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着，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有些苦涩。
眼神中早已被自嘲填满。
“顾砚——”
少女轻柔的声音响起，将他渐渐从自己的思路中拉了回来。
少女幽深的双眸中闪过星芒，她嘴角的笑容似耀眼的星光，将他心中的难过一扫而空。
“你后悔吗？”
柔和的声音在少年的耳边围绕，让他有些沉溺。
可是他听清楚时姝刚刚说的话。
“不。”
少年嘴角倏尔噙着一丝笑容，没有难过，没有遗憾。
“那这一切就不算白费。”
少女似乎格外地理解他的处境，那时的他很小，也是真的将蒋祺作为朋友，即使后来的他不明白，但是顾砚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时姝从一开始就安静地听着他说，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冰冷的石凳，因为这一对少年和少女变得不再凄冷，他们身上散发的属于青春的热情是谁也无法磨灭的。
两个人回到家，顾砚的外套上已经沾染了少女的体香，他轻轻地将衣服放在沙发上。
转身往厨房走去。
“顾砚——”
一阵惊恐的声音在呼唤自己，顾砚下意识地转头，看着身后双目瞠大的少女，她此刻神情慌张，双手不自觉地垂在腿边。
“时姝，出什么事情了，有我在别怕——”
少年急促的声音响起，里面满是担忧和关怀。
时姝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得顾砚有些不知所措。
“顾砚，你受伤了。”
女孩清冷的声音响起，不似之前的惊恐，里面夹杂了一丝冷淡。
时姝知道，自己生气了，她生顾砚的气。
顾砚也自然能听出时姝情绪中的不对劲。
“时姝，你听我……”顾砚还没来得及说完，时姝就起身走到了橱柜，有意不打算听完。
顾砚看着少女执拗的模样，可是她关心自己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嘴角的笑容被放大。
“我给你包扎。”
语气依旧平淡，顾砚没有发现少女是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外露。
顾砚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她的话，任她摆布。
时姝从药箱中拿出纱布和酒精，用棉签轻轻地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
棉签缓慢的划过他的肌肤，沙沙痒痒，少女低着头仔细地将他的伤口清理。
时姝温热的鼻息划过少年的肌肤，顺着他的后背缓慢的滑落，那股温热的气息让少年不禁一颤。
时姝感受到了他的颤抖，抬起头看向他。
“是有些疼吗？”
少女又恢复了惊慌的神色，询问着他的想法。
顾砚摇摇头，他可不会把自己刚刚的原因解释给时姝听。
接下来的步骤就这样安静地度过，少年挺直的肩膀如同一道墙一般，宽厚有力。
泛白的肌肤上，有着这样的伤口实在是有些刺眼。
时姝拿起纱布，将他的伤口围住，又仔仔细细地缠绕了几圈，直到看到伤口被纱布盖住，才放心地在他的肩头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和少年强劲有力的身姿格格不入。
顾砚将衣服穿好，肩膀上的蝴蝶结被压了下来，但是在外人看来肩头还是有一个凸起物，异常显眼。
时姝不打算说那么多，她收拾好了这一堆东西，将东西又放回了橱柜里。
顾砚看着她执拗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个姑娘还真的是沉得住气。
“时姝，我带你去个地方。”
少年看着站在橱柜前的少女，大声地说道。
时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顾砚一把拉着手腕走了出去。
“你要开车吗？”
时姝还被他搞得有些呆滞，直接脱口而出。
转瞬换成了少年一怔，脚步瞬间停下楞在了原地。
“你想坐我的车吗？”
过了很久少年回过神来，看着她的脸询问道。
“都可以。”
她也不是非要坐顾砚的车，刚刚只是她脱口而出的话而已。
“那就走吧。”
少年不知为何嗓音变得沙哑，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时姝想起来，顾砚好像从来都不曾在夜里开车，对于他这样的年轻气盛的少年来说，每天晚上的夜生活去哪里不都是需要一辆代步工具的吗？
顾砚拉开车门，脚步缓慢的走上了车。
他的手却开始有些发抖，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拿在手中的钥匙也开始慢慢抖动起来。
“吧嗒——”
一阵清脆的响声响起，将原本寂静的空间打破，时姝看着手在不停颤抖的少年，迅速跑了过去，将他的手紧紧握起。
“顾砚，你没事吧？”
少女惶恐的神色中满是紧张和担忧。
顾砚久久没有回神，只是盯着方向盘一动不动。
时姝的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他，来安抚他。
少年不知多久才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少女，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没事。”
他露出了一副安抚的笑容，可是并没有让时姝安心下来。
时姝并没有马上追问，只是继续呆在他的身边。
“上车吧。”
少年的勉强时姝自然是懂得的，她也没想到顾砚对开车有着这么大的恐惧，可是之前他明明就送过自己，是因为晚上开车？
时姝不由得回想，那他刚刚的一系列话语和举动就合情合理了。
“顾砚，我们打车去吧，我不想坐你的车了。”
时姝语气用着一丝不屑的语气看着这台车，可顾砚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这个女孩看似满不在乎，不曾将所有的事情外漏，但是顾砚却都懂得。
“好。”
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开车是勉强的，他不希望往事重现。
两个人走到了街上，顾砚招了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时姝坐在顾砚的身边，能感受出他还是有些异样，他眼神中透露出的难过和恐慌是不加掩饰的，他似乎沉浸在了巨大的悲痛中。
“顾砚，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时姝不想让他一直这样恍恍惚惚，便开始转移话题。
“那是秘密。”
少年转头看向她，嘴角噙着一丝勉强的笑容，语气看似平淡地回答着。
“你说好的地方就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