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公主?”
周围的宫女和奴婢们看到安妮跌跌撞撞的往外走,想拦又不敢拦。 也是难为她们了,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奇葩主子。 作为奴婢,她们该好好伺候主子,主子若是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也该适当的规劝。 如果主子被欺侮,他们更该挡在前面为主子冲锋陷阵。 可问题是,自家主子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 撇开别的不说,单是刘家人对于长公主的慢待,起初也有奴婢不忿,想帮主子立威,结果,还不等刘家人闹腾,自家长公主先帮着人家出气。 奴婢们一心为了长公主,却被长公主惩戒,这种事多了,再忠诚的人也会心寒。 时间久了,长公主的话在公主府都没啥威信了。 不是奴婢不恭敬、不守本分,而是不敢轻信。 哦,今天长公主似乎想立起来,奴婢们纷纷上来帮忙,明天驸马给长公主一个笑脸,长公主扭头就把帮她的奴婢卖了……奴婢们皮肉受疼、甚至是付出了生命,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次数多了,你说人家奴婢还敢不敢出头?! 就连徐太妃赏给长公主的徐嬷嬷,也被长公主一次次的伤透了心,弄到现在,对于长公主的种种荒唐,根本不再多说一个字。 这也是为何刘宏拿着手板追打刘嫮的时候,长公主身边的人不动,反倒让长公主自己冲上前的真正原因。 这次看到“长公主”不顾身体虚弱,还要往外跑,宫女和侍女们也都故意做出一副焦急,却不敢拦阻的模样。 一群人呼啦啦围着她,嘴上不住的呼唤,却没人真的拦阻。 徐嬷嬷也是皱着眉头、叹着气,默默的跟在人群后面。 看到下头人这般“消极怠工”,在极品世界待了上千年的安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运转混沌五行诀,让蜂拥而至的灵气拼命冲刷着这具娇弱的身体。 待会儿还有一场恶战要打,下人们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了,她必须保证自己体力充沛。 挣脱了神魂上的枷锁,安妮只觉得浑身轻松,她也能跟原主的身体融合。 从住院到刘嫮所住的汀兰苑距离不算太远,但步行的话,还是走了一刻钟的时间。 短短一刻钟内,安妮已经恢复了一成的功力,原主这具娇弱的身体,也在洗髓丹和灵力的洗涤下,修复了体内的暗伤和病痛。 以她现在的状态,虽然比不得身强力壮的女汉子,却也跟普通内宅妇人差不多了。 再加上安妮的符箓手段,料理几个同样养尊处优的极品,应该没有问题。 安妮一脚踏入汀兰苑,还没有穿过院子,就听到里面的吵嚷声。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
“这是御赐之物,没有圣上允许,寻常人断不许碰触。”
“爹,我也是你的女儿,你能不那么偏心吗?”
刘嫮起初还能强忍着怒气和委屈,和渣爹他们讲道理。 可这些人,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那种把她当成陌生人的无视,彻底让刘嫮爆发了。 她眼泪滂沱,无比伤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声嘶力竭的喊道:“父亲,你的东西,想怎么给刘婷我都不管,可、可这是外祖母赏给我的,你凭什么把它送给别人。”
“什么别人?婷儿是你的亲妹妹!就知道你是个势利眼,自以为攀上了皇家,连永靖侯府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更是对姐妹不友爱——” 刘宏看向刘嫮的眼光满是嫌弃,仿佛那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仇人! 那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厌恶,如同淬了毒的针,一根根的扎在刘嫮的心上。 刘嫮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父亲的偏心、厌弃,但当她接触到这种伤人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心痛、绝望! 她挡在几口大箱子前,一手用力扶着胸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心底那一阵阵的钝痛。 “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没有刘婷这样下贱的妹妹!”
刘嫮再也忍不住了,什么高贵优雅,什么规矩体统,她统统都不顾了。 她就要痛痛快快的骂上一场,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刘嫮不是好欺负的。 “姐姐,你、你骂我?”
刘婷躲在刘宏身后,看戏看得那叫一个爽。 哼,刘嫮,你出身高贵又如何,你有宫里的贵人撑腰又如何,回到公主府,还不是要被我死死压着? 连你的亲生父亲都不待见你,你的亲娘更是不管你,呵呵,还哭诉委屈? 告诉你吧,就算你在父亲面前哭瞎了眼睛,父亲都不会有丝毫心疼! 刘婷正得意着,却没想到听到刘嫮的痛骂。 下贱? 她、她居然敢骂自己下贱? 刘婷怒了,她可是侯府最风光、最得宠的小姐,连长公主之女都被她比了下去,长公主更是被她们母女玩于鼓掌之中,顺风顺水、风风光光这些年,早就纵得她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爹,爹,我是您的女儿,怎么就下贱了?”
刘婷拉住刘宏的袖子,气得哭红了眼睛。 这次,她倒不是做戏,而是真的生气。 刘宏也怒了,一手颤巍巍的指着刘嫮,“当着我的面儿,你都这般辱骂你的亲妹妹,可想而知,若是背着我,你还不定怎么欺侮婷儿他们。你个没教养、没人伦的东西,我、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刘宏抡起了胳膊,冲着刘嫮的脸颊就抽了过来。 刘嫮骂出“下贱”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外祖母时常教她,让她喜怒不形于色,让她不要被那些极品搅乱了心神,让她不要—— 外祖母的教导还在耳边萦绕,她就被父亲、庶妹气得破了功。 就在她暗自后悔的当儿,就看到刘宏怒不可遏的发脾气,还抬手要打她! 刘嫮惊愕不已,一时竟忘了闪躲,感受到掌风袭来,连鬓边的细发都被吹得乱飞,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静等着剧痛袭来。 啪! 果然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刘嫮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咦,不疼?! 刘嫮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却看到刘宏满眼不可置信的捂着腮帮子,而周围的人也都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术,呆呆傻傻的看着某个方向。 刘嫮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她那柔弱善良美好的母亲,还保持着抽完人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