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都得用银针判断,她根本不相信人类的眼睛能一眼辨别出来,更何况江锦婳中的毒是香毒!
慕玺愣了一下,“很明显啊,当时她的伤口发黑!”
“你胡说!当时她的伤口还没发黑呢!是我给她处理了之后毒性扩散才变黑的!”
别想糊弄她,她精着呢!
慕玺见糊弄不过去,只好摆出摊牌的模样,“见多识广啊,我可是商人,云游各地的时候总能见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唐锦瑟半信半疑,“那你,去过玉国吗?”
慕玺点点头。
“你坐这里别动,我去拿个东西给你看看。”
说罢,她就跑出屋子去找刘妈,“刘妈,上次你拿给我看的写着“滚”字的那种纸呢?”
“什么纸……”
“就是,你和问荆从商贾身上搜刮出来的那个东西!”
“哦!小姐你说那个啊!当时小姐让老奴处理掉,老奴就扔柴房去了!”
“什么?!”
唐锦瑟震惊,直接一溜烟跑去柴房,在一堆柴里翻着那张纸,却怎么也找不着。
忽地,她一转身,瞧见角落里有个被人揉起来的纸团。
她拔腿就跑过去,把纸团展开,悬着的心才落下。
她要找的就是这个!
这可是手里有香具的那个少年给商贾回的信,说不准这就是找到原主弟弟和解百毒的线索!
她只要把这个给慕玺看,再把少年的事告诉他。
慕玺游历世界各地,或许会有些消息呢?
唐锦瑟刚拿着这张纸走出柴房,月光洒在纸张上时,她的身子忽地怔了一下。
霎时,她的脚就停在那,怎么都迈不出去。
这个字……为何……看起来那么眼熟?
她绞尽脑汁,忽地想起——当初慕玺替她给沈屹坤回了个“滚”字,那个“滚”和现在的这个“滚”的笔锋一模一样!
就连这个三点水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捏着纸张的手微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会不会……会不会写这两个“滚”字的人,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商贾口中的少年,就是慕玺?!
唐锦瑟六神无主,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荒唐又可笑。
兴许是她记错了,毕竟当初回给沈屹坤的那封信,她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哪就能断定这两个字一模一样?
但是,好奇心促使她必须弄清楚这件事。
她把纸团叠好,收紧怀里,随即回到屋中。
慕玺看她两手空空地回来,问道,“你不是说你去拿什么东西给我看?”
唐锦瑟干笑了一下,张口编道,“对,但是……沈屹坤他又让晏秋来给我送信了,还非得让我回他……”
“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她有些心虚地回道,“是啊,我也觉得……”
说罢,她就走到书桌旁,拿了根毛笔和纸递给慕玺,“我觉得他烦得很,要不你替我回了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行吗?”
慕玺垂眸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迟迟没接过,唐锦瑟心里七上八下,她的小算盘不会暴露了吧?
“可以。”接着就瞧慕玺爽快接过。
她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他提笔在纸张上利落画下几笔,一句“有多远滚多远”在纸张上赫然显眼。八壹中文網
“那我先拿去给晏秋。”唐锦瑟接过纸张,一刻也不耽搁就往屋外跑。
她走到屋外的灯笼下,利落地从怀里掏出那张纸,两张纸放在一起对比——
两个“滚”真的一模一样!
分明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吓得差点没站稳,颤颤巍巍扶着柱子缓了好久。
她脑子里瞬间只有一个思绪:慕玺,就是解百毒!
如果不是解百毒,假孕药怎么可能骗得过鬼医?
如果不是解百毒,当初在香薰店的时候,怎么可能暗中告诉她玉国香薰的配比?
如果不是解百毒,怎么可能手里会有天花毒,怎么可能一眼看出江锦婳中了毒?
并且,她仔细回想那夜在兰絮院听到的声音。
那个自称是解百毒的人的声音,现在仔细一想真的跟慕玺的声色很像!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证实慕玺就是解百毒!
唐锦瑟心里五味杂陈,按理说,找到解百毒应当高兴,但是……她却不能理解。
为什么慕玺这么久也不肯承认,为什么他好像在故意掩瞒身份?
难道真的需要集齐七把香具才能号令他们三人?
唐锦瑟急忙把两张纸叠好放进怀里,捋好思绪后才返回屋里。
她看着慕玺的脸,没打算戳破他,反倒若无其事地道,“你今日不是问我要怎么接近楚世子吗?”
“你有办法了?”
她点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手上有一间闲置的铺子是吧?”
“不错,在碎玉大街。”
“我想跟你借这个铺子一用。我打探清楚了,楚世子喜欢研究熏香这些东西,那我就在碎玉大街开一家香薰店。
一来,能借此接触到他,二来,我也能借这家店赚点小钱。”
慕玺愣怔,“你不打算待在回春堂了?”
她点头,“你今天也看到了,江锦婳是冲着我来的,我若是再待在回春堂,若她再来第二次,到时候我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要是导致你朋友的医馆关门,那我可赔罪不起。”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是冲着你来的?”
“她与我的过节不少。况且,她口口声声称她沾染的香毒是那批玉国香,她却不知先前我被人陷害,院子的井里都是玉国香毒。
我早就记录过那些香毒的特质,她今日中的毒,根本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种。
普通的香毒很好解,我用我娘留下来的配方一解果然就解开了,就是药物的后劲有点大,看上去有点像暴毙。”
慕玺眼中渐露佩服,她现在,真是跟以前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完全不一样了。
“你真的决定要去开熏香店?在襄国这种遍地都是熏香铺子的地方,恐怕不好发展。”
唐锦瑟淡笑,“那就不要走寻常铺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