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当年那一年,商文清又陷入回忆之中:“那晚我在客栈等她,我担心被人发现,和她说了我在哪间房,便没有点灯,虽没有灯,但借着月光我能认出是她的衣服,是她常用的香料,不是她,还会有谁知道我在那间房,又有哪个女人能会在那一晚去,还和我共度一晚?”
那一晚是商文清最美好最感动的一晚,即使那一晚过后他失去了她,他也没后悔那么做。
顾南箫紧接着便道:“仅凭衣服和香味你就能断定那是我娘,可我娘却说她那一晚虽是准备去了但被抓回去了,可见,那晚去客栈的不是我娘,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不可能,不是她是谁,没有人知道我在那里!”商文清坚决认为那个人是沈氏。
这时,沈氏走了过来:“有,有人知道,我当时的丫环翠儿知道,是我告诉她的。”
顾南箫心一喜,赶紧扶着沈氏:“娘,那翠儿现在在哪?”
“我被爹关起来后就没见过翠儿,当时我一直以为翠儿也被爹关起来了,直到我嫁入顾家那天也没见到翠儿,临上轿时我问母亲,母亲说翠儿因帮我逃家被爹赶出沈家了,我就没再问起。”
沈氏回想着当年,把那天的情景说了一遍。
听完,商文清不能接受:“不可能,翠儿我认识,那晚的人不是翠儿,这不可能!”
顾南箫却道:“是不是翠儿,这事找到翠儿一问便知。”
“啪啪啪!”
突然,顾正元拍着手走过来:“南箫啊南箫,你和你娘真会演戏,那翠儿二十年就失踪了上哪找人问去,沈家老爷和老夫人也去世了,还能问谁?”
顾南箫转过身冷脸一笑:“外祖父外祖母不在了,还有舅舅在,这事虽很隐秘,但舅舅还是应该知道的。”
可沈氏却摇了头:“你舅舅不知道,当年我想逃婚,只有父亲和母亲知道,那晚抓我回来的人只有父亲母亲和当年的老管家,如今他们已然不在,老管家也去世了。”
“那就是说没人知道了,那还怎么问?南箫啊,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带着你娘离开顾家,交出掌家人信物,我们就当白给你吃了二十年的饭。我们云儿才是顾家真正的根苗。”
顾正元迫不及待的要赶人,让他的儿子上位。
说着,又走到老夫人身边:“娘,您都听到了,他们根本就是在狡辩,开脱,我看大哥对这个女儿还是有情的,看在大哥的份上,免了他们的那顿打,赶出去吧,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顾家可没脸见人了。”
老夫人表情犹豫挣扎,看着这些人,她在挣扎要不要做决定。
顾南箫却又是一笑:“祖母,你可想好了,你是听信商文清的一面之词毁了顾家声誉,还是相信当年爷爷的眼光。”
她知道只有搬出这两样一赌,才能让老夫人收回成命。
现在,傅景铄已然快要恢复皇子身份,她也不怕没了掌家人的位置,但她不能被冤枉。
终于,老夫人选择了后者:“好,给你三天时间,拿出充分证据,证明那晚去客栈的人不是你母亲,我就相信她是清白的,她仍是我顾家好儿媳。”
顾南箫迎上老夫人的目光:“好。”
老夫人愤气冲冲的离开了院子,顾正元等人跟着离开,走出门时,看了顾南箫一眼,三天,他就不信三天能有回天之力。
人终于都走了,顾南箫也没有多留,她安抚了沈几句话又和顾正洪说了几句话,很快也走了。
这种时候,需要他们两个人彼此面对彼此。
顾南箫亲自把商文清送到偏院客房,又问了当年的一些情况。
从商文清的反应来看,他说的都属实,他的确和沈氏两情相悦。
走到客房门口时,顾南箫又问:“你是如何知道你有一个女儿?换句话说,你是怎么找到顾家来的?”
二十年前都不知道有女儿,为何二十年后找来了?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商文清直接回道:“那晚后我离开了京城,这二十年一直在外教书,去年回了京城在一家书院教书,前段时间有个人突然告诉问我有没有成家有没有儿女,说……你有可能是我的女儿,我才找到这里,起先不敢认,便在你家后门处徘徊了几天。”
“那和你说这话的人是谁?”这是关键所在。
商文清却摇头:“我不认识,就是书院的一个学生,我也问他是如何知道,他说听说的。”
顾南箫皱眉:“看来找到那个人就知道答案了,还得找到翠儿,明日、你便离开吧,我会给你答案。”
她按礼数福了一福身子,带着疑问离开了偏院。
顾南箫走后,商永清并没有回房睡,而是在院子里站着,使劲的回想当年的那天晚上。
那晚的人不是沈林柔?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相信。
“你信她的话?能与你共度一晚的女人你还能认错?”突然,顾正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商文清转过身:“那晚没有灯,我的确没看清她的脸,但我对表妹岂能认错。可……表妹说她没来……表妹从来没有撒过谎……”
“没有撒过谎不代表这次不会撒谎。”
顾正元反驳他一句:“你好好想清楚,你对你表妹还有情吗?难道你忘了她?”
“我没有!我对表妹的心一直都在。”商文清喃喃自语。
“那就是了,这是你唯一一次能和你的表妹在一起的机会,你们一家三口唯一的机会,你愿意就这么错过?”顾正元靠近他跟前。
商文清一愣:“话是如此,可我商文清并不是耍赖之人,若她是我的女儿,我定是要带她走,若她不是,我也不会害林柔!”
顾正元拧着眉,冷声放沉:“你既然还爱着沈林柔,是个男人就带她走,她不承认那是因为她害怕,你可想好了,错过这次再无机会了。”
说完拍了一把他的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走了。
顾长云在外面跟了过去:“爹,他能靠得住吗?”
顾正元脸色一紧:“现在,我们只有让他坚信那晚的人就是沈林柔,顾南箫她就翻不了身。”
“好,那我去准备,我们一定要在顾南箫之前找到那个翠儿,这次就算是凭空,我也要让他坐实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