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女子丙也来插话,“对啊!据说靖王殿下今晚也会来,这不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
“可是,他才刚休了妻,恐怕无心男女之情吧……”
“呸!你是不知道他原来的王妃有多邋遢!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我要是男的,看见她就心烦,我不休她休谁?!”
有人跟着附和,“她哪能跟我们相提并论?她从小被散养,气质还不如我的贴身奴婢!咱们今晚好好表现,嫁入皇室各凭本事咯!”
“但是,她不就是唐府的大小姐吗?要是她还对靖王殿下痴心不死,待会儿妨碍我们怎么办?”
唐诗雨听到这,忽地笑了,上前插话,“各位小姐安心,你们所说的人,今晚不敢前来赴宴。”
文德郡主赵月琪嗤笑道,“我要是她,被夫君休了早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见人,哪还好意思来这里丢人现眼?”
席间忽地哄堂大笑,个个都把最难听的词汇加在唐锦瑟头上。
宴席开始后,那些贵女们心思根本不在歌舞表演上,反倒一个个够着头瞧沈屹坤,巴不得能换来一次对视的机会。
寿宴进行到一半时,忽地有名唐府家丁冲进来,舞曲被打断,琴声也戛然而止。
唐诗雨作为唐家的一份子,自然要维持秩序,故而对着下人不满道,“放肆!你有几个胆子?竟敢打断老夫人的寿宴!”
家丁跪在地上,颤抖道,“禀、禀告小姐,大、大、大小姐她回来了!”
这话一出,席间先是鸦雀无声,随即一阵哗然。
有人取笑唐锦瑟上门自取其辱,有人心里一怔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她。
席间上首有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激动道,“快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院外就响起唐锦瑟洪亮的声音,“孙儿祝祖母福寿绵长不止百岁,身体康健更胜劲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席间的人一个个探头观望,巴不得看看这丢人现眼的丑女人长什么样。
却不料,下一刻出现的女人让众人呼吸一滞,甚至有人揉了揉眼几番确认这是不是幻觉。
放眼望去,红黑相间的衣裙显得女子身段窈窕,乌黑秀发被烧蓝流苏挽起,露出白皙诱人的脖颈。
女子媚眼如丝,朱唇含笑,举手投足间风情毕露,撩人心怀。
和在场那些打扮得如小白兔的大家闺秀相比,她好似深林中百年难见的狐狸,翩若惊鸿,却不染风尘。
只此一眼,足够惊艳。
甚至有人心生感叹,京城有这么一号绝色美人?
人们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也没觉得有丝毫压力,倒是大大方方走到席中。
“唐锦瑟?”还是唐诗雨第一个回过神来,质疑的声音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那些人立刻交头接耳,“怎么可能?这是唐锦瑟?不是说她粗鄙丑陋形态如老妇?”
“看见她刚刚那个眼神了吗?和之前胆小如鼠、避着咱们的眼神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怎么觉着,她像是换了一个人?那种霸气不容侵犯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
……
席间哗然,所有的焦点都在她身上。
面对那些人的议论,唐锦瑟只是不屑一笑,这种场面,现实里她经历得太多了。
这一抹不屑的笑容,让在座的男子都为之一震,她像是一匹不羁的野马,不受任何束缚,那些家养的小白兔如何与之相提并论?
唐锦瑟淡淡道,“怎么?一日不见,妹妹认不出我来了?”
她的声音不怒而威,自带气场,歪头看向唐诗雨时,让唐诗雨莫名心里一慌,瞬间没了底气。
怎么可能?眼前如此惊艳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唐锦瑟?
唐锦瑟明明是那个不会打扮,全身土味的丑女啊!
唐锦瑟缓缓回过头,就是这一瞬间,她瞥见席间的沈屹坤,他的眼神也不偏不倚停在她身上。
他的眉头微皱,似是有千言万语要问她,并且,那双眸子用望眼欲穿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跟平时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就算上次在春水馆见到的她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但也不及此次的十分之一。
再看席间那些公子哥垂涎三尺的眼神,沈屹坤的心头忽地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烧起,甚至忽然冒出个念头,想命人挖掉那些男人不安分的眼睛。
唐锦瑟才不管沈屹坤,一眼扫过上首,瞧见头发花白的老人旁边坐着一男一女。
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神色皆是诧异,并且都做出一脸不欢迎的姿态。
而那个一脸圆润,体型富态的女人眼中还含着恨意,藏都藏不住。
想也不用想,这就是原主的生父唐蒙和继母白氏了。
唐锦瑟偏偏不理会他们,朝着唐府老夫人笑道,“孙儿此次给祖母寻来了安神香做寿礼,贺礼虽不值几个钱,但是代表的是孙儿的一番心意。”
说罢,她朝旁边伸出如雪皓腕,慕玺将那一盒香液放入她手里,再由她交给唐府的嬷嬷。
有人小声议论,“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竟如此貌若潘安!不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有些登对吗?!”
这声音一出,慕玺眼底的笑意和得意深了几分。
一看沈屹坤,那厮竟然是深吸了一口气。
气得以喝酒做掩饰,登对个屁!
看见寿礼被呈上去,唐诗雨旁边的丫鬟云绕冷笑道,“大小姐,今日好歹也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吧?你就送个普通的安神香?
我家二小姐可是几个月前就到处寻找顶级的红珊瑚了,特意赶在今日当做寿礼献给老夫人,只为博她老人家一笑,足以见二小姐的孝心!”
席间忽然有人捂嘴笑,穿着打扮再惊艳有什么用,出手还不是这么寒酸?
旁边的文德郡主听了,也跟着讥讽,“唐锦瑟,你这安神香该不会是临时从哪个不知名的小店买的吧?也好意思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