,被吓得不轻,他们从没见过赫敏这样子发脾气。
至少面无表情地施恶咒,他俩还没受过这种待遇。
德拉科随意地摸了把自己的脸,低头捻了捻指尖上粘稠的液体,“分裂咒?”他轻声道,“格兰杰,这是你第一次对同学施恶咒吧?”
赫敏微微抬起下巴,眼睛里闪着冷光。
“对你,不会是最后一次。”她把魔杖插回了外衣上的口袋里,“我们去找别人吧。”
“低下你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格兰杰。”德拉科道。
哈利和罗恩听话地跟着她往前走,德拉科偏头看着营地的方向,脸上的血痕也没处理,似乎他并不在意这道伤口一样。
“赫敏,他就是个混蛋,你不用太在意他说的话。”罗恩嘟哝道,“我看他爸爸一定是那群巫师里的一员,他在这儿躲着看他们搞恶作剧……”
弗雷德、乔治和安妮不见了,他们来到了一条全部都是人的小路,罗恩和赫敏一样抽出了魔杖点亮四周,哈利也在外衣口袋里寻找魔杖。
“糟糕,我的魔杖不见了!”
“你在开玩笑吧?!”
罗恩和赫敏高高地举起了魔杖,“哈利的魔杖飞来。”赫敏道,罗恩惊异地望着她,哈利不解其意,“赫敏……”
“嘘。”赫敏道,她等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魔杖丢在哪儿,我试了试从帐篷到黑树林的路上……不过不管用。”
“不是管不管用的问题!”罗恩敬仰道,“你居然会用飞来咒,你还对马尔福用了恶咒,天哪赫敏,我发誓我以后不再惹你生气了只要你肯辅导我的作业……”
远处又传来一声爆响,哈利迅速道,“我们先走吧,魔杖到时候再找。”他们往前走了几步,之前在顶级包厢里的家养小精灵闪闪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扯着它,它拼命喊道,“到处是坏巫师!闪闪要逃跑!他们在高高的……高高的上面……”它挣扎着冲向了小路的另外一边的灌木丛中。
“它为什么那个样子?”罗恩好奇道。
“也许是没有得到主人同意就擅自躲起来了。”哈利道,他想起了从马尔福家获得自由的多比。
赫敏冷哼一声,罗恩赶紧道,“那克劳奇真的是太过分啦,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欺负小精灵啊。”哈利迅速点头,“我也觉得,虽然它和多比的抱负不一样,但也值得被尊重。”
布莱克家的克利切已经让两人听够了赫敏所描述的巫师对待小精灵的种种恶劣行径和不公平,要是再扯到这个话题,有了马尔福的前车之鉴,罗恩和哈利都不敢保证赫敏不会对他们脸上丢恶咒。
“快走吧。”赫敏简短道,“也不知道安妮有没有被找到。”她径直走到前面,罗恩和哈利跟在她身后。
“你有没有发现赫敏比我们都冷静?”罗恩小声在哈利耳边嘀咕道,“她看起来不像是很担心安妮的样子。”
“她刚刚攻击马尔福的时候更冷静。”哈利道。
“所以我现在开始担心起安妮了。”罗恩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敬畏,“我不担心她失踪,我担心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