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山闻言略显惊诧地看了她一眼。
这小丫头，平常看着没心没肺的，谁知脑子竟然如此灵光，倒真让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天帝之所以会放任他插手沈晚宁跟楚衍知在人间的命数，为的，就是让玉衡战神名正言顺的回到天界。
到时候，天帝会尘封他的一切过往记忆，让楚衍知继续做那个不贪生怕死，骁勇善战的天界战神。
至于沈晚宁……
先不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渡劫结束，就算是结束了，回到天界，天帝也会将她派遣到一个不得意的上仙身边，做个洒扫小仙。
到时候，她距天界不说一万里也得八千里远，玉衡战神又不记得她，她又没有灵力，无法反抗。
沈晚宁抬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上仙为何不召回楚衍知的记忆，让他自己选择他是做人间的宗师，永堕轮回转世，还是历劫飞仙，回到天界去做他的战神。”
姜如山闻言顿时语塞。
半晌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真像沈晚宁说的这么简单的话，他就不用白费这么多力气了。
召回楚衍知的记忆是小事，但如若让他自己选择，在得知了前因后果后他不去把天界屠了就是好事，当初得知天帝做的那些事后，战神气急，只身步入忘川河大闹鬼界，他凭一己之力不顾死活的将鬼界翻了个个就为了让其交出圣女的亡灵。
但奈何圣女亡灵已然直通黄泉转世，楚衍知这才以自己的真身追去了黄泉。
天界才算是逃过一劫。
现在要是重新召回他的记忆，后果不堪设想啊。
姜如山道：“玉衡战神踏入黄泉后，先前被他镇压的上古凶兽都逃之夭夭重新回到了人间，你可知，这会让多少凡人跟着遭殃啊？”
沈晚宁闻言丝毫不为之所动，她挑眉道：“你们天界连一群凶兽都无法降服，还自称什么上仙？”
姜如山摇了摇头，笑道：“你有所不知，当初天帝用晧净石造出了玉衡战神的真身，他的心本是一颗冰冷的神石，为的就是让他无所畏忌地守着天界，可谁知，玉衡战神儿时调皮，偷吃了摇光上仙三个千年冰玉果。”
“千年冰玉果一千年才结一颗，玉衡战神食用后，不仅灵力大增，还因此生出了七情六欲。”
再度回想起这些，姜如山忍不住垂眸笑了起来：“晧净石只有一颗，所以战神也只会有一个，他神力无边，本就是出自天帝之手，他的职责就是守护天界，不被魔族侵袭，如今无数上古凶兽逃出，魔族振兴，随时都会卷土重来，天界每位上仙都各司其职，届时，倘若魔族真的攻上天界，人间必然会大乱啊。”
沈晚宁闻言神色沉了下去。
姜如山沉声道：“战神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降生的，更不是为了同你相爱而降生的，他为的，是天界，是世间万万凡人，这其中深意，还望圣女深虑。”
沈晚宁垂下眼睫，神色冷淡：“师尊今生不是什么战神，他是楚衍知，是月港长老，是天下第一宗师，他就是为自己而降生的。”
姜如山再次语塞，谁成想沈晚宁竟是这般油盐不进之人。
他有些无奈道：“你再想想吧。”
话落，他站起身就要离开，谁知还没走上一步，就被沈晚宁给叫住了。
“等等！”
姜如山眼神一亮，扭头道：“你改变主意了？”
沈晚宁冷哼一声：“改变个屁，你走我不拦着你，你得先把我整回去啊！”
姜如山原本喜形于色的表情顿时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挥了挥手，将沈晚宁送了回去。
他望着那常年不败的白莲征仲地站在亭中，沉思良久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愁闷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转身前往天界找天帝商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