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屹明锐利的目光,唐锦瑟临危不惧,反而镇定道,“能得王爷悉心指点,实乃幸事。”
这话一出,沈屹坤直接愣住。
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指点过她琵琶?
这家伙还真是谎话连篇,张嘴就来啊!
沈屹坤嘴角一滞,错愕的目光投向她时,只见她也正目不转睛瞧着他。
她还敢看他?!
就不怕他当众拆了她的戏台?
沈屹明饶有趣味地看向沈屹坤,“臣弟竟不知道,皇兄还擅琵琶?”
只见沈屹坤皮笑肉不笑,目光一刻也没从唐锦瑟身上移开,阴阳怪气道,“是啊,本王还会琵琶呢。”
她眉头微微一挤,似是在求情。
“皇嫂嫁与皇兄不过两月,就能在短短数日取得这番成就,看来不单是皇兄自身功底深厚,指点得好,更是皇嫂天赋异禀!”
这句话里,满是试探。
毕竟,要学琵琶,光是手型和指法的练习,普通人就得花费半年时间。
唐锦瑟真是服了沈屹明这个老六了,为何总是抓住她不放?
她看向沈屹坤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只求沈屹坤能把这件事给圆回来。
沈屹坤眸光一瞥,直视沈屹明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沈屹明暗笑,好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夫妇俩分明在故弄玄虚。
旁的人不禁朝沈屹坤和唐锦瑟投去艳羡的目光,京城当初传闻是王妃求着嫁给靖王,靖王对她毫无情谊。
如今一看,真是谣言不攻自破。
靖王亲自授予王妃琵琶技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夫妇二人很是恩爱。
“靖王和靖王妃如此伉俪情深,实乃襄国的一段佳话呀!”
沈屹坤和唐锦瑟面上温尔一笑,实则心里不禁翻了个白眼。
唐锦瑟想起先前刘妈说的黎家姑娘和丈夫逢场作戏的事,不禁就觉得自己真是现世报,当初她口口声声立flag说,就算戏精上身也不可能和沈屹坤装模作样演恩爱。
如今,竟当着京城命妇们的面不得不表演专业。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果然,人生不能瞎立flag!
卫霜霜咬紧了后槽牙,那些命妇的话像刺耳的针一样戳进她的耳朵和肺腑,直让她难受得面部扭曲。
一旁的丽妃悠悠笑道,“素文,去取本宫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来,赠予靖王府。”
有人惊讶地捂嘴,有人眼里都是羡慕嫉妒恨。
只因这螺钿紫檀五弦琵琶极其珍贵,整个襄国只此一把。
琵琶上的鸟蝶花纹是用海螺贝母削成薄片,再镶嵌在紫檀琵琶上,华贵非常。
能让丽妃赐这么珍贵的琵琶,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荣幸!
唐锦瑟连忙道,“儿臣不敢受此赏赐,还望母妃收回成命!”
她知道这把琵琶,这把琵琶在二十一世纪都是放在博物馆里的文物,可见其有多名贵。
丽妃却道,“这琵琶再名贵,赏给没有出色技艺的人,便是一种浪费。本宫将此物给你,你便是受得起的,所谓,相得益彰。”
丽妃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唐锦瑟再推辞便是却之不恭了。
素文姑姑把那把琵琶交到唐锦瑟手上时,周围的人都够着头瞧上一眼。
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实在是美轮美奂,不知亮瞎了多少人艳羡的狗眼。
卫霜霜早已眼尾发红,她今日准备了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唐锦瑟这个贱人出糗,结果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嫁衣!
现下,肠子都悔青了。
便是酸溜溜地说了一句,“王妃姐姐好福气,前有王爷悉心教导,后有丽妃娘娘相赠琵琶,当真是令人眼红!
不像我,中秋将至,连最基本的家人团圆都做不到。”
唐锦瑟冷笑一声,把琵琶递给刘妈收起来后,径直回到沈屹坤身边坐下,
“若是等你找到一心一意待你的郎君,你怎还会说出这样酸溜溜的话?”
转头望向宾客,用玩笑的语气说道,“各位夫人在京中都是说得上话的,若是有适龄的优秀的公子,定要帮卫姑娘瞧着些!”
这话极其讽刺,无形中道出卫霜霜及笄没有人登门提亲的事实,又间接把她恨嫁的事全盘托出。
可谓是丝毫没给卫霜霜留脸面。
卫霜霜捏着裙子的手青筋暴起,但是碍于这是丽妃的寿宴又不敢爆发。
只瞧有歌女进来献唱,歌喉如出谷黄鹂,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被吸引到歌女身上。
唐锦瑟瞥了一眼席间的众人,所有人神色自若,交谈的交谈,饮酒的饮酒。
实在瞧不出到底是谁要搞事情。
寿宴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在她后院动手脚的人还不现身,她有些捉摸不透。
殿外忽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凭声音判断,好像来的人还不少。
紧接着就瞧见一名身穿盔甲的都尉带着五十多名将士气势汹汹地冲入殿内,在场的女眷吓得纷纷惊叫,有人第一反应是逃命,却被将士拔刀吓了回来。
那些将士将整个大殿包围,为首的都尉一脸的倨傲,站在中间朝丽妃行了个半礼。
半礼,极其狂妄。
丽妃不满挑眉,声音如蓄势待发的海浪,“陈都尉,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禀娘娘,臣奉旨前来搜查禁物,不得已才扰了娘娘寿宴,还望娘娘海涵!”
虽然字字恭谨,但陈都尉的语气拽得跟谁欠他二五八万一样,鼻下的小胡子一挑一挑的,眯着个细眼瞥着坐在上首的沈屹坤。
模样极其挑衅。
唐锦瑟真想冲过去一脚把他踹倒。
“禁物?!你胡说什么!靖王府能有什么禁物?!”
卫霜霜瞬间急眼发问,双腮已然气得通红。
唐锦瑟侧眸瞧了一眼,瞧卫霜霜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难道在她院子里动手脚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