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人没抓到,反而让他们拿了活口!?”
纪灵带伤而回。
闻讯的袁隗、袁术自是大怒。
他们决定不装了,在大白天行动。
以义舍发生大型案件为理由,廷尉袁基批下逮捕文书,袁术带着大规模虎贲军直接出动。
抵达之时,法正不见,留在原地的唯有那群绣衣。
“全部带走!”袁术大手一挥。
虎贲逐渐拉开包围圈。
这些出自凉羌的优秀二代们,个个弓马娴熟,非常熟练的后退,已提高对方的包抄难度。
同时,杨驹打马而出,不客气的用枪指着袁术:“你可知我们是谁?”
“哼!”
袁术不屑冷笑:“我家四世三公,哪认得凉地匹夫!只怕是追随皇甫奇那死狗的叛贼吧?”
杨驹怒道:“狗屁的四世三公!我等虽不像你家那般沽名钓誉,但在凉羌也是不怕人的!”
“我乃白马氐王杨腾之子杨驹!若不是因沐君侯恩义,我等才不会来这洛阳,见你们这群虚伪之辈!”
他身后又挤出一个汉子,约莫二十出头年纪,身材不高却很壮硕,皮肤黝黑,提着一口大刀:“我是兴国氐王之子阿贵!”
“我是……”
众人一一向前,亮明身份。
围观者惊骇:这群人竟个个颇有出身,凉羌势力竟将家中俊秀交给皇甫奇做从骑!?
叛贼不叛贼不清楚,但皇甫奇在凉羌的威望,只怕比大家想的还要高!
袁术面色变幻,一时陷入了纠结。
直接认怂,放他们离开……那我四世三公的面子往哪搁!?
将其一网打尽,带到朝廷去领功?要是他们各家反起来,到时候自己是否要背锅?
袁术犹豫之时,身后想起了喊声:“凉羌各族少主是否驻扎在此?”
声音尖锐,来此传话的竟是大长秋赵忠。
赵忠与张让并列,乃是当今朝中最为得势的两位巨宦之一。
在其人身旁,跟着一人低眉顺眼、点头哈腰,活脱脱宦官狗腿模样——正是贾诩。
“谁找我们!?”杨驹大声答应。
赵忠来到最前方,取出一封诏书,高声念道:“天子得讯,知凉羌诸少主万里赶来,故皇恩特典,着各位入北宫接受封赏。”
“以使凉州诸羌沐浩荡天恩,安诸羌百异之心!”
“这诏书我们不敢受!”杨驹大声说道。
赵忠问道:“杨少主这是何意?”
“这里我们原本是不会来的,是君侯担保我们的安全,我们才会赶来。“杨驹冷声道:“如今,君侯都被你们陷害下狱了,我信不过你们!”
赵忠眉头直跳:“这是天子诏书,天子金口玉言……”
“你放屁!”
阿贵立马大骂起来:“君侯就是被诏书骗进去的,狗屁的金口玉言!”
“大胆!”赵忠身边,有武士怒斥:“言语辱没天子,不遵礼法,当诛!”
“诛你老娘!俺不认字!你敢诛俺俺爹就敢造反!”
阿贵也不带怂的,一副老子文盲不识字,你逼我我就造反的架势。
“没错,我们只认识君侯,不认识天子!”
“滚回去!你们这群没信誉的东西!”
一人拉开序幕,后面的连忙跟上,那是连声大骂不止。
面对这群粗胚文盲,赵忠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袁术眼神愈发阴森起来。
他一直想下手,正愁找不到借口,这不来了个背锅的吗?
于是,他向赵忠靠近一步:“赵长秋,我替您下手抓了他们,如何?”
“呵!”赵忠冷瞥了他一眼:“袁虎贲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阻拦不了!”
想让老子替你背锅?
赵忠虽是无鸡之辈,但可不是无脑之辈!
凉叛刚平,如果再次卷土重来,谁他吗去平叛?
皇甫家两个都在牢里,这两人一蹲大牢,关西那帮将领至少有一半不满、懈怠!
张温、董卓已死,卢植、朱儁正在抗议,大将军府那帮人正忙着内斗……连个平叛的都没用!
搞不好,到时候还得把皇甫家两位请出来救火,那特娘的就乐子大了。
小心思被揭穿,袁术冷着脸退了下去。
赵忠目视贾诩:“文和先生,这群人你想必是认识的?”
“某尽力而为!”贾诩恭敬拱手。
他整理了一番衣裳,走上前去:“诸位,且听我一言……”
“叛徒!滚!”
“狗杀的老棺材板!没有君侯哪有你的今天!”
“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东西!”
“干死他!”
贾诩不出面还好,一出面众人更怒。
先是口水狂喷,接着用鸡蛋、马粪招呼。
到了最后,已经有人开始张开弓弩了。
贾诩抱头鼠窜,连忙缩到了赵忠身后。
哗哗——
那些凉羌人手抓马粪,凌空乱砸。
距离不远的赵忠、袁术不幸中招,两个人那是狂呕大吐。
一个是被刘宏称之为‘赵忠是我母’的顶级大宦官,一个是四世三公的嫡子。
何等尊贵?
竟被马粪招呼!
“粗鄙!这群粗鄙之辈!”袁术愤怒大骂。
但碍于局势敏感,始终不敢下手,只能带着人退去。
而这帮粗鄙之辈,也当场离开洛阳,往西折返。
看着东西各去的人马,吃完瓜的人群开始担忧起来。
“我估计要出事……”
“是啊,这群人回了西凉,不会真的要造反吧?”
“到时候谁去平叛?哎,要是皇甫奇还在就好了。”
“现在知道指望人家了?不是说他是反贼么……”
风声四起。
即便是口嗨的阴谋论党,在得知此事后,也有人不少畏惧的闭了嘴。
但,世上永远不缺嘴硬的人,何况还有恶意散播消息者在内:
“吹牛罢了,他们哪还有再造反的力气?”
“就是,先前折了多少人马知道吗?”
“皇甫家虽然下狱了,但关西的善战将士尤在!”
“不错,有关西将士,而且盖公亦在。只要盖公有兵可用,守土绝无问题!”
宫中。
刘宏闻讯,满是病态的脸挂上了愁容:“此子在凉地威风已至此么?”
蹇硕上前一步:“陛下,他威风至此,更是不得不除。”
刘宏看着他:“除掉他之后,若是激怒凉人,这凉叛你可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