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林寒细细欣赏,只听内院里传来一阵争吵声。“我们得等大伯回来才能定夺!”
“你们不能强拆啊!”
“你们这么做是非法的!”
听言,张老面色一变,加紧脚步朝里面走了进去。林寒紧随其后。内院,一座葡萄架下,圆桌藤椅边,一方是张老的家人,就是刚才林寒听到说话的那些人。另一方,是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后生。为首的,端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神情冷漠。嘶……这人竟然是故人。当初,林寒初入古玩行,碰到最厉害的角色是云姨。经过云姨的引荐,林寒认识了舒家父子。舒庆老爷子在四平市呼风唤雨,他的儿子舒怀溪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和舒家父子的交往过程中,一开始就有些不愉快。从唐三彩到木纹碗,再到后来揭发舒怀溪骗了张老的家传古画。林寒和舒家的梁子,算是越结越深。自打四平市媒体爆出舒怀溪骗画后,舒家在四平市一落千丈。后来听说他们放弃了在四平市的生意,转战南方。没想到,竟然在松镇遇到了。停顿间,藤椅旁的人都朝张老和林寒看了过来。张老的两个弟弟以及侄子,率先迎了上来。寒暄介绍,让张老和林寒落了座。而坐在对面的舒怀溪,也认出了林寒和张老。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舒怀溪只道冤家路窄!他现在和两个弟弟搞房地产,本来想去南方,可阴差阳错来到了北陕松镇。张家的这处老宅,据父亲舒庆说,应该是明朝的东西。舒怀溪想原封不动的拆走,然后再搜刮一下地下的东西。再在上面盖高楼,卖房子。可谓一举多得!原本和老张家人已经弹的差不多。张家三房,每房给十处房产,再加五百万。二房和三房已经同意,可现在,他们又改了口,说要等大房回来。正因如此,舒怀溪才和二房三房的人吵了起来。舒怀溪本想来硬的,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大房回来了!而且,这个大房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当年骗画的受害人,张老。而他身边,还带着自己一个眼中钉,肉中刺,林寒!“舒总,这就是我们张家的大房,也是主事人,我大哥,张天野。”
“大哥,这是舒总……”张老张天野的二弟还没说完,张老就抬手打断了他。“舒怀溪,我认识,我房中张择端的那幅画,就是被舒怀溪骗走的!”
张老目光炯炯,盯着舒怀溪:“我说的没错吧,舒总。”
他欠身将众人的视线引向林寒:“是林寒帮忙,我才不至于被你骗的倾家荡产!”
啊?张家人没想到,眼前的舒怀溪竟然和大房张天野有这么一段过往。张天野二弟率先说道:“那我们不拆了!舒总对不住了!你们走吧!”
说着,张家人哗啦啦站了起来,做出送客的架势。那舒怀溪倒也镇定,毕竟多少风雨过来的人。“张老,一码归一码,我骗你的画,如今我也滚出古玩圈了,现在我是开放商,咱们谈的是条件。”
原本,张家人是想拆迁的。别说这是座明朝时的院子,就是秦朝的,又能怎么样呢?不能吃,不能喝,更不能变现。除了老人们对院子还有一点感情,年轻一辈的,恨不得现在就拿到赔偿和房产。林寒等人进来前,他们和舒怀溪争吵,其实无非也是想抬价而已!如今听舒怀溪语气和缓,双方并没有闹僵,张家人全都不再说话,看向主事的大房,张老,张天野。没想到,张天野咳嗽一声,说道:“本来,张家的大事应该我来做主,毕竟这处院子,是我大房出钱修的。”
“不过我年事已高,没什么精力,所以……”张老看向林寒:“林寒是我半个儿子,也是我的老板,我在此宣布,从今天开始,张家古宅处理一事交给林寒处理。”
“大哥……”“大伯……”张天野的弟弟和侄子们不认识林寒。听说张天野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一个陌生人,自然有些顾虑。全都出声想阻止。没想到,张天野抬了抬手:“你们不用说了,我相信林寒……如果谁不同意,那就退出张家古宅处理一事好了!”
他的话,让张家二房,三房都闭了嘴。张家老宅,流传到现在,明里说,老宅属于张家三个兄弟。但实际上,当初出钱修建修缮的,是张老的父亲。如果真要计较起来,二房三房都是白白的占张老的便宜。他们自然不敢和张老叫板。“那就听大哥的,只是这位小兄弟……”张天野的二弟看了看林寒,不免有些疑虑。而此时的林寒,已经将注意力从正屋的殿檐斗拱和那几个金丝楠木的梁柱上,收了回来。他微微颔首,开腔道:“舒怀溪,你刚才说给三房每一房十处住所,五百万?”
舒怀溪是林寒的手下败将。兜来转去,他竟然又要和林寒交锋,心里难免一阵打鼓。舒怀溪吞了口唾沫点点头:“房子都是北陕省会的,每家五百万,合起来一千五百万。”
说完,他故作声势的张开手,显示自己财大气粗。没想到,对面的林寒却是嗤笑一声:“舒怀溪,光是那座影壁,就是无价之宝。”
他眼神犀利,盯着舒怀溪的眼仁说道:“你爸曾经在古玩圈号称黄金瞳,不会不知道影壁的价值吧!”
“你拿这三瓜两枣的,想打发谁呢?”
嘶……林寒话音未落,现场张家十几口人,口中不住的抽冷气。就连舒怀溪身后的那几个黑衣保镖,也都微微抬眼,看向林寒。舒怀溪就更不用说了,肉眼可见的有些慌乱。要不是他四十多岁的年龄,估计当场就要露馅儿!“林寒,影壁值多少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再说,即便影壁值一个亿,你觉得北陕除了我买单,还有谁敢买单呢?”
“哈哈哈!”
林寒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