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姝回到房间时已经接近凌晨，窗外的万家灯火此刻也灰暗了。
她把脏了的校服放在洗衣机里，可她并不打算洗，她怕‘轰鸣’般的洗衣机会影响外婆的睡眠。
她把手机充上电，吃饱饭的手机终于开始正常运转。
时姝打开微信，上面的添加申请中赫然蹦出了红色的添加提醒。
“顾砚——”两个字赫然躺在上面。
她点击通过，自此她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此刻的她却异常愧疚。
她点开少年的头像，白色的头像不似少年的性格却又像是在说他对未来的迷茫。
时姝将手机放回床边，闭上眼，一天的疲惫感涌上来，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时姝，数学老师说大课间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好。”
时姝答应过后继续在卷子上计算数字。
“你好，请问时姝在吗？”
门外响起一声温润的声音，班级很安静，时姝坐在第四排也能听得清楚。
她抬起头看向门外，少年身着校服，手里拿着一份数学试卷，眼神中并无任何异样。
“你好，我就是。”
时姝起身走向门外，可班上的女生却开始七嘴八舌。
“这不是年级第二蒋祺吗？”
“是啊，他找时姝干什么？”
几个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两个人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你好，我叫蒋祺，这次的数学竞赛我和你一起参加，可是我有几个问题不太懂，想要来问一下你。”
他说的坦荡不惧任何神色。
时姝不明白，不会的题为什么不问老师，她的能耐还没比老师厉害，可面上还是没有拒绝。
她接过卷子将自己脑海中的几个想法呈现在了他的试卷上，完毕便道别回到教室。
蒋祺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愣神，可他不得不承认少女的数学水平在自己之上，他今天不过是来试探她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厉害，竟比自己还要多想出一个算法。
看来这次数学竞赛自己赢的概率并不大。
时姝回到教室几个女生好奇地跑过来。
“姝姝，他找你干什么啊？”
“问题。”两个字就打消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几个好奇的女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只能回到课桌前继续做卷子。
——
“时姝，这位是3班的蒋祺，这次和你一起参加数学竞赛，有什么不理解的你们可以多多交流。”
“好。”
时姝语气淡淡。
“这次的数学竞赛多重要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关乎到你们两个人的未来。我刚刚看来你们两个人的卷子，做得都很不错，继续保持现在的水准，你们两个绝对没有问题。”
数学老师再次强调，他希望这两个孩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两个孩子是个好苗子。
他又从桌子上把试卷递给两个人。
两个人道谢过后离开了办公室，出了办公室时姝并没有看到上次的情景，她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过顾砚了，时间就这样安静地悄然度过。
“你放学有时间吗，我们两个可以一起讨论一下这张数学试卷。”
走在她身后的蒋祺开口道。
“对不起，我放学后还有兼职需要做。”
时姝直接拒绝道。
可他没发现楼下九班的窗口，一个眼神正在注视着她，他随意地依靠在窗台上，几缕碎发随意地搭在他俊朗的眉骨上，看似慵懒随意，微风轻轻地吹动他的碎发，阳光毫不掩饰的打在他的脸上，让他阴郁的脸暖了几分。
边珏站在一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不是吧砚哥，这不是‘小家碧玉？’他身边的好像是第二名的那个叫蒋祺的吧？”
顾砚不说话，嘴角带上了一抹玩味。
几个少年听到边钰的声音也探过头。
“咦——阿珏这不是你前几天提过的妞？都和别的男生站在一起了，你不会还没搞到手吧？”
几个男生像是发现了真相，不禁笑了起来。
边珏直接一脚踹在了他腿上。
“滚一边去，我不要命了？”
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顾砚。
众人皆是一愣，转瞬便像是大喇叭似，嗓门大的吓人，全都跑到顾砚面前询问情况。
顾砚慢慢回过神，少女没了踪影，他慵懒地伸了伸胳膊，挑眉看了眼边珏。
“我说是我的了？”
边珏可是和顾砚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顾砚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顾砚嘴上虽然说着不喜欢，可是边珏知道他是感兴趣的。
不然他可不会在街边帮她捡卷子，那个卷子对顾砚来说不过是废纸一张，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边珏笑着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看向他：既然这样兄弟就不客气喽。"
顾砚不说话，可眼神里的意味边珏却是明白的。
顾砚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的纱布早就被他拆掉了，可红色痕迹的已经却还在。
“呵——”
顾砚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发出一声冷笑。
——
今天刚好是月底，发工资的一天，下班时她紧攥着手里的钱，她从来不允许老板直接把钱打到她的卡里，只有她真实的摸到钱她才觉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看着手里的这笔钱，时姝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分配了。
明天刚好是周六自己没事可以去将钱还给张医生。
外婆治病的钱是张医生借给她的，所以每月只要一发工资时姝就会跑去医院还给张医生。
时姝买好晚饭，坐上公交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顾砚此刻正坐在便利店里，和之前几次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只有一个人。
他无聊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可转瞬想到少女的提醒，又把烟塞了回去。
大步离开了便利店，开着车往老楼区的方向开去。
车停在楼下，他又把烟拿出来点燃，烟圈缓缓吐出，他的眼前变得一片朦胧。
手机震动打扰了他的思绪，看着屏幕上的字他的内心更加烦躁。
“有事——”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渗满了冰碴，听不出任何情绪。
“阿砚，妈妈明天要去医院，你来医院找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