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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看过前面的剧情,勿读这章。
黑暗无光的房间里寂静无比,克鲁克山卧在床头,它听见了主人急促的喘息声,“不要,安妮,别离开我,你别走……”克鲁克山的尖耳朵迅速抖动,它站起身来看着主人痛苦的神色,“喵喵”叫着,想用爪子去推主人的脸,让她清醒过来。
“安妮!”
赫敏猛然惊醒,坐了起来,她怔怔注视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抽泣声,克鲁克山轻轻靠在她腿边蜷缩着,眼睛在黑暗里泛着亮光。
克鲁克山是一只很聪明,很厉害的魔法生物。
它的主人赫敏·格兰杰也是一个很强大的女巫,对此克鲁克山表示非常骄傲。
更重要的一点是,除了赫敏,没有人喜欢克鲁克山,因而它在宠物店里白吃白喝了好几年,老板恨不得把它扔出去,每天都在念叨,“你这只大胖猫,把你送出去都没人要。”克鲁克山瘫在笼子里眯着眼睛,对老板的碎碎念充耳不闻。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又是一个开学季。
在一个炎热的下午,老板看着报纸嘟哝道,“……魔法部是怎么办的事,连小天狼星布莱克都看管不住,他居然能在摄魂怪的看守下逃出来,真是见了鬼了。”
来买宠物的大人们似乎很担心小天狼星布莱克会突然从店铺后门冲出来,他们很快就付完了钱拿着宠物笼子带着小孩匆匆往外走,没有人关注克鲁克山,更何况老板为了不吓到顾客,把它放在了角落里。
无所谓,克鲁克山想,反正不要我自己去抓老鼠吃,有吃有睡挺好的。
“老板,我想买只宠物,我想,猫就挺好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老板热情道,“请问这位小姐喜欢什么品种的猫呢?”
克鲁克山翻了个身,玩着自己的尾巴。
它觉得身上一暗,懒懒地掀起眼帘看向挡住光线的人。
一个有着能与它毛茸茸尾巴相媲美的蓬松棕发女孩,她褐色的眸子让克鲁克山想起来老板平时喜欢喝的巧克力奶,有一次它把杯子打翻了,尝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格兰杰小姐,这只猫在我店里好几年了,一直没有人要,如果你愿意要它做宠物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不收钱。”老板有些急切道,“这只猫有猫狸子血统,是很聪明的魔法生物。”
女孩眼里透着怜惜的光,她犹豫不决,克鲁克山漫不经心地叫了一声,它已经习惯了没有人类喜欢它,这个小女孩也不例外。
“那我就要它了,老板,它有名字吗?”
什么?克鲁克山瞪大了它那双小小的眼睛,它不可思议地坐了起来,女孩惊喜道,“老板快看,它听到我要带它走了,”她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大门牙,但克鲁克山觉得很可爱。
“嗯……我叫你克鲁克山,怎么样?我叫赫敏·格兰杰,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伙伴了。”赫敏把手指伸进笼子里,老板说道,“格兰杰小姐,小心它抓你。”
克鲁克山?这名字听起来挺酷。
我才不和那种没脑子的猫一样呢,我是个绅士,克鲁克山自信地伸出爪子搭在赫敏的指尖上。
“它听得懂我们说话,克鲁克山是个又聪明又乖的猫咪。”赫敏欣喜道,“我要告诉安妮我有一只非常聪明的宠物。”
克鲁克山发现她说到安妮这两个字时眼里的光,老板很高兴地把她们送出店外,“来吧,克鲁克山,你肯定很久没出来跑跑了。”赫敏把笼子打开,克鲁克山轻松一跃,打了个哈欠。
行吧,跟着一个小巫师也挺不错的。
在酒吧里,克鲁克山发现了一只极其怪异的老鼠,它的脚趾还断了一根,身上有一种特别特别臭的气味,它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缩在一个红发男孩的手边。
克鲁克山突然想逗逗这个老鼠,它嘶哈一声,朝老鼠扑去,老鼠惊慌地吱吱叫,蹿下桌台,克鲁克山紧随其后,背后传来了赫敏的喊声和红发男孩的吼声。
老鼠往二楼跑去,克鲁克山跟着它转了整整一圈才跑下楼,期间看见了一个黑发男孩和一个红发女孩。
老鼠被蹲下来的红发男孩抱起来,他愤怒道,“我告诉你赫敏,管好你的那只猫!”赫敏不客气道,“罗恩,克鲁克山又不是故意的,它太久没出来活动了。”
“它需要放松,需要静养!”罗恩大叫道,赫敏挑了挑眉,“我差点忘了,你的老鼠强身剂。”她抱起克鲁克山,“你担心什么,到时开学斑斑在你的宿舍,克鲁克山在我的宿舍,有什么问题呢?”
