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简单说了一下,我就感觉到了。”风翊点点头。
“你是不知道,刚刚没和你细说,”江梧索性坐下来,打算跟风翊好好说说:“言骁不是早就说从山庄回来要登报声明解除婚约吗?他也就很快这么安排了。结果今天我正好在医院,他就给我打电话,说他妈晕倒了,让我赶紧让人检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江梧一边倒了杯水,一边递给风翊,又继续道:“然后他们就来了,在门口,过了一会儿,他爸也来了,可把他教训了一顿,我们等检查结果,都快担心死了。”
“结果,就是我刚才说的,检查出来,他妈啥事也没有,”江梧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我们就准备去看她,结果就听见他爸妈聊天,原来他妈都是装的,专门用此来牵制盛言骁,一听这话,盛言骁气的当场就走了。”
江梧把白天的事情全部都复述了一遍,作为他来说,都不能接受盛家父母这样的作为,更别说盛言骁自己了。
风翊也是颇感无奈,叹了口气,倒下的水也没有多喝,只是开口道:“作为我们来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合适。”
“你可说吧,我们做什么都不合适……”江梧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们之间关系再好,也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什么都说,什么都做,尤其这些事情都是盛言骁的家事,他们作为好兄弟,只能适当规劝,根本不能主动做什么事情。
后来,两人也不再说什么,只能等第二天盛言骁醒了之后,问问他打算怎么办了。
那一夜,除了盛言骁喝大了睡得很死之外,其他人睡得都不安稳,医院里的盛家夫妇是在想盛言骁,江梧和风翊则是担心,总之谁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清晨,风翊先起来的,他醒的时候,江梧和盛言骁都没有起。
今天他可以晚去公司一会儿,和盛言骁好好说说话。
半晌午的时候,他们才起来。
风翊提前倒了水,递给他们两个。
“感觉怎么样?”风翊问盛言骁,害怕他昨晚喝多了第二天难受。
盛言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缓缓道:“没事,缓过来了。”
江梧没有说话,风翊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便心照不宣地暂时避开这个话题了。
一看时间,也快到饭点了,没必要再去公司,三个人便一起在沙发上坐着。
盛言骁提前准备好的登报声明,到底还是没有发出去。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风翊关切的目光投向盛言骁,江梧也同样看着他。
“还能怎么办?就先这样吧……过几天再想办法。”盛言骁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目光像餐厅的方向飘,似乎是在找酒。
江梧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忙咳嗽了两声,挥挥手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今天不去医院?他们可还在医院里,你去了,好好谈一谈,说不定有回旋的余地。”
盛言骁一听这话,自嘲地笑了笑:“你觉得可能吗?他们都做出这种事了,哪还能回旋,大不了,用最极端的方法。”
风翊和江梧自然都知道盛言骁说的是什么,都不约而同有些惊讶。
“你要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这可是下下策。”风翊作为好兄弟,自然是要适当地提醒盛言骁。
可这些事情,必须要自己想通,别人说的话哪能那么顶用。
盛言骁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那几天,盛夫人和盛董事长都在医院里,毕竟做戏要做全套,但盛言骁一次也没有去过,他们猜想,也许盛言骁早就知道了他们的事情,所以才一次都没来过。
两天之后,盛夫人自己便出院了。
距离婚礼越来越近,所有关于盛家的消息都被刊登在报纸上,没有任何不利的言论,全都是关于他们婚礼筹备的消息。
这样的氛围之下,解除婚约的通告自然是发不出去了。
甚至,这样的假象好像也欺骗了当事人,让除了盛言骁之外的其他人都认为,他们这场婚礼是郎情妾意,你情我愿,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幸福的。
只有盛言骁还清醒着,别看他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但他的心里很清楚,他不爱李涵,不想和她结婚,他很不幸福。
酒吧的包厢里,盛言骁每天都在那儿躺着,没有出来过,没有清醒过,任谁来劝他,他都不动,哪儿也不去,就只待在包厢里,大有一种要把自己喝死的决心。
风翊和江梧起初还陪着,甚至劝阻着他,想把他拽走,可盛言骁却是很顽强,怎么样都不走。
最后,他们也没办法了。
眼看着婚礼越来越近,一切都准备好了,偏偏准新郎是这个状态。
盛夫人和盛董事长都来过酒吧,或软或硬,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他弄走,但他都很顽强,哪怕醉了酒,意志力还是很强。
又过了两天,他依然在酒吧里颓废着。
而后天就是婚礼。
李涵作为准新娘,盛言骁这里的情况自然是瞒不过她的,婚礼前两天的晚上,她便和盛家夫妇一起来了酒吧。
“言骁,跟妈回去吧,你这样喝,不仅办不成婚礼,还要喝坏自己的身子呢……”盛夫人一看儿子面色苍白,地上酒瓶子倒了一地,到底是做母亲的,她还是心疼不已。
趁着盛言骁现在还没有喝到大醉,看起来还勉强清醒,他们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把他哄回去。
可盛言骁却没有说话,只继续喝着酒。
一旁的李涵看着他这副样子,竟然有些害怕,不敢靠近。
只有盛夫人还在前面劝着:“言骁,妈装病的事,妈知道你都知道了,但妈也是不得已,妈都是为了你啊。”
又是老生常谈的那两句,盛言骁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他也没有兴趣再提装病的那些事情,每每让他想起来,他只觉得沉痛。
盛夫人见儿子还没有反应,便继续道:“你永远要记住,只有妈才是对你最好的,妈永远不会害你,你知道吗?”
