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宁闻言松了一口气，沉默着没有接话。
“只不过……”姜如山眯了眯眼，对着楚衍知道：“玉衡长老进不去。”
楚衍知蹙眉，沉声道：“没有其余办法了吗？”
如果他无法步入黄泉之地，他是绝不会让沈晚宁一人前往的。
姜如山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笑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有些冒险。”
沈晚宁三分酒意上头，闻言后脸都青了，咬牙道：“有屁快放，啰里啰嗦的！”
楚衍知瞪了她一眼，怒道：“女孩子家家的，注意言辞。”
姜如山摆了摆手，道：“荀济的魔识虽然被你灵核吸收，但他的魂识却借机躲进了鬼界之中。”
楚衍知闻言沉声道：“怪不得当时仙门之中诸位长老合力设下结界都没有探寻到半分魔帝的魔气，原来是躲到了鬼界之中。”
姜如山点了点头，道：“你要想活着踏入黄泉，需寻得荀济逃走的这一魂识，说服他，身为魔帝，他可以保你出入黄泉。”
“那要是他不同意呢？”沈晚宁沉声道：“那该怎么办？”
姜如山摊了摊手，忍不住笑道：“所以我才说很冒险嘛。”
沈晚宁：“……”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寒水闻言出声道：“荀济逃走的那一魔识没有荀济本身的记忆，除去有些小孩子气以外，应该不难说服。”
提起荀济，沈晚宁忽然想起了当时在幻境之中的雪地上一丝不挂的楚衍知，想到这里，她的脸忍不住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你脸怎么那么红？”寒水瞥了她一眼，疑声道。
沈晚宁闻言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朝着楚衍知看了一眼，当发现楚衍知也在看她的时候，她故作自然地咳了两声，而后淡声道：“你们不觉得有点热吗？”
“热？”寒水道：“外面飘着大雪，屋内又没有点火炉，你竟觉得有些热？”
就在这时，楚衍知忽然抬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沈晚宁震惊之余，便听到楚衍知淡淡地说道：“有些烫，应该是方才在梅园之中淋了雪的缘故。”
姜如山抬手给沈晚宁斟满了酒，连声道：“来来来，什么烫不烫的，喝两杯酒祛祛寒什么病都好了！”
沈晚宁酒量其实并不差。
只不过，方才在落梅殿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此时又跟姜如山喝了两坛，到最后，竟然有些意识模糊了
沈晚宁眯了眯眼，半醒半醉地望着楚衍知，嘟囔道：“师尊……”
楚衍知向来喝不醉，他闻言面无表情地看了沈晚宁一眼，淡声道：“嗯，我在。”
“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沈晚宁竟蓦然勾唇笑了起来：“楚衍知……”
楚衍知呼吸一顿，眉头紧皱：“……你叫我什么？
寒水坐在一旁，不禁为沈晚宁偷摸地抹两把冷汗，希望她明天酒醒后不会后悔到想杀了自己。
不等楚衍知反应过来，沈晚宁突然猛地一下趴在了桌子上，楚衍知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把手杵到菜盘中。
她低垂这眼帘，说：“抱歉，是我逾矩。”
楚衍知叹了口气，道：“嗯。”
“楚衍知……”沈晚宁不知死活地又唤了一声，而后道：“这段时间，我常常梦到你。”
“是吗？”楚衍知应声道，听不出其中暗藏的情绪。
姜如山跟寒水对视一眼，抱着酒坛偷摸溜出了房中。
察觉到他们离开，楚衍知闭了闭双眼，缓了缓自己动荡不安的心跳，而后问道：“你梦到我什么了？”
沈晚宁沉默了片刻后，出声道：“梦到……”
“梦到我修习魔道后，你将离魂钉从血肉中取出，交于孟子笙，让她把我给杀了。”
楚衍知：“……”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晚宁抬眼看他，凝声道：“如果我真的修习魔道，你会怎么做？”
楚衍知沉默着没有回答。
因为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
就算沈晚宁修习魔道，他大概会……用尽毕生所学，助她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