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崖一招击败纪无极后并未离开。
在对楚夜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后,如同丑奴和邓太平一般,走到了楚夜的身后。
只是姜海崖始终和楚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有时候刻意的接近反而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姜海崖将这些细节看得十分重要。
没有了星辰学院六位院主和纪无极的阻拦,面对一群九州域所谓的天骄。
在死营的眼里,也不过是强大一点的修行者。
杀戮的过程并无波澜。
当随着斩仙刀的落下,星辰学院中没有一名弟子可以躲过死神的召唤。
很快,星辰学院便变得安静下来。
废墟之中,只有一座由数百颗人头堆砌的小山,以及那面始终在风中摇曳的曼陀罗血旗,异常醒目。
“不,不要杀我……”
“我是程惊梦,我认识楚夜……”
星辰学院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就是程惊梦。
在见证过死营的杀戮和星辰学院的迅速覆灭后。
程惊梦作为天之骄女的骄傲,骤然崩碎。
面对死亡,她只想尽可能的活着。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了在清水涧时,真武仙门和大邪宗在面对楚夜和看到曼陀罗血旗时,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只怕,他们早就知道了楚夜是什么样的人,以及他所拥有的力量。
当程惊梦提及楚夜的名字时,也就意味着她有了活下来的可能。
事关楚夜,死营也绝不可能擅自做主,将程惊梦斩杀。
所以并无意外,程惊梦被带到了楚夜的身前。
当看到程惊梦时,楚夜的目光中依旧只有平静。
只是对程惊梦说道:“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程惊梦惊恐的神情在这时突然愣住。
活下去的理由?
程惊梦实在想不出自己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能让自己活下去。
因为自己,似乎什么也不能给楚夜。
之前楚夜找到自己,用一成灵石矿脉的开采权来换星辰学院的逐鹿令。
可现在,楚夜还会在乎逐鹿令吗?
答案显而易见。
看到程惊梦逐渐黯淡的目光,楚夜便知道了答案。
“看来,你不能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在楚夜开口的瞬间,一旁的余长安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斩仙刀。
就在斩仙刀快要落下之际,程惊梦突然开口:“有,我有……”
“我可以和你做一个交易。”
楚夜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并没有说话,但余长安手中的刀已经停在了半空。
程惊梦继续说道:“你只要放了我,我可以为你所用。”
“你应该知道我身具先天天命异体,只要我凝成法相,便可以通过天命异体开启气运长河,承载天命气运。”
“只要我能承载天命气运,我对你会有很大的作用。”
楚夜嘴角的笑容很淡,令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许久,楚夜才开口说道:“你所说的只是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在大世降临之前,你不一定能凝成法相,也不一定能活着承载气运。”
程惊梦目中一惊,正要继续解释。
又听到楚夜说道:“但我喜欢不确定的未来。”
“一切若是注定,那这个世界就太过无趣了。”
“你的命我可以留下,但是从今天起,你不能再留在九州域。”
说完,留下跪倒在地的程惊梦,楚夜已经带着丑奴等人转身离开。
“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希望你已经有了让我利用的价值。”
“这是你今天能活着的唯一理由。”
姜海崖在楚夜转身之际,看了一眼程惊梦,目光中闪动着惊异。
身具先天天命异体的人,放在玄元八域那就是人人争夺的宝贝,即便她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
这要是把程惊梦带回姜氏圣族,对姜海崖而言,那又是大功一件。
不仅可以巩固自己在圣族中的地位,说不定还能得到族老们的支持,和其他的几位圣子一较高低。
程惊梦的存在虽然让姜海崖动起了心思。
但想到楚夜,姜海崖还是毫不犹豫的将这抹心思给扼杀在了摇篮中。
为了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天命异体,而失去了接近楚夜的机会,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姜海崖没有再犹豫,转身跟随楚夜等人一同离开了这里。
在楚夜等人离开了很久之后……
程惊梦才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化作废墟的星辰学院,已经矗立在那座人头小山顶端的曼陀罗血旗,程惊梦心中的恐惧始终无法散去。
拖着疲软的身体,程惊梦才朝着逐鹿城的方向走去。
星辰学院没了,不久后的九州域一定会产生巨大的震荡,她此刻只想离开这里。
可当程惊梦刚踏进逐鹿城时,浸入心肺的血腥让程惊梦感到了极为的不适。
等程惊梦走到逐鹿城中。
眼前的景象已经吓得程惊梦花容失色,就连两只脚也开始不住的颤抖。
如果星辰学院的覆灭只是让程惊梦感到楚夜的强大和畏惧。
那么逐鹿城中场景,就是让程惊梦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身处死亡而带来的恐惧。
你不了解死营的规矩。
是因为你还没有感受过死营带来的杀戮。
这句话犹如回音,在程惊梦的脑海中响起。
逐鹿城的中杀戮并不是死营带来的。
可当程惊梦看到逐鹿城中的场景后,程惊梦已经明白了楚夜口中的杀戮,蕴含着多么恐怖的能量。
那并非单纯的战争和死亡。
也并不是简单的一个词汇。
当杀戮两个字从楚夜的嘴中说出来时,熟悉楚夜的人就会很了解,这两个字的份量,是多么的沉重。
此刻的逐鹿城中,八万修行者无一生还,死状各异。
就连那座屹立九千年的城墙,也在凶兽浪潮的冲撞下,变成了一堆碎石。
程惊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逐鹿城的。
但在程惊梦走出逐鹿城时,那些将逐鹿城围困的凶兽浪潮早已经退去。
唯一留下的,只有高挂在破碎城墙上的那朵白纸花,以及那两行用鲜血书写的小篆。
素手扎白纸,一城送葬人。
韩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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