那只老鼠看起来很是害怕,克鲁克山盯着它,总觉得它并不是一只真正的老鼠。
“赫敏,这是你的猫?”红发绿眸的女孩走下楼梯,她身后有一个黑发绿眸的男孩,“安妮,哈利,好久不见。”赫敏欣喜道,“快看,这是我的新宠物克鲁克山。”
安妮很感兴趣地摸了摸克鲁克山的头,“它真可爱。”罗恩和哈利在后面做出了一副见鬼的表情,赫敏很高兴地和她分享暑假里的旅行,克鲁克山注意到安妮一直在若有若无地看着它和那只老鼠,难道她也发现那只老鼠有问题?
克鲁克山趴在桌子上,安妮撸着它背后的毛发,动作很是轻柔。
……
“你也注意到它不对劲吗?克鲁克山。”
安妮温和的声音在克鲁克山耳边响起,“那只老鼠,还麻烦你监视一下。”
克鲁克山很配合地与她达成共识,因为它实在是很讨厌那只老鼠,不止安妮让它看着老鼠,有一只大黑狗同样也是如此,和那只老鼠一样怪异,还让它偷偷摸摸地把老鼠抓出来带给它。
直到后来,克鲁克山才知道,那只老鼠和大黑狗都是人变的,而他们之间有着说不清的仇恨。
再到后来,克鲁克山发现自己的主人总是很喜欢和叫安妮的那个女孩待在一起。
安妮对她很好,两个人之间无话不谈,但克鲁克山认为,这绝不是很普通的朋友。
它可以看出来安妮的眼神所表达出来的意味,虽然它自己从来都没有求过偶。
而赫敏也开始有了烦恼。
克鲁克山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当它看见了自己的主人和安妮在庭院下亲亲后,高兴地绕着自己的尾巴转了好几圈。
我真是一只又聪明又厉害的猫,它喜滋滋地想着,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在长廊里,虽然在其它猫看来那步伐一点都不好看。
当然,小情侣之间不可能永远都是甜蜜的瞬间,尤其是放在两个敌对的学院里,最严重的一次两人冷战了好多好多天,最后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克鲁克山发出类似呼噜的声音,它趴在沙发上,克里斯轻轻降落在它身旁,歪着头叫了一声。
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克鲁克山和克里斯两个活物,赫敏在晚上默默煎熬着孑然一身的痛苦,第二天早上又要面带笑容去魔法部上班。
说来,也有七年了。
是什么呢?克鲁克山眯着眼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过了那么多年,它也已经忘了。
但它知道赫敏没有忘。
关于爱人的每一件事,她都没有忘。
克鲁克山心里很清楚,赫敏的身体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日常生活,她的内心世界却已然崩塌。
她早已死在爱人离开的那一个瞬间。
又是一个晚上,外面的天空暗沉得仿佛被黑色笼罩,克鲁克山跳到窗台,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在它耳朵里,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很快便冲刷着玻璃,形成一股股水流滑落下去。雷声炸起,克里斯惊叫一声,壁炉里突然升起绿色火焰,赫敏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克鲁克山急忙跃到她身边。
赫敏双目无神,脸上被一层绝望的神色笼罩,她茫然地捂住脸,低低笑道,“克鲁克山,克里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见不到了……”
克鲁克山突然想起来了。
在她们确认关系的第二年,安妮受了很重很重的伤,差点没救活,而赫敏那个时候也是这种表情,虽然在那之前她们已经冷战多天,但当安妮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痛哭失声,两人重归于好。
可现在,赫敏却一滴泪也没有流。
克鲁克山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作为高智慧的魔法生物,它可以意识到人类什么时候会大限已至,而它的主人赫敏·格兰杰,在失去了爱人七年之后,真真正正地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赫敏躺在深绿色的被子上,她的手边放着一个木盒。
