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啊，你刚刚是去哪了啊？”
张婶站在门口清理桌子时，看着一个娇弱的身影从别墅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很瘦，虽然是夏天衣服单薄，但是少女瘦弱的影子却格外让人怜惜。
时姝身高将近172，邻居们说起都说时姝像她妈妈了，时姝的妈妈在当时就是身材高挑的大美女。
“张婶。我想买一碗白粥，还有吗？”
时姝没有回答张婶的问题，这在外人看来很不礼貌，但是张婶知道，时姝是最重礼仪的孩子，她不说必定是难以开口。
“还剩两碗，你都拿走吧，不用给钱了。”
张婶待人亲和，时姝有时候不在家就让张婶闲暇时帮忙照料一下，张婶也是看着这个苦命的孩子长大的，看她这样也不由得心疼。
“张婶，要给钱的。”
时姝执拗地看着张婶，她知道张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她已经给张婶添了很多麻烦了。
“姝姝，你这不就和张婶见外了？你把粥拿走张婶高兴还来不及，这样张婶就能早点下班了，行了，快走吧。”
张婶慈祥的笑容看着面前瘦弱的姑娘。
“谢谢张婶。”
时姝还是应下。
“行了，你回家吧，你外婆这几天心情不错，快回去陪陪她吧。”
说完将门口的卷帘门拉下，锁上锁，骑着电动车离开了巷子。
时姝拿着手里的粥大步上了楼。
钥匙将门锁轻轻旋转开，客厅里微弱的灯光闪烁。
时姝进门，外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外婆～”
少女甜美的声音响起，老太太抬头看着时姝，扬起了慈祥和蔼的笑容。
“姝姝回来了。”
时姝将手里的粥放在外婆面前。
“这是？”
“这是楼下张婶给我的，她着急下班就把粥给我了。”
老太太知道老张婆娘是个好的，她哪里是着急下班，不过是想要多关照关照她们祖孙俩。
老太太将粥小口地喝起来。
“姝姝，这次考得怎么样？”
老太太握着她洁白的小手询问。
“外婆，你不用担心，你只要负责长命百岁跟着我享清福就行。”
少女悠扬的声音传遍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明天……”
老太太欲言又止，时姝知道外婆想要说什么。
轻轻地拍了拍外婆满是褶皱的手。
“外婆，我知道，我已经请好假了。”
老太太神色突然恍惚，看着眼前的时姝，像是看到了女儿的小时候，泪水缓缓地滑落眼角。
时姝知道外婆又想起妈妈了，她强忍着自己泪腺，不让自己流泪，如果自己也哭了，那谁来支撑这个家。
时姝将外婆扶回房间，看着外婆的睡容和她眼角的泪痕，时姝紧咬下唇，将被子给外婆盖好，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回到客厅将餐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好，拿着手电筒和白粥离开了家。
仅仅相隔一条街就是别样的景色。
破旧的小区，路灯上的灯泡随着晚风狂魔乱舞。
远处的一小段路连路灯都坏掉了，她只能拿着手电筒，照着前方的路。
穿过马路，时姝不由从心里发出苦笑。
仅隔一路，对面的别墅群就灯火通明，大家狂欢起舞。
她回到了顾砚家，将白粥轻轻地放在餐桌上，她环顾了一下厨房，幸好还有微波炉，等他醒了她就把粥帮他热一下。
谁叫这是她欠他的。
她穿着顾砚的拖鞋，小心翼翼地上楼，打开门，房间里很安静。
可能是因为药物起了作用，顾砚睡得很沉。
少年细弱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不知怎的，他突然眉头紧蹙，双手紧紧地攥紧被子。
“爸爸，爸爸，别走！爸，你回头看看我啊！”
少年大声的喊道，时姝在他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悲凉。
声音悲壮悲凉，她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什么东西紧紧拽着，她似乎也能感受到少年的悲伤。
顾砚此刻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紧紧的蜷缩在床上。
原本的顾砚，满上是刺，只要和他接触的人都会被他刺得满身伤痕，狼狈不堪。
可是没有人会去想，他也只是一个渴望爱的孩子。
时姝轻轻抬手搭在少年的后背，像小时候母亲哄自己一样轻轻地拍着少年，试图给她一些安全感。
这个方法显然是奏效了，原本蜷缩在床的少年慢慢恢复了原本的睡姿。
时姝轻轻地拍着他结实的臂膀。
房间里渐渐地恢复了原本平稳的呼吸声。
时姝又在房间待了一会，看着少年没有再陷入梦魇，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走到鞋柜旁将客厅的灯光关上，巨大的别墅此刻变得一片黑暗，寂寥孤寂感全部涌现。
时姝此刻有些心疼这个少年，自己至少还有外婆的陪伴，可他什么都没有。
连一丝温暖都感受不到。
时姝眼睛看向客厅的窗户，别墅的旁边灯火通明，隐约地还能听到音乐的声音，像是在开party，仅仅一墙之隔生活却相差甚远。
时姝看着窗外，眼睛开始打架，她渐渐陷入梦乡。
————
阳光高照，渐渐照射进客厅的落地窗前，在地板上形成了一道亮圈，像是为少男少女所准备的舞台。
阳光慢慢移动，光芒刺痛的少女的眼，时姝不由得用胳膊遮住了眼睛，缓缓地起身。
阳光照射进来依旧没有给这个清冷的家添几分温暖。
门锁的声音‘咔嗒’响起，时姝转头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少年，神色淡淡，在看到时姝的时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他赤着脚缓慢下楼，又恢复了他慵懒是姿态。
看着他这样，时姝终于放下心来。
“你醒了？”
时姝小声地问道。
少年大步走到时姝身边，环着胳膊神色专注地看着她。
“在这呆了一晚上？”
少年玩味的声音穿刺她的心脏，她不由地越过他。
她在躲他。
“呵——”
少年胸腔传出一声笑意。
时姝走进厨房将粥放进微波炉里，顾砚也走到餐桌旁静静地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少女。
时姝将粥放在他面前。
少年拿着勺子喝了几口，看样子这次的粥比较合他的口味。
“顾砚。”
少年听到时姝的声音轻轻仰头。
“昨天晚上你在梦里叫爸爸，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吗？”
女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原本噙着笑容的少年笑容一滞。
可嘴角的弧度又再次扬起。
眼神中夹杂着时姝从未见过的冷漠和狠厉。
“关你什么事？”
时姝看着他不由一怔。
“没事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