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周末的午后,我爸穿着拖鞋,翘着二郎腿,半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
看见他脚趾缝里全是黑泥,我顿时觉得心酸不已。
他平时干农活那么辛苦,我还经常气他,太不是东西了。
为了帮他把泥弄干净,我就拿了两根牙签出来,卡在他脚趾缝里,准备把泥掏出来,没想到他一下被我惊醒了。
看见我的举动,他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嘴角略带抽搐的问道。
大儿子,你又想干什么?
我有点尴尬的回答。
别怕啊,千万别怕,我就是想帮你捶捶腿。
说着就,装模作样地往他膝盖上敲了两下,可万万没想到,就这两下触发了老爸的膝跳反射,脚不受控制地踢在了桌子上。
那本来只是卡在脚指甲缝里的牙签,也顺利地钻进了脚指甲里。
我爸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他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似乎想把周围的空气全部吸光,好把我憋死。
见情况不妙,我极其冷静地按住他的脚,无情的把牙签拔了出来,接着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在村里回荡。
那一刻,我觉得他不去参加男高音比赛,真是可惜了。
鲜血噗噗而出,我爸赶紧推出了他那辆八二年的摩托车,准备去诊所处理一下伤口。
在路过一个大上坡的时候,因为摩托车的油不太够,只能推着走。
看着我爸那吃力的样子,我十分自责,觉得应该多多关心一下他,于是我脱口而出。
爸,你没吃饭是吧?
很显然,他吃过饭了,因为他的巴掌依旧那么孔武有力。
挨完打之后,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不过我可是小诸葛,世界上就没有我搞不起来的气氛。
就在老爸骑着车,在路上疾驰的时候,我伸出手在他的咯吱窝狠狠地挠了两下,这招果然立竿见影,老爸当时就笑了起来。
唯一的遗憾就是,翻车摔倒在路边菊酱坑的样子有点狼狈。
估计老爸是气坏了,当场暴走,扛起摩托车就朝我扔了过来,我都摔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一车,然后又一屁股坐进了菊酱坑。
这时候,我也气愤了,明明只是想尽孝道,还要平白无故受此委屈。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当即就抓了一把菊酱,朝我爸脸上扔了过去,老爸见我还敢反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和我在菊酱坑里打了起来,
一个粪海狂蛆,一个屎前巨鳄,爷俩就在大粪坑里的撕吧了起来,战斗是异常惨烈。
过了一会儿,我们村建村以来最为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菊酱人,在路上漫步,路过的人纷纷捂鼻侧目。
晚上,我妈一边洗衣服一边骂我爹。
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孩子玩菊酱,你还是人吗?
骂着骂着,一阵钻心的刺痛涌上来,两条口子出现在了老妈手心。
没错,是我把那两根牙签放进了口袋,准备报复我爹的,结果忘记掏出来了。
那天,我爹解下皮带,把我吊在房梁上了,打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