她怔怔看着手中的照片,窗外雷鸣声响彻云霄,克鲁克山和克里斯沉默地趴伏在床边,看着赫敏拿出另外一张照片,温柔抚摸着照片上安妮的脸。
“你知道吗克鲁克山,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霍格沃兹的火车上,那时候我帮纳威找蟾蜍,找到了他们的包厢,我很理所当然地要求罗恩施那个听起来就傻乎乎的魔咒,他当然失败了。”赫敏淡淡笑道,她的眼中透着怀念,“我还对哈利讲了一大堆话,搞得他晕头转向的,然后她就说话了,你猜她说了什么?”
“你的知识并不是你炫耀的资本,格兰杰小姐,如果你能稍稍放下你高昂着的下巴,我想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安妮懒懒地靠在窗边,对她露出了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
“那个时候我很生气,又有点羞愧,我发誓不要和她进一个学院。”赫敏低低笑道,“她好讨厌,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开始讨厌她了……”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照片,她和安妮并肩站在伦敦塔楼下,“我怎么会喜欢上她的呢?”
克鲁克山安静地听着她的倾诉,“我从小就是过着麻瓜的生活,根本就意识不到非巫师家庭出身和巫师家庭出身有多么大的区别,直到德拉科,那个小坏蛋说我是泥巴种,”赫敏扑哧一笑,“她立马就揍了他一拳,这可把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吓坏了,哈利倒是对此很高兴,他认为安妮依旧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斯莱特林并不能改变她。”
“她怎么会是正直善良呢?我知道她并不阻止别人说泥巴种,她只是不想我被讲这个称呼而已。安妮,她从来都不是好人,可我就是喜欢她,我被她的魅力所折服。”赫敏感叹道,“克鲁克山,我到现在,都没有送出那条手链。”
克鲁克山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赫敏拿出来一条精心保管的编织手链,面色显现出病态般的潮红,她轻轻笑着,把手链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手链刚刚好,适应了她的手腕尺寸。
“她那天生日去了德思礼家,我等了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这是我为她准备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却永远都送不出去了,你看,我就是这么小心眼。”赫敏说,“她那晚没回来,我就不告诉她我准备了生日礼物。”
“克鲁克山,邓布利多告诉我她是不存在的人,可她为什么是不存在的人呢?”赫敏的手无力地滑落到身侧,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战斗,一起做我们想做的事,我们争吵、拥抱、接吻……她就像是我的半条命,为什么会说是不存在呢?”
“哈利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制作出画像,它都动不了。”
“安妮的遗产,我会还给哈利,我的东西,就还给爸爸妈妈吧,我太不孝了,克鲁克山。”赫敏粲然一笑,“可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我说过我会按照她的期望,好好活着,可我也说过要她等我。”
她的褐眸中闪着喜悦,“我现在要去赴约了。”
克里斯悲鸣着,赫敏的身侧泛起了白色的光芒,星星点点地散布在整个房间,克鲁克山知道,她的魔力和生命都在渐渐消散。
赫敏安详地闭着眼,嘴角带着笑容。
她的呼吸停止了。
克鲁克山的尾巴直竖竖地变成一条僵硬的棍子,克里斯愣愣地看着床边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虚影。
“……”
“……”
“……”
克鲁克山有一个大秘密,它有一个很强大的能力,但要付出一些代价。
克鲁克山只是一只猫,自它出生起,就被一个家庭收养,直到房子被毁,主人也死了,两个崽子被抱走,它孤零零地流落在森林里,被人抓去卖到宠物店里。现在算算,它也活了二十四年了。
它还能活多久呢?