盛言骁点点头,又猛喝了一口酒:“我知道,确实是,我妈为了我好,可以装病,用各种各样的手段逼迫我,胁迫我,这可真的是为了我好。”
一听这话,盛夫人有些无地自容,毕竟李涵还在,她作为长辈,可真是一点面子也没有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晚辈,怎么和你妈说话的?”盛董事长一看这架势,自然是给自己的妻子解围。
盛言骁笑了笑,放下手中已经喝完的的酒瓶,又开了一瓶,还没喝上,先开口道:“我上次不是说了,如果必要的话,我不介意和盛家断绝关系,只要不要强迫我完成这段不情不愿的婚姻就行。”
盛言骁说的很决绝,可这样的话,无疑就像是一把把利剑一样狠狠扎着李涵的心。
他这样终日酗酒,宁可放弃盛家的一切,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这越发让李涵觉得痛苦。
“言骁,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听到这话的盛夫人,更是觉得痛苦:“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样说话我们该怎么办,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是我们最亲爱的儿子啊!”
盛言骁一听见这话,只觉得好笑,这所谓的亲人,家人,一直以来都在把他往绝境处逼迫,何时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何时想过他们是最亲的一家人……
盛言骁便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喝着酒,一口一口的,连续不断,那一刻的他,仿佛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环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更没人敢上去直接拿走他的酒瓶,这样的盛言骁,看起来是最可怕的。
李涵在旁边,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和盛言骁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在这种时候看着他的样子,她更是越发觉得害怕。
就那样,几人一直僵持着,谁都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动作。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打破了寂静,进来的是盛董事长的助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包厢里光线很昏暗,盛言骁又喝得有些神智不清,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人进来,更是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直到,一阵好熟悉的气息突然萦绕在身边,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
眯了眯眼,又猛地睁开,然后又眯了眯眼,他才终于看清那人是谁……
靖夏……
竟然是靖夏……
是他朝思暮想的爱人……
盛言骁情绪有些激动,放下酒瓶,连忙想站起身,可喝酒太多了,一时间他没有站稳,他又扶着座椅借力往起站,这一次才勉强站起来。
“靖夏……靖夏……你,你怎么会来?”盛言骁声音都有些颤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抚摸她的胳膊,可最终却是只能讪讪地收回手。
靖夏看着盛言骁这个样子,心里是心疼的,但她再难受,也不能表露出来。
“其实,我很不想看到你这样。”靖夏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可她没有放纵自己的情绪有过多流露。
盛言骁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堕落沉沦,但他控制不住,他好像已经戒不了酒了,但如果靖夏在,他愿意做出改变。
可是,他们好像真的很难在一起了。
面对这个事实,盛言骁从头到尾都不愿意接受。
“今天我过来,是你父母叫我过来劝劝你。”靖夏眼中竟然有些晶莹,但她还是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咱们的事,都过去了,重新开始吧,向前看吧,不要再这样了。”
他这样做,对他自己的身体是伤害,对他的家庭也是伤害,他这副样子,更是会让靖夏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