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胖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洛云兮冷笑一声:“洪员外这名字起的还真是不错啊!”
“可见平日里这福气,是没少享用啊!”
洪福寿浑身的肥肉猛然一哆嗦,一张胖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大人,您可别调侃在下了!”
“这……这都是仰仗祖宗福荫,留下了点田产钱财,平日里在下也是本本分分,哪有什么福气可享啊!”
“哼!本官面前,还不从实招来?!”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与那薛谦之间的那点关系吗?”
洛云兮知道吗?
他还真不知道!
但是,用脚后跟想一想,以薛谦雁过拔毛的贪婪性格,这洪福寿在红岩县还能过的如此有滋有味,若说没有点暗地交易,谁会信啊!
果然,洛云兮就这么一诈,洪福寿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人明鉴啊!”
“小人也只是为了一家老小能够活命,才不得不屈服于薛谦的yin威之下,除了逢年过节上贡的一些银两,还有本应该缴入国库的粮食之外,小人可是什么事都没干过啊!”
不怪着洪福寿没有骨气,一夜之间,盘踞红岩县九年的薛谦就被他斩了首,传遍了整个红岩县,如此铁腕手段,他只不过是一个乡绅富商,又岂敢与洛云兮作对?
洛云兮眼睛微微一眯,只字片语之间,瞬间理清了二人之间的交易!
“你是说,你每年都向薛谦行贿,而他则庇护你,把本应该充入国库的粮食,纳为己有?”
“知县大人,您也知道,这红岩县最珍贵的,就是粮食了,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大胆!你手中的土地,本身就是属于夏国之物,朝廷仁德,将土地租借于你,你本应该心存感恩之心,每年上贡定数的粮食,可你不仅没有按时缴贡,反而相悖而行,你可知,就冲这一点,本官就可以代表朝廷,收回你所有的土地!”
洪福寿直接傻眼了:“大……大人!”
“这土地是小人祖上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这……这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了?”
“亏你还是一方乡绅,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王井村是不是属于红岩县?”
“是啊!”
“红岩县是不是属于河泽府?”
“对!”
“河泽府是不是属于东山郡?”
“对!”
“东山郡是不是属于夏国?”
“是!”
“连整个东山郡都是属于夏国的疆域,你这区区几百亩土地,难道不是属于朝廷的吗?”
“还是说……”
洛云兮眼睛微微一眯,突然语气森然:“你有裂土封王、叛国离宗之心?”
洪福寿浑身一哆嗦,脑袋差点磕进田地里:“大……大人,冤枉啊!”
“您借给在下三个胆子,在下也不敢有叛国之心啊!”
“您……您说的都对,这些土地,确实都是属于朝廷的,都是朝廷的!”
看着他诚惶诚恐的模样,一旁的夜颂歌脸色变得极其古怪,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一本正经的洛云兮,唬起人来竟然也是一套一套的!
怪不得人家总说,宁与武夫动手,不与文人讲理,这读书人要是跟你玩起嘴皮子来,恐怕没几个人能说的过他们!
洛云兮的神情,微微一缓和,继续说道:“本官虽然代朝廷将你现有的土地征回,但念在你家世代为朝廷经营土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
“按照我夏国土地产量,一亩土地可产稻谷三百余斤,不过红岩县土地本身就贫瘠,在上少雨多沙,产量近乎减半!”
“再加上种子的成本,人工和种植,一亩土地的净收成不过也才百斤!”
“这样吧,你将名下土地,交于本官,本官馈赠给你每亩六十斤粮食,你看如何?”
馈赠两个字,洛云兮咬的很重!
我这是送给你的,并不是租赁你的土地而上交的租金!
“六十斤?大人此话当真?”
洪福寿虽然胆小,但是他不傻!
红岩县的土地情况,作为地主的他再清楚也不过了,好的时候一亩地能有个一百五六的收成,若是遇到更加恶劣的天气,颗粒无收都是有可能的!
再抛出去应当纳入国库的粮食,每亩自己能留一百斤,就算是过了一个丰收年了!
而现在,不仅不需要自己出种子出农具,每亩还有稳定的六十斤收成,最主要的是,朝廷插手,虽然挣得少了一些,但毕竟不用再担惊受怕,这样一算的,也不是很亏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按照洛云兮刚才的说法,如果自己不配合的话,别说这每亩六十斤粮食了,保不齐自己就要步了薛谦的后尘啊!
“可是大人,如果当年的亩产产量,不足六十斤呢?”
洪福寿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就算不足六十斤,本官也保证你的六十斤,绝对颗粒不差!”
“官印为章,签字画押,难道洪员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盖上官印,那代表的就是夏国朝廷,就算洛云兮不认账,朝廷也不可能不认账啊!
这简直就是旱涝保收啊!
听到这儿,洪福寿放心的连连点头:“但凭大人做主!”
“好!”
洛云兮满意的点了点头,招了招手,笔墨拿来,洛云兮很快起草好了凭证,洪福寿草草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签字画押。
“很好!”
洛云兮将凭证收起,脸上堆起灿烂的笑意:“洪员外,从今天起,你每年就可以躺在家里等着天上掉粮食了!”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是,大人,在下告退!”
目送洪福寿离开,在所有村民一脸疑惑的表情当中,洛云兮扬了扬手中的凭证,露出一嘴小白牙:“诸位乡亲,你们马上,就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