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暮云仰天大喊一声,整个人都变了样,身体里缓慢散发出滔天的气力,在体内翻涌着,搅动着。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人的欲望,此刻的沈暮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们。
要用最痛苦方式,让他们给母亲陪葬!
沈暮云捡起刚刚雪无痕因为速度太快而遗落的长剑,真好,就用你的剑,了结你的命好了。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沈暮云几乎是用尽了力气一下一下砍在雪无痕身上,剑刃划过之处,血痕寸寸显现,四周都是黏腻的血液触感。
“你才是,去死吧!”沈暮云运气全部力气,正准备刺向雪无痕。
“砰”的一声,一阵白烟席卷而来,模糊中,一个白衣男子翩然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锁链绑住雪无痕和姜梦可,就消失了。
那样的速度可谓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个人的身影,好像似曾相识。
只是,让他们给跑了。
沈暮云咬咬牙,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来日方长啊,今天就算你们有人相救,山水有相逢,总会有一天亲手杀了你。
一阵天旋地转,沈暮云整个人虚脱的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京城郡主府。
正在舔毛的啊清停下了动作,胸口晶莹发亮,那是烈凤的标志。
它苏醒了?好像并不完全苏醒了,不过既然能感受到,那就说明它并没有完全沉睡。
终于,要找到你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沈暮云睁开眼第一时间就是想去看那颗常青藤。
不见了,放眼望去一片灰烬,什么都不剩。
回头看见夜墨尘,他的胸口还插着那把军刀,沈暮云急忙跑过去,探他的鼻息。
还有呼吸,沈暮云小心地动着那把刀,先用银针封住血流,然后一点点拔出来。
她记得,夜墨尘说过,找出蛊虫……那意思就是,只要挖出蛊虫就可以不受到控制?
可是蛊虫会在哪?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沈暮云立刻布置了一下手术环境,消毒上麻药,先用扫描寻找蛊虫位置,才能手术。
经过一系列检查,最终确定了位置,居然在心脏附近!
夜墨尘的一刀已经伤到了它,所以又往血肉深了几分,好在现在正在修养,是手术的好时机。
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沈暮云定位好蛊虫,熟练地化开肌肉,直达病灶。
一只黑色的虫子咬在血肉上,像是一只没有翅膀的黑色蜜蜂,尾部肉乎乎的一股一股蠕动着,吸食着血液。
沈暮云用镊子稳准狠地将蛊虫夹住,又将咬着地那块肉割下来,似乎感受到了离开躯体,黑色的虫子张开口器蠕动着想往更深层咬去。
可惜它也晚了一步,沈暮云差点将它撕成两半,不过转念一想它还有价值,研究一下蛊,于是只将它扔进放了点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瓶口又封死,只留下一点点出气孔。
解决好这只虫子,接下来就是给夜墨尘缝针,将断裂的肌肉和皮肤一点点缝合。
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完成了手术,只是夜墨尘还昏迷着。
沈暮云往远处望了望,这里离峡谷口也不远了,顺着河流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再见到常青藤,沈暮云的心也冷了下来。
距离七日之期还有三天,她还能不能找到常青藤,还能回去呢?
也不知道惊雷他们怎么样了,算了,当务之急是赶紧走出去。
沈暮云半拖半拽地将夜墨尘拉出了峡谷,似乎是回到了那片密林。
四周还散落着血迹和箭矢,应该是围猎那日有人来过这里,那就证明这里还算安全。
或许顺着拖拽地痕迹还能走回去。
京城,郡主府。
云岚依旧在窗边绣着那件婚服,目光柔和而慈祥。
“惊雷,云儿他们还要有多久回来啊?”云岚放下手中的针线问不远处端上食物的惊雷。
其实惊雷被封将后,应该用回本命李长忆,可是大部分人都叫他李将军,熟悉的也都习惯叫他惊雷。
搞得现在全京城的人都以为他叫“李惊雷”,惊雷不是没吐槽过,可是怎么纠正也改不过来,况且这个名字自己也习惯了,索性就让他们这么叫吧。
“沈暮云啊,皇上特别赏识她,所以才留她在围猎场多呆几日,而且她早就玩习惯了,您也不是不知道她那性子,过几天就回来了,她说要给您带好吃的呢。”惊雷手脚麻利地布菜,招呼池晴舞和云岚来吃饭。
本来他有府邸了不应该还留在郡主府,只是如今沈暮云生死未卜,还有许天烁那家伙时刻总想来接触池晴舞,况且云岚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自己留在这。
反正白日里他借着去军营就溜来这里看看他们,晚上再回自己府邸,倒也没人发现。
只是对云澜的谎言,不知道能骗到几时,经历过上次以后,惊雷一直都认为沈暮云是天选之子,一定会回来。
可云岚时间不多了,她能不能赶回来?
“这样啊。”云岚坐在桌前,像是明白了,其实这几日她自己都有感觉,云儿绝对不会是惊雷口中的那样,云岚摸了摸心口处,这里越来越疼了,昨夜已经到了彻夜难眠的地步,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到云儿回来。
就算云儿回不来……云岚侧头看向书桌上整齐的信封,她所有想说的都在这里面了,所有的秘密和爱。
“惊雷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如果我等不到云儿回来……”
“您说什么呢?”惊雷打断她:“沈暮云马上就回来了,您的毒也不是不能解,御倾不还每日都来给您诊脉吗?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多美好的一句话。
云岚也笑了出来,不过她还是打算把话交代完:“如果,我是说如果,请你一定把桌上的信交给云儿好吗?云儿和我说过,她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伙伴就是你了。”
惊雷眼角有些湿润,他仰头望了望天,碧空如洗,多好。
你可一定,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