克鲁克山认为自己是一只混吃等死的猫,直到遇见了赫敏,眼见她从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优秀出色的少女,再到现在失魂落魄的模样。
克鲁克山很难过,它从来都觉得自己会比赫敏走得更早,可是不管是安妮,还是赫敏,都走得比它早。
克里斯是个笨蛋,它除了哀叫就什么都不会,克鲁克山听到了楼梯被踩踏的声音,以及男人女人的叫声。
按人类的话应该怎么说来着,梅林的胡子?
克鲁克山不信梅林的胡子,它只相信自己的胡须。
更何况,安妮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早就把它算计在里面了。
它不想赫敏有遗憾地离开,也不想自己有遗憾地过完下半生,它弓起身子,用爪子划破了自己的舌头,含糊地叫了几声,它的身上浮现出金光,克里斯惊慌地扑棱翅膀飞了起来,它也被金光所覆盖住。
真是个笨鸟,希望我们以后再见吧。
……
“赫敏!”
“赫敏!”
“赫敏!起床了!你还去不去买开学用品了!”
赫敏猛地睁开眼,头痛欲裂,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抱怨道,“我知道了妈妈,我马上就收拾好自己。”
床头柜上放着霍格沃兹的开学通知书,她看了一眼,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要去学魔法了!
当她梳洗好下楼时,麦格教授正在楼下等着她,“格兰杰小姐,我们这就出发吧。”
科里曼社区离破釜酒吧并不远,格兰杰先生开着车十分钟就到了,麦格教授好像对轿车并不陌生,赫敏紧张地等待着魔法世界的到来,脑海里却闪过了几个画面。
那是她在梦境里的场景,自从拿到入学通知书后,她的梦境里就出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
赫敏对此非常不解和烦躁,但来到破釜酒吧的兴奋感扫荡了一切负面情绪,她好奇地看着对角巷里的各种商店。
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采购之后,他们走到了宠物店附近,本来父母并不打算让她买宠物,但看到自家女儿径直踏入了宠物店之后,他们又觉得买只宠物是个不错的决定。
各种小猫在嬉戏打闹,蟾蜍在呱呱叫着,老鼠“吱吱”地趴在笼子边缘看着新来的客人。老板正在给另外一家三口介绍着一只猫的品种,“宝贝,我们可以先看看你喜欢哪种猫头鹰。”格兰杰夫人温和道,赫敏往里面走了些,她本来也不想来买宠物,但不知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地踏入了宠物店内。
她看见了一只姜黄色的大饼脸胖猫,它的眼睛是金色的,正在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赫敏怔了怔,似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走到那只姜黄色猫咪的笼边,更加仔细地看着它的样子,老板注意到了她的举动,连忙道,“如果你要那只猫的话,就送给你好了,不要钱,这只猫在这已经呆了好几年了,根本就没人要。”
姜黄色猫咪乖巧地将脚爪扒在了笼边,喵喵叫着,金色的瞳孔里泛着奇异的光,“那就你了,你有名字吗猫猫?”赫敏打开笼子抱住它,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我叫你克鲁克山好吗?”克鲁克山高兴地摇着尾巴,叫了一声。
她抱着猫走出宠物店,身后是格兰杰夫人的劝声,“宝贝,我觉得你可以换一只更加轻巧的猫咪……”赫敏摇着头道,“妈妈,我喜欢这只猫。”
“好吧。”格兰杰夫人无奈道。
赫敏把克鲁克山放在地上,她抬头看见了一个红发绿眸的女孩正插着兜看着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她的目光正好对上了她投去的视线。
赫敏犹豫了一下,稍稍抬起下巴朝她伸出手,“我想,你也是霍格沃兹的新生吧,我叫赫敏·格兰杰,你呢?”
“安妮·波特。”红发女孩握住了她的手温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