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长老听见声响连忙冲了进来，当看到破碎一地的琉璃净盏时，脸色煞白。
“玉衡长老，你这徒弟怎能将琉璃净盏给打碎了呢！”
见楚衍知沉默不语，沈晚宁心中不免凄凉，顿时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她擦了擦嘴角斑驳的血迹，抬起头，没有解释，只是说：“那不是我打碎的。”
宋卿书见状连忙站了出来，给沈晚宁求情。
“师尊，方才师妹就跟在我身后，我没察觉到师妹的仙器有任何异样，这件事肯定有蹊跷。”
孟子笙也跟着求情：“是啊师尊，晚宁只是因为没控制好仙器，不是故意的。”
楚衍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落在了她有些颤抖的手上，有些不耐道：“不用说了，这件事跟晚宁没关系。”
沈晚宁跟孟子笙闻言皆是一愣。
孟子笙不死心：“可是……”
楚衍知直接打断她，道：“那碎片上没有任何灵力的气息。”
没有灵力的气息，便代表那仙器不是被灵力击碎的。
沈晚宁看向孟子笙，一字一句：“当时殿上只有我跟师姐两个人，没有灵力，有没有可能击碎琉璃净盏之人用的是禁术。”
今朝重生，因为她提前醒悟，躲过了孟子笙的算计，很多事都提前了。
没想到孟子笙如此沉不住气，竟然会在凝华殿内用禁术。
凝华殿位于月港山巅，常年结界森严，根本不可能出现妖魔，所以击碎仙器的人，必然会在她们二人当中。
沈晚宁平常顽劣调皮，在众长老乃至楚衍知的眼中都是个闯祸精，出了这种事，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会是她。
孟子笙算计好了一切，唯独算错了一点。
雯华长老闻言道：“禁术？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弟子修习禁术可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宋卿书温声道：“晚宁，师兄相信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但你千万不要妄加揣测。”
沈晚宁不说话了，只是眼眶微红，心头忽悠悠地飘起了一丝酸涩。
楚衍知见状，出面道：“有没有弟子修习禁术，一试便知。”
沈晚宁一愣：“师尊……”
楚衍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骤然显得有些锋利，孟子山毫无防备的被这锋利的目光一扫，下意识地将手往后藏了藏。
雯华长老撇了撇嘴，道：“玉衡长老，这两位可都是你的徒弟，你不会偏袒吧？”
楚衍知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虽说雯华长老比楚衍知大二十几岁，但被他这么一瞪，他心中竟突生几分惊恐。
“雯华长老信不过我，大可以亲自来试。”
雯华长老似乎是察觉到楚衍知的不快，尴尬地轻咳一声，没有接话。
楚衍知环顾四周，神色极冷，薄唇轻启：“修习禁术的弟子会限制体内灵力，是否修习，跟我过几招便知。”
过几招？
沈晚宁被刚才那股强大的灵力所伤，别说过几招了，一招都扛不住，要不她直接背了这个黑锅算了。
孟子笙身形一凛，道：“弟子愿意证明自己清白。”
沈晚宁沉默着，没有接话。
她的沉默落在那几位长老以及众弟子的眼中，自然而然的成了心虚。
沈晚宁扶着石柱缓缓站起，道：“弟子也愿证明自己清白。”
宋卿书皱了皱眉，忍不住出声道：“师尊，晚宁刚才被那灵气所伤，还请师尊手下留情。”
楚衍知闻言脸上瞬间笼上了一层阴霾，他脸色沉了沉，说：“我心中自然有数。”
嘴上说着心中有数，结果不出一招，便把沈晚宁打到吐血。
孟子笙比沈晚宁强，强行撑到了第三招。
她脸色苍白，喉间涌出了血腥的味道，但见沈晚宁一招都没撑下来，她很是高兴。
结果很是分明，但令众人感到意外的是。
楚衍知的眼神却是落在了孟子笙的身上：“子笙，你体内的灵力为何施展不出来？”
孟子笙蓦地睁大了眼睛。
她苍白的脸色瞬间乌青，垂着眼帘不敢去看楚衍知。
“我……”
沈晚宁没有按捺住，低着头，勾了勾嘴角。
她本以为经过这次便能揭穿孟子笙的真面目，谁知孟子笙这孙子竟然还留了后手。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楚衍知，抿了抿嘴唇，故意装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前日，我下山历练的时候为救一名选在山崖上的孩童，受了伤。”
楚衍知冷声道：“谁让你下山历练的？”
孟子笙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楚衍知面前，低着头：“过几个月便是仙试了，我灵力太弱，便想着下山历练一番，锻炼锻炼自己，谁知……”
沈晚宁被宋卿书扶着，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楚衍知道：“不经仙主师尊同意私自下山，罚你抄写仙规百遍，禁足一月，打扫文渊阁一月。”
孟子笙闻言连忙点了点头：“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自始至终，沈晚宁都立在凝华殿前，极其冷静地看着楚衍知。
尽管他没有挑明打碎琉璃净盏的人就是沈晚宁，但当众选择相信孟子笙，和直接指认就是她打碎了琉璃净盏也没什么区别。
“此事还请玉衡长老亲自禀告仙主，莫要等他人告知，到时候添油加醋，就百口莫辩了”
扶闲长老站出来，开口提醒道。
楚衍知点了点头，带领沈晚宁他们三人离开了凝华殿。
宋卿书跟孟子笙离开后，楚衍知看向沈晚宁，道：“你随我来。”
沈晚宁神色凝重地开口，语气有些冷：“师尊……我没有打碎琉璃净盏。”
楚衍知叹了一口气：“我说是你了吗？”
沈晚宁直接道：“当时殿内只有我跟师姐二人，你已经相信不是师姐了，不就代表您觉得是我吗？”
楚衍知顿了顿，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你为何会猜测击碎琉璃净盏之人所用禁术？。”
为什么会猜测？当然是因为上一世吃过亏。
沉默片刻，沈晚宁道：“之前在兰溪的时候我阿爹告知过我。”
见楚衍知不语，沈晚宁又道：“既然您相信不是我做的，为何还要带我去见仙主？”
楚衍知侧了侧头，道：“我何时说过要带你见仙主了？”
沈晚宁指了指前方落梅殿的位置，道：“我们不是要去落梅殿吗？”
楚衍知的脚步僵了僵，有些无奈，又像是有些生气，“沈晚宁……”
他说：“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