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山里的苏如姝“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谁给惦记上了,她摸摸鼻尖,看着长势喜人的桃树,心下就有了主意。
大家都知道秋天摘了桃子去换钱,但是苏如姝作为大厨界的泰斗,这桃花里更蕴含着吃货界的大学问。
她记得自己当年初次参加国外厨艺大赛时,考官们给出的第一道题便是以花入菜。
那个季节正是桃花盛开满街头的日子,举办方故意不给提供比赛食材,要求她临场发挥,就地取材。
于是苏如姝命小徒弟们连夜给她薅秃了一条某国大街的桃花,次日比赛直接给那帮外国佬来了个视觉与味蕾的顶级盛宴——桃花宴。
桃花宴由三道菜组成,分别为:桃花酥、桃花糕与桃花羹。
前两道点心入口甜而不腻,满嘴清香,最后再配上一碗香醇浓郁的桃花羹汤,简直洗涤了食客一身疲惫,让人仿佛醉心在桃源深处,回味无穷。
也就是借着这次桃花宴,苏如姝一举成名,首席大厨的身份在国外厨艺界自此不可撼动。
如今苏如姝再看这漫山桃树,简直就像看自己的摇钱树一样,这次对她来说是个契机,是一个能让她带云香斋一跃成名的契机。
与其说她是为了桃花村的乡亲们,倒不如说她也是为了自己,因为从此以后,她就要踏上成为富婆的致富路了。
苏如姝顺手捻起地上一瓣桃花,可能由于前两日山里下了大雨的缘故,花叶上还沾着片片水珠,苏如姝想先摘些回家,等晾晒干净了再进入桃花宴的初试阶段。
做菜这件事最是急不得,反正她也有百分百的信心。
苏如姝瞧见远处一棵长势不错的桃树,凑进了看,桃花朵朵饱满,她抻着上身准备先摘上几朵。
不成想坡高地滑,整个人都要稳不住身子了。
危急时刻,远方赶来的宋听澜及时赶到,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尼玛!!什么猪队友啊。
不过宋听澜还算够点意思,滚下山坡的那一刻,他就把自己紧紧裹在他的臂弯里,苏如姝左右也就胳膊肘擦破了点小皮,但是宋听澜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一袭白衣滚满了脏泥土,俊逸帅脸上也让擦破了点皮。
苏如姝把英勇负伤的宋听澜扶到旁边大石头旁安置下来,他扭到脚踝这里早已青紫一片。
苏如姝真的是又气又想笑,轻轻给他褪下靴子,试图扭一扭给他活血。
她小手摸索着宋听澜的骨踝关节,毕竟从大斜坡上扭伤一下确实不是闹着玩的。
某女忍不住吐槽道:“宋听澜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我感觉你像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能形容你的蠢了,抬脚!”
“我想拉你一把的,但是刚下过雨的地太滑了。”
宋听澜不气不恼,乖巧地像一只小鹌鹑,憨憨的眨巴着大眼睛继续等着苏如姝的下一步的指示动作。
“嘎嘣……”
苏如姝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算是给宋听澜接了个骨。
宋听澜按在苏如姝肩膀的手收了收紧,苏如姝能看到他脸上有冷汗渗出,他垂下脑袋,好巧不巧与刚抬起头的苏如姝抵头相碰。
两头相碰,四目相对,是谁先扰乱了对方心底的兵荒马乱……
苏如姝呆住,局促地避开宋听澜突然放大的俊脸。
俩人几乎是同时向后弹开,给对方空出了一大截的距离。
“咳。”宋听澜抿唇。
苏如姝则别扭的捂脸呆到一旁,双手拍拍此刻红的像猴屁股似的脸,小声嘀咕道:“以后可不能乱扭了,这怎么伤的是宋听澜的脚,自己的脸还烧起来了,心脏也有点不大听使唤。”
宋听澜听着苏如姝的碎碎念,心下愣了一刻,明亮的眸子里藏不着痕迹地透出愉悦的光芒。
等苏如姝慢慢扶他起来,宋听澜瞬间眼前一亮,发现被苏如姝小手捏过的地方,痛意确实舒缓了很多。
“你……还会治跌打扭伤?”
“噢你说这个呀,我以前健身老是扭伤筋骨,后来专门找私教学了一手。”
“私教?”
苏如姝意识到宋听澜听不懂现代语言,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他就是私人的教练,传授给你运动知识的。”
“那就跟私塾一样了,他怎么没有职业道德,在我面前抢人?”
苏如姝噗嗤一笑,“你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柔弱小书生,能抢得过人家吗,一看就不行。”
宋听澜缄默,眼角微挑,“来试试,看我行不行。”
苏如姝望向神色不明的宋听澜,怎么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味儿呢?
由于宋听澜的脚伤有些棘手,俩人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眼看黑影快落下来时苏如姝才搀扶着宋听澜堪堪回了家。
宋母看着儿子一瘸一拐,来不及擦手,就一脸着急的地从厨房里快走出来。
“澜儿你这是怎么了?”
宋听澜会心一笑,“娘我没事,今日陪苏姑娘下山的时候,不小心崴脚跌下山坡了,是她一路把我扶回来的。”
魏玉梅从苏如姝手中接过宋听澜,报以感谢,“谢谢你啊苏姑娘。”
她这几日时不时地就听她儿子提起这家姑娘,不过在她眼里,这位苏姑娘的种种行为都太过于惊世骇俗了,总归不像是个姑娘家该做的事。
“宋姨,这是应该的,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等过几日我再来看宋听澜。”
苏如姝将宋听澜交由宋母照顾后,自己就想告辞了,其实不是苏如姝不想再跟魏玉梅接触下去,只是魏玉梅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审视打量的眼神,让她很不喜欢。
看着苏如姝远去,宋听澜被魏玉梅扶着进屋上了药。
等宋听澜把身上的脏衣服褪下来,魏玉梅看着衣服上划拉出的大口子,不免叹息一番:“这衣服怕是修不好了,这么好的料子真是糟践了,这可是你父亲专门托人……”
宋听澜眼神微微一沉,没等宋母继续说下去,就开口道:“母亲,再精细华美的衣服被划道口子便不复以前模样,人亦如此,这么多年了,我想母亲也该看透了。澜儿从小便不知何人为父,以后也不打算知道,还望母亲今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了。”
话毕,宋听澜撑着身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