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顾知安的声音传来,打断他的思绪,他赶忙低下头去查看陆子期的情况,见他气息还在,且比之前还好上一些,压在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王太医长长松了口气,笑着感慨,“真是英雄出少年,安医士这等医术,便是太医院也进得。”
顾知安赶忙摆手,“可别,我可不想进什么太医院。”
王太医诧异,“为何?世上医者多以能入太医院为荣,那是对他们医术的肯定,你如此年轻便有此成就,为何不愿进太医院?”
顾知安将手擦净,笑了笑,“我这人生性爱自由,不喜拘束,看不看病,给谁看病,都由我自己说了算。”说着她看向王太医,“再说了,太医院也未必就有多好,整天提着脑袋给人看病,进了那皇宫内院,贵人主子们想羞辱你就羞辱你,想杀你头就杀你头,连个理由都不用找,我何苦要去受这份罪。”
王太医目瞪口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理论,不过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太医在皇宫内院被贵人主子人打杀的事虽然不多,却也是有的,被欺负更是常有之事,只是大家都习以为常,与自身享受到的荣耀相比,算不得什么。
楚元炎总算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沉声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就像有人喜欢入朝为官,手握权柄,有人喜欢富贵享乐,远离纷争。”
顾知安点头,朝楚元炎灿然一笑,“有理,我就喜欢富贵享乐,远离纷争。”
楚元炎愣住,这是他们这次重逢后,她第一次对他笑。
尽管她现在满面血污,笑颜实在说不上好看,但他就是看不够。
他鬼使神差的上前两步,拿着手中的湿帕子伸向顾知安的脸,“我帮你擦脸。”
顾知安立马收了笑,在王太医一脸意味深长的怪笑里,严正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随便擦了几把脸,她又拉着王太医到一旁去讨论药方,外头挤了不少人,探头探脑往里瞧。
楚元炎想到顾知安先前的吩咐,没让他们进来,自己走了出去。
陆子期活下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三军,安医士的大名也很快扬了出去,有不少人在私底下叫她小神医,可不仅仅是因为她给陆子期治伤的缘故,她在大医帐里也治好了不少看似没有希望的重伤士兵,那时便积累了不少名声,经过陆子期的事一酝酿,小神医的名号就这么传出来了。
有了小神医这个名号,顾知安比往日更忙了,每天一睁眼,不是给伤兵治伤,就是被一群军医拉去讲课,一分钟闲时都没有。
楚元炎来了好几次都没堵着人,就算堵着了,也抢不过那些厚脸皮的军医。
陆子期已经好了许多,能吃些流食,且精神头看起来也不错。
他刚喝过一碗药粥,见自家主子一脸郁闷地从外头进来,便笑着问:“又没见着顾小姐?”
楚元炎没理他,径直取了水囊灌水。
陆子期又问:“对了,你和顾小姐之间的误会说开了吗?”
楚元炎瞥向陆子期,“什么误会?”
陆子期震惊,“你到现在连什么误会都不知道?”
楚元炎皱眉,“我和她之间有什么误会吗?”他也想过,可实在想不明白。
陆子期其实也不太明白,他已经跟顾小姐解释过,主子和傅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可顾小姐半点不为所动,而且那天他和傅小姐前后脚进的冰洞,傅小姐和顾小姐并未发生什么无法解释的冲突,所以他也搞不清顾小姐究竟是因为什么事生的气。